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慕来到前厅,那侍卫已然是要走的样子。袁晓慕连忙上前说道:“侍卫大哥留步。”
侍卫见袁晓慕来了,便转身看袁晓慕,不与夫妇纠缠。
穆老爷看着袁晓慕,又看了看那侍卫,一副为难的表情说道:“女儿,本想留官爷吃了饭再走,可是……”
“穆老爷心意,在下领了,只是还有赶着回去复命,不敢耽搁。”那侍卫推托着。
袁晓慕来到他们面前,又再次对那侍卫说:“侍卫大哥,等一下,我还有话要带给陛下。”转而又瞟了瞟那夫妇一眼说:“不必留了,皇上那边还等着侍卫大哥回去回话呢,我送这大哥出去就好了,顺便交代些话给陛下。”
那夫妇见袁晓慕这样,便也停下了脚步,只是袁晓慕与侍卫走出去。
袁晓慕问:“不知侍卫大哥姓名,不知如何称呼?”
那侍卫答道:“在下与姑娘同姓,穆。”
袁晓慕说:“哦,那么巧。”
侍卫说:“穆在邕宁城本就大姓,同姓也正常。”
走着走着,看见没有人跟来,那夫妇也离远了,袁晓慕这才把闲聊拉回到主题说:“我这个小姐并没有表面上看着那般光鲜,你回去告诉陛下,让他估摸着时间接我回去,原本想今天就跟穆大哥走了的,可是刚刚发现有件事必须处理,所以只能留下,估摸着一个礼拜那样”
“一个礼拜?”侍卫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袁晓慕。
袁晓慕点了点头道:“嗯,你就这样给他说,他会懂的,让他别担心,现在有他罩着,他们不会为难我的。”
侍卫离开后,袁晓慕转身大摇大摆的回到宅子里去,虽然袁晓慕是悲观的人,什么事都往坏处想,但此时却没有丝毫对这个未知的世界,未知的家庭感到惧怕的,因为有肖恒那皇帝在,自己有什么好怕的,就像玩游戏,旁边有个大神做后盾,自己先刷副本,刷得过是自己的本事,刷不过,就叫大神带援军来。
袁晓慕已经想好了,进去就告诉他们,皇帝几天后会来接自己,那么他们定会好声好气的把自己供起来,自己绝对不会有什么生命上的危险,而自己的目的就只是救出那个小姑娘,为什么要救?因为自己看见了,没办法,自己就是这样爱多管闲事的性格,唉~
刚刚进到门内,那对夫妇就迎面上来了,说实话,看着这对夫妇,袁晓慕真心是喊不出爹妈来,叫肖恒爸爸,那是因为跟肖恒熟,知道他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可是真真的要叫这才见一次的人爹娘,原谅袁晓慕做不到,所以直接省去称谓说:“梨落呢?”
听到这里,那对夫妇便有些吃惊了,觉得袁晓慕不是失忆了吗?那为什么知道梨落那丫头?
此时,一个二十左右的男子正骑在马上向这边走来,或许是因为在马上的关系,晓慕此时觉得这人身材长得是那么高大威武,而面容却是清俊干净的,皮肤黝黑,倒是添了几分男子气概。
男子走近后,袁晓慕才看清楚他那手里的东西原来是两坛酒。
穆夫人见到男子,脸上的表情马上是多云转晴,收起了刚刚对袁晓慕的吃惊,笑盈盈的对男子道:“回来了。”
男子下马,把马交给来牵马的小斯后,拿着酒来到穆夫人面前嗯了一声。
穆老爷的目光落在了那两个酒坛上,捋了捋胡子,关切的询问儿子:“这批酒怎么样?”
男子转过身来把酒递与穆老爷说:“白布的是刚刚入窖的,红布的是调好送去酒肆了的。”
穆老爷把红布盖的酒坛给了袁晓慕接着,自己打开了白布的酒坛,抿了一口。然后又拿过红布盖的酒坛,把白布酒坛给了穆夫人拿着。
当穆老爷揭开红布盖时,瞬间坛中的酒香飘散开来,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沉醉,穆老爷的眼角也瞬间显出了悦色,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然后连声说好。
看着穆老爷高兴的样子,袁晓慕也忍不住想要尝尝,便小心的问:“我尝尝?”
