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微凉,晚风吹得树梢不停窜动,万家烛火不再明,突然间从某间屋舍中透出刺眼的光,持续了很久,直到天边泛白,那光亮才停歇。
茗裳悠然转醒,痛苦不再,引上起身,才发觉蜀陵睡在床边,额头上还渗着汗珠,正汇成一股往下淌。想来昨晚便是他在为自己结魂凝魄,不停得说“你还不可以离开……”
君萦天明便起身敲响了茗裳的门,睡梦中的蜀陵听见声音便已醒来,冲着茗裳会心一笑,便放了君萦进来。
“慕小姐已是痊愈无余,君少爷也不必再忧心,贫道也该道一句珍重了,慕小姐,君少爷,有缘他日再见!”说着便对慕菀宁、君萦一一拜别,暗自离开。
慕菀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担忧,蜀陵虽是天狐族大长老,却屡次三番为救她性命,不顾自己生死,这着实让人心生愧疚。遂,她不顾君萦的反应,便赤着脚追随着蜀陵的背影跑去。
“蜀陵——自上古,留有数枚银笙草,医者以气血为引,灵气逼入,汇集天地凝之为药,裳有一粒,藏在梳妆格中,今赠与你,务必照顾好自己!”说完便又匆匆奔回客栈,只留下蜀陵粲然一笑:你还是关心我的,对吧?
凡神,都知道医仙酩捱会酿银笙丹,却无人知晓酩捱于何处安身;凡生者都知道世间只几粒银笙丹,却鲜有人见过……银笙丹,魔食,可通灵;人食,可延寿;神食,可聚灵。世间罕见,才人人想得,却也总是无功而返。自仙魔大战后,酩捱便消失无踪,仿佛天地间从未有过这个人,可只有酩捱自己知道,他自己的存在是多么的荒谬。
茗裳带着梓莼离开了渠安驿站,在和君萦打过招呼之后。
与此同时,尚书府内,早已乱作一团,七小姐多日不知所踪,即刻便是入宫之时,若在內侍接人之前,未能得见七小姐,便是灭门之罪。
“爹爹,嫡姐迟迟未归,时限将至,我愿替其入宫选秀”九小姐慕姝葶自闺阁之中匆匆赶来,愿为慕菀宁承担一切。
慕捻白脱下官帽,扶起行礼的慕姝葶,“你可知,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我便难帮你分毫……”
慕姝葶深知她代替慕菀宁入宫其中的利害,也知若有日东窗事发,慕捻白会将她视如弃子,可即便如此,她也甘之如饴,“烦劳母亲为女儿梳妆吧!”
容氏忙应了下来,她本就不愿菀宁入宫,姝葶如此便了却了她心中一大心事,她自是喜不自胜,嘴角偷笑便拉着姝葶的手,“此番入宫,不必惊慌,万事有你爹在,中不中都是造化!”
容氏将慕姝葶打扮完毕,便吩咐嬷嬷将为慕菀宁新定做完的衣服拿来给慕姝葶穿上。一切就绪后片刻,慕捻白便带着慕姝葶入宫参选了。
近黄昏,慕捻白父女才从宫中回来。此时,慕菀宁和梓莼早已和众人在客厅等候消息。虽说慕姝葶对比慕菀宁差距甚远,但对比普通闺阁之女却是绰绰有余。当日,便有內侍前来传召慕姝葶获封贵人,赐号“舒”的消息。这是历年大选中极高的封位。
慕菀宁顿觉一丝愧疚,是对那温柔似水,素来谦卑有礼的九小姐;也是对那用情至深,爱而不得的七小姐。为此她毅然决定入宫,不仅是为帮扶九小姐,更是为了寻找天族太子转世。天族皇室转世之人,必是皇亲贵胄,这是惯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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