趁着见月洗澡的空挡,涂予安悄悄回家拿了手机,这会儿他正坐在二楼的楼梯上,等待着某人出浴。
见月的后怕完全没个度,先前她还未说出让自己守在浴室门前的要求时,他都怕…
想到这,他迅速扭过脑袋面向墙,使劲眨了眨眼睛告诉自己清醒点。
他点亮手机,准备告诉豆自己今晚没法出去,可是盯了半天屏幕,硬是想不出任何合适的理由。
他抬手扫了扫头发,好困。
见月从浴室出来时,发现面前连个人影都没有,她心一惊,第一反应就是点亮二楼所有灯,再是喊涂予安。
“楼下!”
他的声音如镇定剂一般传入耳中,她抵在墙边重重舒了口气。
“下来,我叫了外卖。”他的声音混着塑料袋摩擦的声响。
他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不去找豆的理由,于是,他打算等见月睡着了再出去。那么让她快速睡着的办法,就是喂她。
下至一楼,她第一个问题不是他为什么叫外卖,而是——“你刚才要去哪?”
“豆现在还在吧等我。”他早就想好了理由,因为这个比较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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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驾驶上的人是顾念秋,她在对女人说话,从表情及神态看上去,像是在安慰。
女人掩面点点头,便下了车,她的面色还是跟先前童子佩看到时一样,毫无血色。
她站在原地,待顾念秋驾车走远后,她才迈着蹒跚的步伐进屋。
很快,洋楼一层的灯亮了,光线洒在楼前的沥青路上。
绿化道里树后的二人默契的向前慢慢移动步子,他们打算透过落地窗看看里头的布景,没准还能看到失踪的薛淼?
等他们移动到正对着落地窗的位置时,却发现窗纱已经遮住了他们一大半的视线,屋内没有动静,也不知女人现在所处的位置。
童子佩‘嗖’的一下站起身,鉴于此刻周围的环境,她无奈只好继续压低嗓子说话,“我们还是走吧!!”
见她起身,豆赶紧伸手将她拽低,“走什么呀,来都来了,多蹲会儿,说不定一会儿就有新线索了!”
“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要么我们现在就走,不然你就现在去敲开前面的门”她一面将手伸到他面前指向那厚重的木门,“问个清楚!”
豆将莫名其妙和不满摆在脸上,“为什么是我去!”
“因为是你说要来的。”
“至少我们来这确定了一点啊!你看到的阿姨就是薛淼她妈,并且看着阿姨的状态,她家里十有八九出了啥事,这也意味着薛淼失踪这一假说很有可能是成立的!”
她沉默了良晌才开口,“说实话我现在不想管这件事了,更何况你我都不是警察,最怕到最后弄巧成拙,薛淼没找到我们也没了!”
说罢,她拉着豆一并起身,结果站到一半又被豆给反手拽了下来。
“有人!”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
不远处逆着光走近的男人,使得他紧张得直接抱住了童子佩的胳膊。
两人屏气凝神的盯着那个影子渐渐被拉长的男人,他身着西装,左手拎着一个公文包,步子看上去颤颤巍巍的,像是喝醉了酒。
让二人意外的是,男人居然走向了二人正在观察中的房子,他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男人进去后没多久,女人便重新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她想上去搀扶男人,却在手碰到男人的下一刻就被对方甩了开。
“这不会是薛淼她爸吧?”豆拧着眉疑惑,他又骂道,“我靠!最恶心家暴的人了!”
童子佩目不转睛的盯着落地窗里男女的动向,她将手指抵在嘴边示意他安静点,“他们在吵架。”
豆听话的闭嘴,但是依旧听不清里头的吵架内容,大抵是隔音太好。
与其说是吵架,二人看到的情况更偏向女人在单方面被骂,被打。
豆骂了句粗口就作势想起身,似乎是打算冲上去当解决家庭纠纷的超人,事实当然未能如他所有,他被童子佩用蛮力摁了下来。
她低喝道,“你老实点!”
“可是——”她捂住了他的嘴,视野前方那个阿姨从家里冲出来了,一边抽泣,一边跑着。
在凛冬的深夜,她连大衣都没穿,就脚踩家居拖鞋哭着跑出了家。
二人再将视线移向落地窗,只能看见沙发后躺在地上的一双腿。
豆拿下童子佩捂着自己嘴巴的手,被吓得瞪大了双眼,“这…这阿姨不会是把她老公杀了吧?!”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微微低头叹了口气,语气极其不悦,“我刚才都叫你走了吧?还新线索!现在好了,我们是要报警还是去追那阿姨!?”
听罢,豆突然不激动了,只觉愧疚,事情好像真的闹大了。
童子佩再次叹息,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先前的语气太冲。
她站起身来俯视他,一面冲他伸出手,“走吧。”
“去哪…”他眼巴巴的望她,不敢大声。
“去找那阿姨。”话语刚落,也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她直接拉起他的手,走出了绿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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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望迁在r市的家中。客厅的玻璃茶几上,静置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和一台放映着监控画面的笔记本电脑。
里头正在移动的两道身影,正是即将走出监控范围的童子佩和豆。
沙发上的人呈现松懈状态,一身黑衣还未换下。
茶几上的那部套着粉红色手机壳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是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