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之前的夺嫡之乱,辽国元气大伤。短短三日时间,金兵就已经占领了辽国的大半江山,看似虎狼的辽国士兵此时已是节节败退,天祚帝耶律延禧此时唯有携着家眷们流窜在逃亡的路上。
“这耶律延禧此时恐怕是自身难保,我们是不是向其他三国要求援。”康国的宰相苏启铭小心谨慎的问道。
李慕凝不解的看着苏启铭道,“这辽国兵强马壮,天祚帝怎么可能会自身难保呢?”
苏启铭叹口气道,“唉——想当初这完颜阿骨起兵反辽,一开始这耶律延禧不以为然,但是当年他所派去镇压完颜阿骨打的军队全部被战败。次年这完颜阿骨打便建立了金朝。这时天祚帝才觉察到了女真人的威胁,金军攻陷黄龙府后,耶律延禧亲自率军前去征讨,结果打败而逃。而此时辽国内部又发生了内乱,耶律章奴在上京叛乱,东京也自立为国。眼下,金军攻势颇猛,攻克东京也就近在咫尺。我觉得陛下还是早做向汉梁、楚、安和乡求援的打算。”
“哼!那辽国的腐败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天祚帝昏庸无德,我们大康岂会同他们一样。虽然我们康北郡已经丢失了一半,但是大将军齐映还有十万精兵加之从安和乡购买的精兵利器,这小小金国断然不是问题。况且这安和乡可不单单是卖武器给我们,蜀国也从安和乡大肆购入兵器,我们若是向他们求援,那岂不是引狼入室!”陈建忠道。
李慕凝平静的看着众位大臣,心里也烦恼着这安和乡为何会卖武器给蜀国,难不成真是要支持蜀国,于是便问道,“这安和乡买武器给我们,可以理解为白锦茹不希望我们被金人所败,毕竟我们都出于中原,可是朕也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也要卖给蜀国兵器呢?”
众人心中都明白,自己做过什么,心里哪能不清楚呢?可是现在李慕凝这样问。谁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可他们都明白,当初那可是你亲自下的令啊,要出兵安和乡,将安和乡化为自己的版图,又趁着康王爷李慕铭去安和医院诊治的时机,命陈建忠集结大军于康王郡,意图强攻安和乡。再怎么说,人家安和乡肯卖武器给你就已经是不记仇了,你还指望安和乡帮你?见众人不言语,李慕凝有些生气道,“康王爷呢!”
“康王爷在府中养病。”苏启铭颤颤巍巍道。
“宣李慕铭来见我。”李慕凝心中实在是吃不准这样的情形下该怎么办。
约有一盏茶的光景,李慕铭便来到了大殿上。他正要行礼,便听得李慕凝道,“免了,免了。你说说这安和乡意欲为何啊,他们可是中立国,怎么可以卖给蜀国武器呢?如今朕该怎么办?”
李慕铭听得此言便觉得十分困惑,但还是如实说道,“我们派兵攻打安和乡不成,便大军压境欲强取安和乡,安和乡为什么还要卖给我们武器?”李慕铭反问道。
“什么!我们出兵攻打安和乡?什么时候?谁下的令!”李慕凝大声质问道。
这下不仅仅是众位官员,就连李慕铭也都是满头雾水了,“陛下,您亲自下的命令。又趁着我不在康王郡时,命陈建忠率大军聚拢于康王郡。”
“你说什么!我?我亲自下的令?”李慕凝疑惑的问道。“我怎么不记得?”李慕凝因为着急,称谓都发生了变化。
众位官员则是疑惑的看着李慕凝,谁不知道这康国皇帝唱的是哪一出。
“果真是我下的令吗?”李慕凝一脸的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李慕铭道。
“是的。”李慕铭坚定的说道。
“居然是我?我怎么会没有一丝印象。”李慕凝一把抓下自己的冠冕,抓着着自己的头发道,“散了吧,散了吧,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待众人退出了大殿,李慕凝对身边的侍卫道,“速速请皇后来,朕觉得朕的头都要炸开了。”
众位官员在疑惑中退了朝,李慕铭走在最后面也觉得这件事情非常蹊跷,便停留在大殿门口,待众人走远后,又折回到了大殿内。
“皇弟,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如今金军占领了我们的康北郡,而蜀国也出兵我康王及康南郡,我们康国居然是被讨伐国。我该怎么办?”李慕凝扯着自己的头发道。
“皇兄,你知道今日的结局都是你一人所造成的吗?”李慕铭看着痛苦的李慕凝道。
“皇弟,我真的不记得。你相信我吗?”李慕凝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李慕铭道,“当你说出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看到百官的眼神,那分明就是嫌弃的眼神啊。”
“不记得?就算是这样,你觉得安和乡和蜀国以及楚国、汉梁国会接受这样的说法吗?”李慕铭生气的吼道。
此时侍卫正慌忙的跑进来,结结巴巴的说道,“皇上,不好了,不好了,皇后,皇后娘娘被刺杀了。”
“什么!”李慕凝和李慕铭一起喊道。
二人来到养心殿时,发现门口的侍卫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李慕凝气急道,“侍卫呢?人呢!”
刚刚那名通传的侍卫早已经吓得面如土色,战战兢兢道,“启禀……陛下……在小的来时……就不曾……看……侍卫在这里守卫。”
李慕凝和李慕铭等人冲进了养心殿内,发现殿中的宫女侍卫皆已经毙命。
当李慕凝看到皇后白聘婷时急忙扑过去,李慕凝看着眼前的人不由得笑出声来,“哈哈哈……这不是朕的聘婷,她一定是逃走了,来人啊,给朕搜,皇后一定是躲起来了,这一定是她在和朕玩捉迷藏呢!”
