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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刚发一句:“缺打手吗?”
凉夜听风便秒回了一个:“缺。”
紧接着,于悦顺手加了凉夜听风的好友,两人私聊了一番。
[七月流火]:哇,那么干脆,你不怕被人说啊?
[凉夜听风]:你一个姑娘都不怕,我怂什么?
[七月流火]:女人的坚强你懂个屁。
[凉夜听风]:反正我们一起被挂的,也算得上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想怎么做,我配合。
于悦盯着这几句对话看了一会儿,演技浮夸地回问道:
[七月流火]:哟,这话说的,你是不是爱上我了啊?
[凉夜听风]:想太多,我有女朋友。
[七月流火]:骗人,帖子里都八出来了,你被你女朋友甩了。
[凉夜听风]:我能追回来。
[七月流火]:Σ(⊙▽⊙"a 你自我感觉很良好啊,这么牛逼,怎么不去循环爱情买卖啊?
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卖╮(╯_╰)╭
[凉夜听风]:男人的坚韧你懂个屁。
这小绵羊,还会篡改她的台词了……
[七月流火]:说正事,我觉得这帖子是不作不死的人发的,我要折腾他们,想来想去,觉得找你们帮配合挺合适的,来吧,咱们开个条件。
[凉夜听风]:这算合作互利,条件就算了。
[七月流火]:谁说要你们开条件了,我说我要开个条件[嘚瑟]
[凉夜听风]:再见[拜拜]
[七月流火]:很冲嘛,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帖子里说你喜欢我?
[凉夜听风]:你这是诽谤!
[七月流火]:我去说了啊,你还有三十秒的时间可以考虑。
[凉夜听风]:[拜拜]什么条件。
于悦想了想,打下了一行字。
[七月流火]:我有个朋友,你见过的,上次奶你那个画屏,沈烦烦。
[凉夜听风]:见过[沉思]
[七月流火]:她喜欢无相好多年了,你们是好兄弟,帮忙拉个线呗?
[凉夜听风]:不行,无相有喜欢的人。
[七月流火]:粉丝喜欢偶像的那种喜欢,烦烦有男朋友的,她很单纯的就是想加个好友,或者微博互粉一下,她很怂的,有联系方式也未必敢主动说话。
[凉夜听风]:我可以帮忙问问,别的不保证。
[七月流火]:一言为定,不许反悔,不然我就挂你,说你渣了我[嘚瑟]
[凉夜听风]:我会为了自己的清白努力的……
[凉夜听风]:对了。
[七月流火]:怎么?
[凉夜听风]:你什么星座?
这个问题瞬间把于悦问懵了。
凉夜听风有毒啊,问星座做什么?不会真看上她了吧……
不应该,不至于。
于悦思考片刻,回道:“我是处女座。”
她私以为这个答案十分完美,因为她总感觉全世界的人都在黑处女座,那既然有这多人都不喜欢她,她是处女座也就十分说得过去了,都是星座的锅嘛,哈!
[凉夜听风]:嗯,我只喜欢双鱼座。
[七月流火]:什么鬼(⊙o⊙)…
[凉夜听风]:我心里有个双鱼了,所以你死心吧。
[七月流火]:[拜拜][拜拜][拜拜]
于悦不禁翻了个白眼。有毛病啊,和她强调这个做什么!她又没想过要追他!
就这样,七月流火愉快的成为了天青地白的临时打手。
贴吧微博又再次因为两人上传音的截图而热闹了起来,骂的,洗白的,分析的,大家都在各抒己见,当事人凉夜听风却只发了一条四个字的微博——“你们真闲。”
说难听点,就是:“关你们屁事?”
毫无疑问,这条微博的评论炸开了。
于悦看着凉夜听风的微博愣了一会儿,他什么时候后会这么不怕死的放群嘲了?
她越看越觉恍惚,最后干脆摇摇头,操家伙干起了正事。
不一会儿,不作不死的帮会里便刷出了声声抱怨。
[沈烟波]:我被七月流火撞见了(#°Д°)
[死要面子]:报坐标!
[沈烟波]:我被七月流火杀死了(⊙o⊙)…
[欧叶]:啊!
[活受罪]:……
[你的观众萌球子]:七月流火是一个人吗?