穆老爷也不小气,便把酒给了袁晓慕。
晓慕接过酒坛,刚刚的香味更加浓郁,就如同一个曼妙的舞娘一点点的向你走来,最后与你近在咫尺,小心翼翼的把嘴巴凑到坛口,允了一小口,不敢多喝,因为下意识的就知道这是陈酿,虽然口感纯绵,但是度数一定不低,含在嘴里,不着急咽下,让液体的的香味一路上升,充斥着鼻腔,然后慢慢咽下,留下一丝甘醇在齿间……
袁晓慕这才明白,原来穆家是世代做酒生意的,而这位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青年才俊便是穆家的长子穆远,这几天在酒窖里出酒,这才做完事回来。而自己的名字叫做穆宁。
怪不得穆家这么有钱,想想茅台、口子窖卖得那么贵就知道了,如果有技术和配方,酒生意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在一旁的穆夫人看着众人说:“在这站着干嘛,天热气得很,还是进屋再说,午饭都备好了。”
“好,就用这坛好酒给阿宁接风。”
穆老爷说着,便领着妻儿进屋了。
酒足饭饱后,袁晓慕被人领着回到自己的闺房休息,这时才想起了之前见的那个小丫鬟,也顾不得睡午觉了,因为觉得自己很不仗义,自己在吃香喝辣,却忘记人家小姑娘还在受苦,于是便又一个人出了房间,探头探脑的寻到了穆府的主母——穆夫人的住处。
刚刚想着敲门进去,却听见里面似乎是在谈论自己,于是就趴在门外偷听。
“夫人,您说她真的失忆了?”
一个丝柔的声音说,她应该是穆夫人的陪嫁丫鬟,后来被穆老爷收了房的翠萍姑姑,而另一个便是穆夫人了。
“我看是真的,看她看我的眼神都没有了以前那种狼崽子的恨意了,还以为我是她亲娘。”穆夫人说,语气中带着些许讥诮。
“还好她失忆了,不然她现在有皇上做靠山,我们再也惹不起了。”翠萍说着又问:“那她与城中张家的婚事?”
穆夫人顿了顿回答:“算了吧,不要再提了,原本她就是不想嫁给那张家的傻儿子才离家的,现在有皇帝护着,更加不可能了。”
…………
袁晓慕在门口听着里面的人说话,心里暗暗吐槽着,原来是不受宠的庶出小姐,被大房娘子算计嫁给一个人傻钱多的富二代,然后小姐不愿意离家出走了。卧槽,剧情能不能再老套些?
就在袁晓慕出神的片刻,便被里屋的两人察觉到了外面好像有人在偷听。
翠萍提高了声音向外呵道:“是谁?”
袁晓慕也没有闪躲,本来就是过来找她要人的,于是大大方方的走进屋,嘴里还说:“是我。”
两人看见袁晓慕未有任何异样,便觉得刚刚她们的谈话,晓慕没有听见,依旧是笑脸相迎的。
穆夫人起身过来拉着袁晓慕的手,一副慈母般的样子关切的问道:“阿宁过来找为娘有什么事?是不是天热睡不着?等下叫翠萍姑姑让人给你扇凉。”
看着穆夫人那般影后级的表演,袁晓慕心想:“后母啊,差点我都信了你的好意。”
不过袁晓慕留下来并不是为了替原来的自己讨回公道,报复他们的,她只想救出梨落,和其他因为自己,而受到处罚、刁难的人,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晓慕不是很在意,因为现在他们已经对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于是依旧装出一副傻嘟嘟的样子说:“你知道梨落去哪里了吗?现在我只记得她的模样,给我瞧病的太医说或许她对我的病有帮助,皇上才让我回来寻她的,等找到她,要是再想不起其他,我就要回宫了。”
“你还要进宫去?”穆夫人又关切的问,似乎有些许不舍。
而袁晓慕也是十分配合她的,乖巧的在她身边坐下说道:“对啊,我救了皇上一命才伤到头,记不得以前的事了的,其实想不起以前的事也没什么,只是偶尔会头疼,现在一直让宫里的太医给治着,所以还是要回宫的。”
袁晓慕说着那是一个心不跳脸不红的,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扯谎的天赋了,短短几句话就把自己回来的目的是为了找人来治自己的头疼的,自己还会回宫,并不想跟她们纠缠,而且自己有靠山,她们惹不起,交代了清楚。
心想自己的条件已经开了,就看你们的了。
穆夫人听了,沉思了很久才说:“这样啊,那丫头因为把你弄丢了,便罚她去猪圈喂猪了。”
“喂猪?”袁晓慕表现出很惊讶,两个眼珠瞪得大大的望着两人。