李慕铭看着发痴的李慕凝道,“皇兄,你这是?”
“聘婷,你躲哪里了,朕来找你了。你可要藏好了啊。”李慕凝笑呵呵的看着这些尸体,一个个的翻动着。
李慕铭看向那具尸体,确实只是穿了皇后的衣服,但绝不是白娉婷。
“皇弟啊,你帮朕找找朕的皇后吧。她躲起来了啊。”李慕凝一边寻找着一边对李慕铭说道。
李慕铭看着李慕凝这样癫狂,实在是有辱君威,便一掌劈在李慕凝的后颈上,皇帝应声而倒地,一众侍卫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康王爷居然将皇帝打晕了。
李慕铭低沉着声音道,“将皇上送回寝宫,传御医。让御史大夫胡世良勘验这里。”
李慕铭在回府的路上一直在思考着,后宫为何会出这么大的事情,皇后去哪里了,而且皇兄怎么会不记得自己的命令,时而正常,时而疯癫,这些问题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里,“停车,去皇上寝宫。”
一众御医正在门口守着,刘玉龙这在皇帝的床榻前踱着步子,嘴里碎碎念叨着“不对啊,这脉象是极为壮硕的……”
“皇兄怎么样了?”李慕铭问道。
“啊!”刘玉龙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道,“微臣参见王爷。微臣并未发现皇上哪里有异常。只是这脉象颇为有力,洪脉脉来宽大,充实有力,状若波涛,而去时极为衰,这是诸虚劳损啊。”
“怎么会这样,皇兄独宠皇后一人,且皇后有孕在身,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况?”李慕铭不可置信的问道。
“微臣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样的脉象一般也只是建于习武之人,受重伤之后,而皇上并未习武,且生活规律,微臣不敢断言。”刘玉龙也是不能确定皇帝到底是什么情况。
“咳……嗯,你们都在呢,朕这是怎么了。后脑瓜怎么这般疼痛?”李慕凝醒来便坐起身,看到这些御医和李慕铭,问道。
“参见皇上。”
“免礼吧,朕怎么了?为何觉得脑袋晕晕沉沉的,似有重物砸到一般。”李慕凝摸着自己的后脖颈的,揉搓着。
“启禀皇兄,愚弟将皇兄击晕了。”李慕铭道。
“嗯?你不是在府中养伤吗?怎么这就出来了,我还打算送你去安和乡治病呢,据说这安和医院可不一般啊,一定能治好你的病。”李慕凝碎碎絮叨着。
“皇兄,你真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李慕铭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李慕凝也是一脸疑惑的说道。
“皇兄,可知金国,辽国,蜀国?”李慕铭记问道。
“皇弟,你这是在做什么?朕当然知道金、辽、蜀了,这金是辽天祚帝旧部叛乱起兵所建,蜀国是我们的邻国啊。”李慕凝被李慕铭问的有些疑惑。
“那你可知他们近况如何?对我大康有何利弊?”李慕铭又问道。
“皇弟啊,你不好好养病却来这里考校起朕来了?难得你今日如此有兴致,朕便给你说说,这金辽两国互相内耗,不会对我大康有什么威胁。蜀国和我们一样一直是五国联盟里面的一员,只有利何来弊?”李慕凝反问道。
李慕铭这下确认了,皇帝是彻底的病了,他根本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也根本回忆不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刘玉龙即便是御医,但他对国事也是了解的,他见皇帝李慕凝居然根本不提金国、蜀国来犯康,那就说明李慕凝一定是病了,而且是重病。
“嗯?皇弟,你怎么来朕的寝宫了?还带着刘御医,莫不是他发现了良方,可以救你?”李慕凝两眼放光的看着李慕铭。
“皇兄,我……”李慕铭欲言又止,“是的,我特来向皇兄禀报。刘御医已经治好了我的病。”
李慕铭心中一阵酸楚,即便是皇帝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还在担心自己的病,此时李慕铭只想抱住自己的哥哥,好好哭一场。
“皇兄,你且休息一会吧,我退下了。”李慕铭道。
“好,好生养病,你好了,我就带着聘婷去云游四方了,你可不能让我一个人扛这么大一个康国啊。”李慕凝道。
此时李慕铭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眼泪,他回转过头一把抱住李慕凝,“大哥!我的好大哥!你到底是怎么了?”
良久兄弟二人才松开。
“皇弟,你怎么在这里?莫非等着朕睡醒?”
……
李慕铭感觉到莫名的无助,在之前他还有烈火、严冰、龙啸、虎吟四名死士,如今烈火和严冰在安和乡,龙啸和虎吟去往琉球王国四载却毫无音信,恐怕早也是凶多吉少了。如今康国内忧外患,皇帝疯了,皇后失踪了,金国占据了半个康北郡,蜀国杀进了康南和康王郡。这一切都只能由他自己扛着。
大康康平五年腊月十二,这一日,康国皇帝李慕凝突然发布诏书宣布由其弟,李慕铭继承皇位。
李慕铭的登记仪式极为简单,接受了白宫跪拜后便召集众位官员商议战事,康北郡的康军由于装备着安和乡的兵器,紧紧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便将金军赶出康北郡,撤出大部分兵力抵抗康南郡和康王郡的蜀国军队,但是此时,辽国的士兵却并未得到喘息,金军依然对其发动着猛烈攻击。耶律延禧率领残军出击,试图收复丢失的国土,却被金军击败,许多部下又投降了金军,之后金国便将辽国土地一一蚕食。
蜀国方面此时也一直在和康国僵持着,双方士兵皆是死伤数万人,这场战争一直在持续着。
而此时距离康国不远的安和乡也即将迎来第六个新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