[沈烟波]:对!qaq一个人!
[活受罪]:一个人不要紧,大家尽量组队行动,她一个人闹不出来什么大动静。
[雪饼爱吃雪饼]:嗯!
活受罪这句话仿佛是一个flag,他口中那个“闹不出来什么大动静”的一个人还真闹给他看了一回。
不足十分钟的平静后,帮会里又出现了有人抱怨自己被七月流火杀掉的声音。
[治愈系太上]:我被七月流火杀了!
[死要面子]:不是说了尽量不要单独行动吗?
[治愈系太上]:我没有单独行动[沉思]
[堂溪]:我和太上一起的_(:3∠)_ 六人野图队。
[十点花开]:七月流火忽然一下就从草堆里冲出来了,攒着buff直接秒人,秒完就跑,谁反应得过来[拜拜]
类似的事情,在几分钟后又发生了一次。
帮会里接二连三传来七月流火四处杀人的消息,次次都是偷袭,一招得手立即跑路,伤害高,操作好,速度快,相杀谁都抗不住,想跑谁都留不住。
死要面子沉思片刻,道:“大家今晚多刷刷副本吧,让七月流火自己闹腾,看她一个人能闹多久。”
这话,他用来安慰帮众,也安慰自己。
就这样,这个不太被看好的“一个人”的七月流火,把他们刷野图的队伍从练级区里赶跑了。
大家一边骂骂咧咧,叫嚷着一定要让七月流火好看,却又一边收拾队伍,朝副本赶去,心惊胆战地望着四周,害怕忽然冲出一个七月流火让他们好看。
很快,七月流火徘徊的那一片练级区的不作不死帮众基本全部撤离。
七月流火一个人肯定闹腾不起来,不作不死这般天真的想着。
随后,他又听到了一个噩耗。
[葬者藏于中野]:死了。
[死要面子]:怎么回事?七月流火不是刚才还在浮冰岛吗?
[葬者藏于中野]:不是七月流火。
[脱缰的妹子]:副本门口全被天青地白的人堵了[拜拜]
[十点花开]:日常npc也……
此时此刻,天青地白的人仿佛在对他们叫嚣着:要刷经验?没问题!先打一架再说!
[沈烟波]:万万没想到,我有点方了[拜拜]
死要面子现在有点懵逼。
沈烟波说的没对,此情此景,确实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
贴吧里挂人的那个帖子确实是帮里一个叫沈烟波的妹子发的,这没什么好隐藏的,七月流火要问,她也敢站出来,反正大家都没觉得她挂错了人。
七月流火一来逐鹿服就冲着别人夫妻使劲杀,非给人杀单身了才肯停手,就这一点占有欲极强的小三属性,这个女人就很值得一挂。
不过起初沈烟波也只是随口说一下,没想过帖子会那么火。
其实这帖子会被那么多人顶成这样,也是有原因的。
七月流火这四处得罪人的脾气与行事作风,在花月服结了不少仇,她转服后,花月服几大帮会还开心地停战了三天,甚至聚到一起开了个yy歌会,以此来庆祝一大祸害转服。
如今,这个祸害在其他区服安静了许久后终于再次被挂出水面,还一挂就这么劲爆,昔日结仇的人自然免不了落井下石一番。
再加上凉夜听风本来就不是普通的路人甲乙丙丁,关注他的人不少,他的言行自然也更容易被人抓着不放,不到一会儿,粉与路人便掐了起来,如此一来二去,帖子自然就想沉都沉不下去了。
原本只是随手一挂,事情忽然闹这么大,沈烟波反而有点慌了,甚至有点想□□。
不过大家都在鼓励她,说七月流火就该挂,凉夜听风有女朋友了,还这么护着她,肯定也是个脚踏两条船的渣男。
死要面子更是对此表示十分满意。
在之前,他亲眼看见凉夜听风为救七月流火连命都不要,七月流火更是能逃跑,却要回来陪他一起死,这两人要再发展发展,还真有可能结成一家。
都说打帮战靠人数和战术,但帮会综合实力还是看核心成员。一个大神能给帮会带来的好处,绝不仅仅只是一个大神的战力,还有人脉、士气等其他好处。
七月流火这家伙太棘手,要真被天青地白拉去,难免影响两帮平衡。
如今,凉夜听风与七月流火之间的□□不管是否真正存在,都早已在八卦中被无限放大。
多少人都觉得他们绝对不可能承认,甚至不管是不是真的清白,为了证明“清白”,他们都不会再有交集——至少短时间内应该是这样。
这样多好啊,既然他无法拉拢七月流火,那就让七月流火不能被天青地白拉拢。毫无疑问,在七月流火做出出人意料的表态之前,这个帖子对他,以及对不作不死而言,都火得恰到好处。
可让大家大吃一惊的是,这两个家伙非但一点都不避嫌,甚至还大摇大摆地上传音,分分钟在全服人面前展现他们是多么的一拍即合。
看着七月流火一次次对他的帮众完成击杀,甚至联合了天青地白的人,堵住了他们其他的练级渠道,死要面子整个人的内心都是崩溃的。
她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她为什么不在乎别人的误会?为什么到现在了还敢和凉夜听风走那么近,甚至是联手?
