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飞刀同人之煦阳与李寻欢》 16.姐弟翻脸

    夜深沉。

    城外的夜色总比城内更浓，更深。

    天地间一片静寂，晚风中偶然会传来一两声秋虫的低语。

    远方的道路上，已出现了两点火光，那是两盏金黄色灯笼。

    金黄的灯光下，可以看出挑灯的人身上也穿着金黄色的衣服，甚至连他们的脸也已被灯光映得发黄。

    李寻欢拉着煦阳与孙小红闪身躲在一颗树后。

    煦阳此刻依旧一身男装，他们已决定和老人告别然去找阿飞。

    煦阳看到走在后面的黄衣男子，不由一惊，狼先生？！他是荆无命？

    李寻欢也注意到了左手使剑的汉子，他紧紧跟在上官金虹身后，像一个影子！

    单只上官金虹一人，已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若再加上一个荆无命，那还得了？！

    李寻欢的心在收缩着。他想不出世上还有什么法子能将这两人的配合攻破

    上官金虹和荆无命已发现老人，只见他们走进长亭，与老人对立而站，不知在说些什么，一盏茶的功夫，上官金虹便转身，走了出去。

    上官金虹走的时候，似有意无意的，抬头向李寻欢这边瞧了一眼。

    李寻欢从未见过如此阴森，如此锐利的目光。

    他从这双眼睛，已可判断出上官金虹的内力武功也许比传说中还要可怕！

    荆无命也抬头看向这里，这双眼睛毫无情感，像是死的，看的李寻欢不禁心口发闷！

    然而当这双眼睛看向煦阳时，竟然闪过一丝意外。

    那人很快转过头，跟着上官金虹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寻欢问道“你认识他？”

    煦阳微笑道“应该算认识吧！”

    此刻老人已朝他们走来，正微笑着在瞧着他们，目光中充满了欣慰。

    李寻欢行礼道：“普天之下，能将上官金虹惊退的人并不多，我想我已经猜到前辈的来历了。”

    煦阳笑着道“爷爷就是天机老人，对不对？”

    老人笑着默认了。

    煦阳诚恳道“爷爷，我与寻欢要去找阿飞，诗音和小云就拜托您护着了！”

    天机老人点头笑道“你们放心去吧，过不了几天，自然有该护着他们的人回来。”

    山村。

    山脚下，枫林里，高高挑起一面青布酒旗。酒铺的名字很雅，有七个字：“停车爱醉枫林晚。”

    山泉由后山流到这里，清可见底，沿着这道泉水走到后山，就可在一片梅林深处找到三五间精致的木屋，阿飞和林仙儿就在那木屋里！

    煦阳道“如此雅致的地方，若是换个女人陪他，我会很欣慰的。”

    李寻欢缓缓道“我看小红就很不错。”

    煦阳笑道“想不到，你还有做媒的爱好！”

    李寻欢嗔笑不语。

    近乡情怯！煦阳忽然害怕见到阿飞，她怕见到一个眼神不再明亮的阿飞

    走到一家小店，他们见到一个男子随一少女上了轿子，李寻欢暗示煦阳跟上他们。

    只见轿子停到一个小楼外，轿里下来两个人，男人是前些日子见到的金钱帮黄衫少年，女人正是林仙儿！

    小楼里传来喘息与呻吟声，煦阳皱眉望着小楼，双手紧紧握拳！！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终于走了，煦阳和李寻欢对视一眼，大步朝小楼走去。

    煦阳根本不给她们时间反应，一脚踹开房门，只见一个红衣小姑娘惊慌失措的喊道“你们是强盗吗？”

    煦阳不理她，将所有房间找了一遍，没瞧见林仙儿，她果然跑了！

    煦阳知道这里有密道，但此刻没时间寻找密道，她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小楼，李寻欢向那个小姑娘赔罪解释了一下后，也跟了上来。

    月已落，星已稀，东方渐渐现出曙色，天终于亮了，煦阳忽然闻到一阵淡淡的幽香，抬起头，梅林已在望。

    梅林深处，已隐约可以望见木屋一角。

    梅林旁，就是泉水的尽头。

    一股飞泉，自半山中倒挂而下，衬着这片梅花，更宛如图画。

    图画中竟有个人。

    他手里提着水桶，穿过梅林，走入木屋。

    他穿着套很干净很新的青布衫裤，头发也梳理得很光很亮。

    煦阳道“是阿飞”

