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玫瑰》 21.姐姐

    我从erini的化妆间退出去的时候正听见楼梯拐角有几个人在上来，不知道是不是过来看望erini的林羡舟，然而我觉得还是不跟他凑到一起的好，于是转了个身打开了旁边姜衍的化妆间的门走进去，房间里没人，就剩化妆镜旁的灯孤孤单单地亮着。

    我把衣服一件一件挂上架子，便听又听见外面走廊一阵熙攘声里夹着脚步声，有人嘻笑着说：“哎哎都出来都出来，人家老板过来体恤体恤员工，都在里面望着做什么。”

    所以应该真的是林羡舟。

    虽说作为老板来看看erini也不算什么，但如果真的知道林羡舟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么就会明白erini对林羡舟似乎的确是有着不同的意义的。

    他是习惯了被爱包围的人，不稀罕也不在意，做起事情来不卑不亢绝对不会为感情所累，可如果他总这么来看erini，除了他真的在乎她就不会再有别的原因。

    想到这我便觉得有点儿没来由的气闷，想来想去便找出了原因，erini将来要是嫁到林叔叔家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同何巧容打起来，两个人看起来都是要强又讲究面子的女人，要是打起来我到底是往楼上躲还是往外面躲。

    转而又想着林羡舟有的是钱，肯定是不会住在家里的，我也可以嫁人，就先做当嫁给姜衍好了，一年回家吃一次饭，挺好的。

    我正想着门突然被人打开，我一惊回过头去，姜衍正立在门口，他见我一个人默默理着衣服奇怪道：“嘿我说你，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干嘛呢？你哥哥来了你也不出来看看？”

    我张了张嘴，转而随口道：“我就不出去了，我忙呢，又不是没看过。”

    他听得直笑，道：“也是，你哥你天天见，那我带你看看你小嫂子。”

    他说完就走过来一把扯过我的手把我往外拉，我被他拽到门口一把扒着门框别扭道：“我不去。”

    “哎呀别不好意思，召唤神龙卡牌第一张，我带你和小天后erini合张影。”他嘻笑着。

    我挣扎开他的手道：“说了不想去。”

    他莫名道：“我说你状态不对啊？你怎么别别扭扭的？”

    我懒得同他搭话，往沙发上一坐开始偷懒：“我就是累了，我歇会。”

    他沉吟了片刻，转而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

    我莫名去望他，他转而道：“你这是小姑子吃了哥哥嫂子的醋了吧！”

    我的眉头缓缓蹙起来，他便开导我道：“都这样，可你想想，你哥哥就是结婚了也一样是你哥哥，还多了个大明星嫂子一起疼爱你，你赚大发了。”

    我强忍着对他挥拳头的冲动皮笑肉不笑道：“你能少说几句吗？。”

    他笑了笑竟又笃定道：“看不出来还真是啊？”

    我又皱起眉头睨他，他终于举手投降：“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就当你不存在好了吧？”

    “那你出去。”我蛮不讲理地吐出几个字来。

    他愤愤不平道：“喂？你有没有搞错？这可是我的化妆间。”

    我回头望他，转而耍起无赖理直气壮道：“我知道，可我就是想让你出去，怎么样？”

    “那我偏不。”他也同我一样无赖，卡在门口朝我做鬼脸。

    我见他这么欠，从沙发上站起来就要去推他，他便撑住了门框抵死不动，口头上还在警告我：“我警告你，我可是大明星，待会要是让人拍到你这么对我你可就完了！”

    我无所谓地望了他一眼，他便明白过来，又道：“你要是再发脾气，我可就去把你哥叫过来了，他应该不知道你在这吧？”

    我眯起眼去望他，他便狡黠地朝我笑了笑，转脸就朝走廊上大喊起来：“林羡舟！林羡舟你出来一下！”

    我踮起脚想把他的嘴捂住，他便喊得更用力：“林羡舟！快别窝在温柔乡里了！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妹妹了，你看你把你妹妹给气的，现在莫名其妙朝我发脾气呢！我告诉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别想让我给你背黑锅！”

    我一时又气又急，也跟着尖叫起来：“你能不能不要胡说八道！”

    他也跟着嚷嚷：“谁胡说八道了！我的化妆间你还不让我进去！你不是发脾气是做什么？！你这么喜欢我这化妆间干脆让你哥替你买下来得了！”

    他的个子高，我根本没办法控制他，想要捂住他的嘴就只有跳起来，跳了几下又拉拉扯扯，他后退着一个脚步不稳竟踉跄着倒下去，我想伸手就拉住他，可力气毕竟敌不过他的体重，也跟着朝前倒下去，两个人在地板上摔得人仰马翻。

    我趴在他身上还好些，倒是他躺在地板上哎呦哎呦叫唤着，抱怨道：“你要压死我啊！”

    我刚准备回嘴便听见旁边erini的化妆间的门被打开了，我的余光只能觑见门口立了个颀长的身影，倒是面前的姜衍望过去静了静，空气一时凝固住，转而我便听见熟悉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这是个好整以暇的问句，不知道为什么竟听出要挟的意思来。