看着帮中众人为了这件事而暴躁,甚至发生了一些小争执,死要面子有点恍惚了。
而游戏另一端,于悦挂在天青地白的yy里打着哈欠。
天青地白的人对七月流火的感情很复杂,以至于大家面对她时候多少有些一脸懵逼,总要在脑子里思考一下是敌是友。
最后还是伊甸的救赎在七月流火看不见的地方,说出了最简单的分辨法。
[伊甸的救赎]:这位大神太任性,除非凉夜把她泡到手,不然是敌是友都难长久。平日里敬而远之,打架的时候,她帮敌对,就是敌人,帮我们,就是战友,不求她明确站队就好了。
对此,凉夜听风竟沉默地没有做出任何反驳。
要是以往,他必然会说:这个除非删掉,没可能[拜拜]。
但是今天,他看七月流火这个名字的时候,却多多少少有点恍惚。
这让伊甸的救赎十分诧异,忍不住给他发了一个私聊。
[伊甸的救赎]:你怎么回事,不追前女友了?都不反驳我开的玩笑?
[凉夜听风]:追。
[伊甸的救赎]:你自己心里想清楚,不要脚踏两条船,七月流火喜欢你,你是知道的,这种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的情况下,你还能这么爽快的答应和她联手,你很危险啊,少年!
[凉夜听风]:清者自清,没必要太过刻意,我和她说得很清楚。
[伊甸的救赎]:哎,你自己掂量。
凉夜听风关掉私聊,又陷入了一阵恍惚。
比他大一岁的处女座吗……
他看了一眼自己刚才录下来的七月流火说话的声音,不禁陷入了一阵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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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阿房宫赋杜牧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妃嫔媵嫱,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辇来于秦,朝歌夜弦,为秦宫人。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雷霆乍惊,宫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得见者,三十六年。燕、赵之收藏,韩魏之经营,齐楚之精英,几世几年,剽掠其人,倚叠如山。一旦不能有,输来其间。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弃掷逦迤,秦人视之,亦不甚惜。
嗟乎!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秦爱纷奢,人亦念其家。奈何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使负栋之柱,多于南亩之农夫;架梁之椽,多于机上之工女;钉头磷磷,多于在庾之粟粒;瓦缝参差,多于周身之帛缕;直栏横槛,多于九土之城郭;管弦呕哑,多于市人之言语。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独夫之心,日益骄固。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
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嗟乎!使六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拒秦;使秦复爱六国之人,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谁得而族灭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13滕王阁序王勃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雄州雾列,俊采星驰。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都督阎公之雅望,棨戟遥临;宇文新州之懿范,襜帷暂驻。十旬休假,胜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满座。腾蛟起凤,孟学士之词宗;紫电青霜,王将军之武库。家君作宰,路出名区;童子何知,躬逢胜饯。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俨骖騑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临帝子之长洲,得天人之旧馆。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即冈峦之体势。披绣闼,俯雕甍,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纡其骇瞩。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弥津,青雀黄龙之舳。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遥襟俯畅,逸兴遄飞。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睢园绿竹,气凌彭泽之樽;邺水朱华,光照临川之笔。四美具,二难并。穷睇眄于中天,极娱游于暇日。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望长安于日下,目吴会于云间。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怀帝阍而不见,奉宣室以何年?
