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听了于青桐的话,在心中暗道,这女子虽然为人狠毒,但为了报答牛家点滴恩情找人一同前来报仇,也算有情有义。
见她扯下自己左边衣袖,草草将陈师傅头顶伤口裹住,然后将他揽入怀里,陈师傅便如同孩子在母亲的怀抱里一样低声啜泣。
陈师傅本只比于青桐大不几岁,但如今看上去却如两代人一般,这十年间艰辛困苦外人虽难以知晓,从他样貌却能看出几分端倪。
徐行不觉看了林泉一眼,却见林泉也正望着他,听林泉低声道:“她与陈师傅两情相悦却不得在一起,也真是痛苦。”徐行含笑点点头,一把偷偷握住她手,又立即松开,生怕别人看见。虽只一瞬,林泉却觉有说不尽的甜蜜,又悄悄向徐行身旁靠了靠。
张简会看着地上这两人,皱眉道:“二位大侠,诸位英雄,实不相瞒,震东镖局在幽州已有十数载,历来与我们交好,此次牛家罹难我幽州军定当查出真凶,为牛家报仇!”他这几句话说的情真意切,言辞激昂,群豪中不少人都忍不住为他暗自喝彩。
群豪中立即有人道:“你幽州军灭了震东镖局的门,江湖人尽皆知,你还在这里假仁假义。”
张简会也不理他,只冲众人道:“诸位英雄,此事当中尚有诸多误会,”说着冲旁边长须道人一拱手,道:“天水道长,您是江湖前辈,当中情形劳烦您老人家和大家一叙。”
天水道长执掌天长观已逾二十年,乃是幽州武林名宿,江湖威望颇高。
他手拂长髯,浑然一副飘飘然仙风道骨模样,慷慨道:“贫道自前几日听闻平州震东镖局惨遭灭门,心中不胜悲痛。我与牛震东也是二十年的旧交,老友殇殁自然要为他讨回公道,贫道还自苦势单力薄,恐怕难以完成,后来听闻诸多英雄豪杰要齐聚幽燕为牛家讨回公道,心里还委实高兴了一把。”他言辞激烈,听得不少人热血沸腾,却也有人不耐烦起来,叫道:“老道不用说这些客套话了吧。”
{}/ 徐行道:“可有信物凭证?”
张简会摇头道:“当时所来报讯乃是镖局走镖的厮,只带了牛震东随身玉佩来传口讯,我们随他到了平州这人便不知了去向。”群豪听了忍不住嘘声一片。
徐行却道:“还有人说看见你们把守住镖局四周,此事可是真?”
张简会道:“这事多有误会。”
“你只说真假便是了,何必多说废话!”群豪中有人喊道。
张简会皱眉道:“当我们兵士赶到时,震东镖局已造灭顶之灾,兵士们见镖局起火将人抬出,以求尚有余生可以救治,不料被人撞见反成凶手。”
徐行见他神态自若,言语清晰,绝不似编造,但这过程着实令人匪夷所思。他自将心中偏念摒弃后,反而断定了杀人者绝非节度使府所为,只是原因为何却不得而知,理由更是难以找到。
徐行一时也不知该如何问出,群豪中又有人喊道:“莫要再听他们胡说八道了,难道还指望他们自己承认了是他们杀人夺宝不成?张允伸老儿私吞了传国玉玺意欲造反,天下人共诛之!”这话确实比张简会的话更易让人接受,群豪早就喊杀声一片,口中污言秽语再也止不住了。
张简寿、张孝诚等数人听他们辱及张允伸,再难忍住,也向群豪冲来,口中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狗杂种东西,也配到这里来撒野?今日便杀了你们这群狗杂种。”
幽州众人这次冲出人数众多,所剩反倒拉结不住,一见和对面交上了兵刃,索性一同加入战团。他们出来的多是张氏子侄,人数虽不及群豪,但群豪都在外围,后边之人鞭长莫及,只能前仆而后继,徐行一手拉过林泉,将她掩在身后,马无迹横立在他二人身前,反倒没人冲他们过来。
一时间冲突斗起,幽州众人配合极为默契,不时已将群豪中数人砍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