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伟安本来怒气冲冲坚决要拒绝何莞尔的提议,这时候看了聂芸的模样,却忽然改了主意。
胡闹的人总有那么几个,但清醒的才是大多数。
他凝眸看向何莞尔,声音低沉:“我知道你想来个民主表决,好,那也未尝不可。”
下午一点钟,坐在会议室圆桌旁,何莞尔隐隐有些胃疼。
她看着面沉如水的于伟安,和身旁窃窃私语的一帮子同事,心情虽有起伏,但更多的是淡定。
于伟安看人都到齐,发号施令:“何,你开始吧。”
何莞尔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起了她这篇东西的来历。
题目——:下一个洗黑钱真空;开头——“由一个案例说起”。
然后,就是顾念案件里,她能掌握到的一切有用信息的组合。
至于文中人物的代号,她都直言不讳地全部用了音同字不同的真名。
十分钟的时间,她已经介绍得够详尽。
聂芸是第一个跳出来的人。
她最近因为事业上有了收获,比之前沉寂的一年多时间,自信了很多,气场也渐渐回归,尤其是在怼何莞尔的时候。
“何主编,我知道最近庆州圈子里疯传的女保镖坠楼事件,还知道死者是你闺蜜。你这篇东西夹带的私货太多,如果出了事,报社可兜不住。”
“我知道。”何莞尔回答,“我自己兜。”
于伟安虽没什么表情,但其实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兜?何莞尔倒是硬气,但完全不管自己兜不兜得住。
她怎么就不能理解自己的一番好意呢?
聂芸和何莞尔“友好”的交流过后,其他人也不痛不痒地纷纷说了几句。
到最后十几个人说完,于伟安发话:“同意何主编这篇稿子过审的,请举手。”
何莞尔毫不犹豫自己举了手,然后环视圆桌四周。
除了她之外,就还剩一只举起的手。
何莞尔早就料到不会那么顺利,但对这样的结果,还是颇有几分奇怪。
另一个举手的,竟然是聂芸。
聂芸倒是面不改色,和她对视:“别看我,不要以为只有你对事不对人。”
说着,又和何莞尔一样看了一圈四周的人,戏谑道:“我还以为我是胆子最的那个?没想到大家都这么谨慎。”
谨慎本来是个褒义词,在她嘴里转悠一圈,却成了最刻薄的贬义。
于伟安愣了愣,苦笑起来。
话说何莞尔来之前,报社里最厉害的嘴其实是聂芸了。
她这一番话说出来,在场的人都不尴不尬的。
有人尚且撑得住,有人脸皮尚薄没有修炼到家——于是羞羞答答的又有三只手举起来。
于伟安眼睛微微眯了眯,等了半分钟后,终于长舒了口气。
没有过半,更没有过三分之二。
他看向何莞尔:“看到了吧,结果显而易见。你的稿子,现在民主表决的结果是,不能上。”
何莞尔却没看他,随随便便应付的语气:“都行吧,没有关系。”
她,本来也就没寄望于能这么简单就把她想做的事情做到。
于伟安本来要叫散会,见了何莞尔的表情,忽然明白过来。
他气急,站起来拍着桌子:“何莞尔,你要敢把这东西通过其他不入流的媒体发出去,我特么就开除你!”
何莞尔依旧没看他,只回了两个字:“请便。”
眼看着要吵起来,其他人知情识趣地告退,只有聂芸饶有兴致地看着何莞尔和于伟安,眼里有些莫测的神色。
从会议室里出来,何莞尔看了眼时间,摸了摸咕咕乱叫的肚子。
已经两点了,含章应该快下飞机了。
之所以她隐忍到这个时候才发招,也是因为卢含章还在庆州,她不敢轻举妄动,以防万一。
半上午加上中午的时间都忙着剑拔弩张,和于伟安跳脚讲条件,根本没时间吃午饭。
她真是有些饿了。
不管怎样,她的路还没有走完,还有许多努力的渠道。
一条路不通还有其他路,不过那种给钱就能发的没点公信力的媒体是万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