他们让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去喂猪,亏她们想的出来,怪不得之前抱着梨落的时候,闻到一股猪屎味,还以为是旁边的树刚刚施了肥呢。
穆夫人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对袁晓慕说:“她把你都弄成这样了,叫她去喂猪已经是宽厚了。”
“没有啊,这件事情不怪她,要不是我离家,也不会遇到皇上,承了皇上那么大一个情,记不记得以前有什么重要的,以后的日子过好了才是真的,阿娘你就把梨落还给我吧,我现在只记得她了。”袁晓慕纠缠着穆夫人。
“好了,等下叫人去把梨落给你找来,再怎么说,也得让那丫头洗个澡先,不然臭烘烘的。”
就这样,袁晓慕救出了梨落,把她放在了自己身边。
梨落回到了晓慕的房间,可怜巴巴的站在那里,看着晓慕那叫一个心疼,像她这样大的孩子应该是在学校里读书,放学回家后,捧着一本漫画在床上躺着,那里会像现在这样,去喂猪,还弄得自己一身的淤青。
晓慕连忙唤了她到自己跟前,中午看见她的伤后,便准备好了药膏给她,想着身体上应该不止中午看到的那几处伤痕的。
而梨落见晓慕要为自己擦药,便是扭捏的,小心说着:“小姐,让梨落自己来吧,梨落只是个下人。”
而袁晓慕却是不肯的,呵斥着说:“什么下人不下人的,我什么时候把你当下人了?好好待着,我给你上药,臂膀和背上,你要怎么自己来?”
发觉袁晓慕生气了,梨落才乖乖待着,让晓慕给自己涂药。
袁晓慕小心翼翼的为梨落涂抹着,语气也变得十分温和。
“梨落,要是疼叫喊出来,我尽量轻点,他们也真是残忍,把一个小女孩弄成这样。”
而梨落却是一身不发,袁晓慕不禁的在心里佩服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能忍,如果换成自己,早就哭爹喊娘了。
而后又问:“梨落,除了你以外,还有没有因为我离家出走受到牵连的人,我失忆了,什么都记不得了,所以有,梨落要告诉我,我好叫夫人放人。”
袁晓慕说着,这才明白为什么每个穿越的人都说自己失忆了,因为除了这个,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来搪塞世人了,实在不是编剧想要这样的。
而梨落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了,自从姨娘走了后,就剩下小姐和我了,除了老爷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护着小姐外,就再也没有人是在小姐这边的了,可是老爷却又是时常不在家的,家里就是夫人说的算,其他人为了讨好夫人,以前亲近些的,现在也已经是疏远了的。”
“那我以前是怎么样的?你跟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想起?”晓慕一边仔细的涂着药,一边问梨落。
于是梨落便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说着穆宁以前是怎么的不幸,是怎么被主母欺负的,还有自己为什么会出逃。
袁晓慕听了梨落的话,虽然不曾亲身经历,小丫头描述也多少会掺杂些个人情感,但是已经明白了这一世的自己的成长环境,还有性格,人生命运是怎么样了。
不过觉得这个小姐也不怎么滴,心气高,不认命,又看不清时局,……还有,嫁个傻儿子有什么不好的,什么都听你的,也不会跟你说要纳妾,你把他照顾好,夫家的公婆因为爱屋及乌,也会好好待你,将来再生个娃,公婆老了,那么家里不就是你当家做主了,非要嫁那些一表人才的衣冠禽兽,在这样的社会,没有法律道德的约束,若不是养不起,哪个男人会甘愿一夫一妻?
袁晓慕想,如果自己是一个人,她就嫁了,总比待在这里不招人待见好吧,可是现在不同了,她是有肖恒做靠山的,自己现在想干嘛就干嘛了。
张家是卖米的,这是货源,怪不得,穆家要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原来是因为利益啊。这也忒没良心了吧。
果然,没有出乎袁晓慕的料想,梨落的伤远远不止像中午看见的那样,袁晓慕为她擦完药后,药膏都用去了一小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