嗟呼!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所赖君子见机,达人知命。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以犹欢。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孟尝高洁,空余报国之情;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
勃,三尺微命,一介书生。无路请缨,等终军之弱冠;有怀投笔,慕宗悫之长风。舍簪笏于百龄,奉晨昏于万里。非谢家之宝树,接孟氏之芳邻。他日趋庭,叨陪鲤对;今兹捧袂,喜托龙门。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钟期即遇,奏流水以何惭?
呜呼!胜地不常,盛筵难再,兰亭已矣,梓泽丘墟。临别赠言,幸承恩于伟饯;登高作赋,是所望于群公。敢竭鄙怀,恭疏短引,一言均赋,四韵俱成。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
14报任安书司马迁
……
古者富贵而名摩灭,不可胜记,唯倜傥非常之人称焉。盖西伯(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来者。乃如左丘无目,孙子断足,终不可用,退而论书策,以舒其愤,思垂空文以自见。
……
15离骚(节选)屈原
……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
忳郁邑余佗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
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远。步余马於兰皋兮,驰椒丘且焉止息。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
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忽反顾以游目兮,将往观乎四荒。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
……
16孔雀东南飞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妾不堪驱使,徒留无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
府吏得闻之,堂上启阿母:“儿已薄禄相,幸复得此妇,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共事二三年,始尔未为久,女行无偏斜,何意致不厚?”
阿母谓府吏:“何乃太区区!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吾意久怀忿,汝岂得自由!东家有贤女,自名秦罗敷,可怜体无比,阿母为汝求。便可速遣之,遣去慎莫留!”
府吏长跪告:“伏惟启阿母,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取!”
阿母得闻之,槌床便大怒:“小子无所畏,何敢助妇语!吾已失恩义,会不相从许!”
府吏默无声,再拜还入户,举言谓新妇,哽咽不能语:“我自不驱卿,逼迫有阿母。卿但暂还家,吾今且报府。不久当归还,还必相迎取。以此下心意,慎勿违吾语。”
新妇谓府吏:“勿复重纷纭。往昔初阳岁,谢家来贵门。奉事循公姥,进止敢自专?昼夜勤作息,伶俜萦苦辛。谓言无罪过,供养卒大恩;仍更被驱遣,何言复来还!妾有绣腰襦,葳蕤自生光;红罗复斗帐,四角垂香囊;箱帘六七十,绿碧青丝绳,物物各自异,种种在其中。人贱物亦鄙,不足迎后人,留待作遗施,于今无会因。时时为安慰,久久莫相忘!”
鸡鸣外欲曙,新妇起严妆。著我绣夹裙,事事四五通。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上堂拜阿母,阿母怒不止。“昔作女儿时,生小出野里。本自无教训,兼愧贵家子。受母钱帛多,不堪母驱使。今日还家去,念母劳家里。”却与小姑别,泪落连珠子。“新妇初来时,小姑始扶床;今日被驱遣,小姑如我长。勤心养公姥,好自相扶将。初七及下九,嬉戏莫相忘。”出门登车去,涕落百余行。
府吏马在前,新妇车在后。隐隐何甸甸,俱会大道口。下马入车中,低头共耳语:“誓不相隔卿,且暂还家去;吾今且赴府,不久当还归。誓天不相负!”
新妇谓府吏:“感君区区怀!君既若见录,不久望君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我有亲父兄,性行暴如雷,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怀。”举手长劳劳,二情同依依。
17逍遥游(节选)《庄子》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齐谐》者,志怪者也。《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蜩与学鸠笑之曰:“我决起而飞,抢榆枋而止,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适莽苍者,三餐而反,腹犹果然;适百里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之二虫又何知!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而彭祖乃今以久特闻,众人匹之,不亦悲乎!
汤之问棘也是已。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者,其名为鲲。有鸟焉,其名为鹏,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然后图南,且适南冥也。斥鴳笑之曰:“彼且奚适也?我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间,此亦飞之至也。而彼且奚适也?”此小大之辩也。
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征一国者,其自视也亦若此矣。而宋荣子犹然笑之。且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彼其于世,未数数然也。虽然,犹有未树也。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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