    李寻欢蹙眉“不，那个人绝不是阿飞。”

    木屋的门是开着的，屋子里虽没有什么华丽的陈设，但却收拾得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煦阳看到那个少年正在擦桌子，她如梦游般开口道“阿飞。”

    那少年回过头，看到煦阳的一瞬暗淡的眼睛变得光芒万丈，却又在看到李寻欢时恢复正常，缓缓笑着道“是你们”

    煦阳忽然快步走到阿飞面前，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

    阿飞惊的怔住，疑惑的看向煦阳，只见煦阳此刻已是热泪盈眶。

    阿飞立刻蔫下来，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一言不发，挨打的半边脸已肿起老高

    “小飞！”门口忽然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是林仙儿！

    只见她焦急的直奔阿飞而去，心疼的抚上他的脸，心疼道“小飞，疼不疼？”

    阿飞看着她眼神温柔的摇摇头。

    林仙儿忽得转过头对煦阳狠狠道“你凭”

    当她看到煦阳那一刻，剩下的话竟全都噎在喉咙，整个人痴了一般怔怔的望着她。

    半晌才恍惚道“阿阳？！你是阿阳？！”

    煦阳静静的看着她，心中疑惑她为何如此称呼自己。

    李寻欢和阿飞此刻也是满脸疑惑。

    林仙儿放开阿飞，几乎是颤抖着走到煦阳身边，眼中似要落泪，一眨不眨的望着煦阳，哽咽道“你可还记得，十年前，你答应了一个叫仙儿的小女孩，会来找她！”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哀怨道“十年前我一直在等你你为什么没有来？！”

    煦阳心念一转，随即深情愧疚的望着林仙儿道“我遭仇家追杀，受了重伤，逃亡关外！前几日才回来，四处打探你的消息，听说你与一个少年在此隐居！我不信，一定要亲自来看一看！如今你果然已另有所爱！我我这就离开！”

    说罢做出欲走的姿态，林仙儿紧紧拉住她的手臂哭泣道“不，不要走仙儿一直在等你！”

    煦阳转过身握住她的肩膀，眼神明亮的看着她道“真的？你愿意跟我走？”

    林仙儿用力点点头“不论阿阳去哪里，仙儿再也不要与你分开！”

    煦阳看向林仙儿身后的阿飞“那位少年”

    林仙儿转过身，对一脸茫然的阿飞悲戚道“小飞，对不起，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在我还是懵懂少女时，已对他芳心暗许我”

    林仙儿说这些话的时候，煦阳正一脸得逞的望着阿飞，似在说，这样的女人，值得你爱吗？

    阿飞沉声道“你决定跟他走？”

    林仙儿艰难的点点头“嗯！”

    阿飞冷笑道“哪怕她是个女人？”

    林仙儿似是没听懂，怔望着他，半晌才不敢置信道“什什么？”

    煦阳瞪了阿飞一眼，无奈的撕下胡子，叹口气道“对，我是你的煦阳姐姐！阿阳也是我。”

    林仙儿转身看向煦阳，眼神由惊愕到哀伤，再到怨恨“你你怎能骗我？我等了你十年！”

    煦阳眼里只有睥睨，冷冷道“是吗？这十年你的入幕之宾多如牛毛，你等人原来是这样等的！”

    林仙儿怨恨的盯着她道“你如此骗我，此刻还来污蔑我？你好狠的心！”

    煦阳冷笑“我懒得和你废话，游龙生没告诉你吗？再让我看见你，你就得死！”

    话音未落，刀已出鞘！

    刀刃眼看就要刺入林仙儿咽喉，留在此时，一只手忽然出现，生生抓住了她的刀！

    是阿飞的手！！煦阳慌忙松开刀柄，不可思议的看着阿飞。

    阿飞另一只手拔出短刀，看了一下，皱眉道“这不是我送你的短刀！”

    煦阳厉声道“这要问你的仙儿了！若不是她让游龙生毁我清白，我的刀怎么会插在游龙生的胸膛！”

    阿飞惊诧的望着煦阳，又看向林仙儿，生硬道“这是不是真的？”

    林仙儿剧烈摇头道“不是，我没有！”

    李寻欢走到煦阳身边，心疼道“阳儿！这件事你为何不告诉我？”