    我回过头去望了望，林羡舟正立在erini的化妆间门口寡淡地望着我同姜衍，我回过神来，转而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若无其事道：“真倒霉，摔了一跤，没什么事我就先下楼忙去了哦？”

    说着我就镇定地想从他面前走过去然后下楼去，果不其然走出去没几步我便觉得被人拎住后领打了个转，转而对上了林羡舟的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

    身后的姜衍也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替我回答道：“这几天我缺人手，我请林素过来帮帮忙。”

    我朝面前的林羡舟勉强笑了笑，表示确实是这样，他望着我转而又道：“刚刚你在跟他吵什么？”

    我随口道：“闹着玩儿，没当真。”

    我话音落下去，面前的人便弯下腰，目光直直对上我的眼睛：“原来是这样吗？那怎么个闹着玩法？说来听听？”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望着我，只觉得被他盯得难受，只好眼珠子乱晃，胡搅蛮缠道：“凭什么告诉你？”

    他听得忽而哼出一声笑意来，不知是个什么意思，倒是一边的姜衍撇撇嘴无奈道：“林羡舟你可真能装。”

    姜衍话音刚落，我便听见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转而我听见erini的声音：“羡舟，外面到底怎么了？”

    等到erini裹着披风施施然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我依然还在被林羡舟擒着后领，我挣扎了几下觉得他好像并没有要放开我的意思，倒是erini试探着开了口：“这是怎么了？刚刚新来的助理？偷东西了？”

    姜衍靠在一边听笑了，倒是林羡舟朝她不咸不淡道：“是我妹妹。”

    erini的表情一时半会复杂到叫我难以解读，过了半晌她竟缓缓道：“如果我记得没错……”说着她望向我的脸，“你叫素素？”

    我一惊，莫名其妙起来，她却盯着我道：“你仔细看看，你不记得我了？”

    我心想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金鱼，半个小时前给你送过衣服我当然记得。

    我却还是决定给她个大明星的面子，顺着她的口气假装道：“你是……你是……”

    她隐隐期待着，等着我呼之欲出的答案，最后我恍然大悟道：“你是……erini！”

    可当我把她的名字脱口而出的那一瞬，她的表情又从期待变成勉为其难的笑，一边的林羡舟叹了口气直接道：“她是陈漫妮。”

    我只觉得我被这个名字一瞬间击中，脑袋里迅速搜寻出一张与之匹配的面孔与之对应上，命运真是奇妙，站在镜头里闪闪发光的大明星竟然会是十年前甜甜蜜蜜搂着我坐在车里让我叫她“漫妮姐姐”的女孩，转而又望了望面前这位大明星，我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道：“你好像长变样了。”

    在我还没意识到这句话对女孩子——特别是娱乐圈里的女孩意味着什么的时候，一边姜衍已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转而又背过身去似乎在拼命憋笑，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觉得脑门被人扣了一下，林羡舟蹙着眉嗔怪我道：“怎么这么没礼貌？”

    我这才发现面前的erini的脸色似乎并不太好，我意识过来我说了什么让人追悔莫及的话，只好不着痕迹地圆回来：“姐姐越变越漂亮，当上了大明星，我都不认识了。”

    姜衍还在笑，倒是erini借着台阶下来道：“你也是，”转而又笑着端详我，“性格好像也变了很多，我只记得你小的时候连你哥哥都不搭理，没想到长大了倒是很亲近人了。”

    正说着话，楼下忽然传工作人员的声音，朝楼上道：“姜衍在楼上吗？！姜衍在哪里？”

    姜衍应了一声准备下楼，走出去几步却又回过头来朝我嘻笑道：“小助理，快下来，别不懂事给你哥哥添堵。”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准备灰溜溜地跟上去，转而回过身朝林羡舟道：“我去工作了。”

    说完的一瞬间我忽而听见一串咕噜声，声源竟然是我的肚子，空气有一时的凝固，转而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朝面前这对传说中的金童玉女尴尬地笑了笑：“我走了。”

    却在转身跨出步子的一瞬间觉得手腕被人拽住，回过身发现林羡舟正拽着我朝姜衍道：“不过是来帮忙而已，怎么还让她加班？”

    姜衍一听差点跳起来，大概是觉得自己好心当做驴肝肺，明明是帮他解围却被他倒打一耙，气得结结巴巴你你我我了半天最后道：“我不管你们了！你们爱怎么怎么去吧！”说着就下了楼去。

    我立在原地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倒是林羡舟还在拽着我的手腕，望着我好整以暇开口道：“想吃什么？”

    我望了望他，又望了望他身边的erini，一时不知道回什么，只怕又再说错什么，只勉强堆起笑，准备说我下去找份盒饭吃就好，倒是erini在我先开了口：“这里虽然偏，但是我知道不远有家西餐厅，牛排很棒。”

    “素素不吃西餐，”林羡舟随意地答着，转而又朝我道，“你要吃什么？”

    一时之间我觉得压力有点儿大，我想着我就只是饿了而已，你让我下楼找份盒饭填填肚子不就好了么，非这么刁难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复我。

    最后我实在没办法，总觉得大明星的面子不能不给，转而朝林羡舟勉强笑道：“我觉得西餐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