    煦阳道“游龙生终究没有对我做什么，而且我已刺他一刀，这件事就算两清了。”

    说着话煦阳看向林仙儿，坚定道“只是这个女人，非死不可！”

    阿飞将林仙儿护在身后，沉声道“我不许任何人伤害她。”

    煦阳一怔，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苦笑道“好熟悉的话，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假装思考片刻，恍然道“哦！想起来了！我弟弟曾经也跟我说过这句话！”

    煦阳说话的时候，眼睛深沉的望着阿飞。

    阿飞看到她眼眸中的痛苦与失望，慌乱的低下头，不敢再看她一眼。

    煦阳走近他，冷冷道“你跟我走，我不杀她，若你不跟我走”顿了一下，语气更冷“今后便再没有我这个姐姐！”

    阿飞震惊的抬头看向煦阳。

    她的眼睛看向他时，是从未有过的冷酷。

    一直以来，她对他都是温柔亲切、充满疼爱的，而此刻却冰冷决绝。

    阿飞痛苦的低下头，赌气似的沉默不语。

    李寻欢不忍这姐弟俩再互相折磨，蹙眉道“阳儿，不要逼他！来日方长，他总会想通的。”

    林仙儿扶着门框，楚楚可怜道“小飞！你跟她走吧，我不想让你为难，不想让你痛苦”

    阿飞皱眉，半晌才艰难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煦阳只觉心脏似是被人用力打了一拳，血气上涌，弯腰吐出一口鲜血！

    李寻欢忙扶住她一侧手臂，失声道“阳儿！”

    阿飞几乎同时赶到近前扶住她另一侧手臂，痛苦喊道“姐！”

    李寻欢迅速点了她几处穴道，拿出一颗丹药“快服下它！”

    煦阳服药后，稳稳心神，虚弱而冰冷道“放手！”

    阿飞被她毫无温度的语气镇住，怔怔的放开手。

    煦阳对李寻欢道“走！”

    秋风席卷落叶。

    阿飞的眼睛一直注视着煦阳离去的背影，她的背影单薄而萧瑟。

    她每走一步，阿飞的眼神就暗一分，似乎她的离开，带走了他生命中所有的光。

    沿着泉水不知走了多远，李寻欢将她放在一块大石头上，将丝帕放入水中打湿，替她擦拭嘴角和衣服上的血渍。

    又拿出腰间的酒壶，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取了些泉水给她喝。

    煦阳此刻一言不发，眼睛空洞的望着前方

    虽然她知道，书中的阿飞爱林仙儿爱到入魔，但她心心念念的弟弟，真真切切的为了一个女人与她决裂时，心痛是如此深切。

    休息片刻后，李寻欢将煦阳拦腰抱起，继续前行。

    煦阳闭着眼蜷缩在李寻欢怀里，像只受伤的小猫儿，此刻正默默的舔舐伤口。

    李寻欢心疼的亲吻她的头发，他知道，无言的抚慰有时胜过千言万语。

    行至枫林，忽闻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李寻欢回头，正看到阿飞坚定而快速的朝他们赶来。

    李寻欢笑了，一脸欣慰的看着他。

    煦阳在看到阿飞的那一刻，难掩激动的心情，心道，他终究是我的弟弟，他果然没让我失望！

    阿飞来到近前，呼吸有些不稳，小心翼翼道“姐，我来了！”

    煦阳噘嘴道“你舍得林仙儿？”

    阿飞眼神闪过一丝暗淡，道“除了姐姐，阿飞没有舍不下的人。”

    煦阳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豆大的泪珠一颗接一颗从眼眶里涌出来

    阿飞见她如此模样，顿觉心疼的肝肠都要断了，愧疚道“我竟如此伤你，我真该死！”

    煦阳想止住泪，却被阿飞的话触动心肠，越哭越委屈，竟有些止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阿飞从未见过如此楚楚可怜的煦阳，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只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逗她一笑。

    而李寻欢却笑了，他知道，煦阳此刻虽哭的伤心，心中郁结却已打开。

    暴雨过后，煦阳委屈道“我永远希望你好，若你和一个真心待你的女人在一起，我怎会阻拦！”

    阿飞重重的点点头，“我今后都听姐的！”

    他相信煦阳，无论她说什么，他都相信。

    尽管林仙儿在他眼里一直都是温柔体贴，清纯善良的形象，可煦阳说她不好，那她就一定如煦阳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