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什么?
它是一把梨花枪!
一把安月云她娘当初用过的梨花枪!
它是如何流落到江湖的?这是一个未解之谜!安月云也不知道!她知道的, 是她自己关于这把梨花枪最后的记忆……
那一年冬天, 北雁南飞。
安月云她娘勾着她的小手, 朝着城门走去。
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一双漂亮的母女, 若非她娘穿了一身戎装,手上握了把银色的梨花枪, 这样温馨又美好的画面, 看在旁人眼里, 一定会以为她们只是普通的母女,只是寻常的出游……
然而, 不是,这并不是一场寻常的出游,这是安月云在送她娘出征, 像从前许多次, 送她娘出征一样,没有大风起兮的悲壮, 没有哭哭啼啼的不舍。
她们只是一路说着闲话……
“娘,这场仗你是要去跟谁打?”
那时她不过十岁,说起话来,已经是大人的口气。
“跟胡人!”
她的娘亲,总会笑着抚弄一下她的头,然后又牵起她的手,一本正经的回答她。
“为什么要跟胡人打?”
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因为他们占了咱们的家!咱们得让他们把家还给我们。”
她的娘亲,总是不厌其烦的回答她, 而且从不敷衍!
“那就让他们占着不行吗我觉得这里也很好!”
她有她的想法。
“可是这也是别人的家,咱们总占着别人的家,别人迟早也会让咱们还!”
她的娘亲,总是会让她明白,自己的想法很狭隘。
她们一路携手走到城门外,娘亲俯下身,在她的瘦小的肩头拍了拍,温柔的笑望着她。
她知道,她要走了!心里隐隐有些难受,有些不舍,很想勾住她的脖子,然后撒娇让她不要走。但是她不能那样做,因为她知道,她的娘亲跟其他的娘亲都不同,除了很漂亮,尤其很勇敢!她是她的女儿,也该很勇敢!
她仰起头,看着娘亲,拼命挤出个笑容。视线中除了娘亲那张极美的脸,还有那把系了红缨的银白梨花枪!
天幕下,红缨随风招摇,枪头的水晶泛着夺目的光,似乎在陪伴了娘亲多年后,它也汲取到了一些飒爽风华,有了几分铿锵灵气。
“云儿,喜欢这把梨花枪吗?”娘亲抚着她的小脸,忽然问她。
“喜欢!”她当然喜欢,只要是娘亲的东西,她都很喜欢。
“娘以后将她送你可好?”
娘亲含笑问她,她却在娘亲的眼中,看到了隐隐的悲伤。
悲伤?娘亲为什么要悲伤?
娘亲从前出征,从不悲伤!
她双眼惊异的看着娘亲,她想应该是自己领会错了,那眼底的情绪,也许,并不是悲伤!
“好----可是,娘是希望我以后像你一样做个女将军吗?”
她回答的有些迟疑,因为在那之前,她从未有过理想。
“你自己愿意吗?”
娘亲的手抚上了她的头,眼底的悲伤,慢慢变成一种不舍。
不舍?娘亲舍不得她!
娘亲很少不舍,因为就算不舍,她也会离开。
“什么?做女将吗?不太确定,我没有娘你勇敢,梨花枪也学的不好……”
她回答的都是实话,然而又很含糊,因为娘亲的眼神扰乱了她的心绪。
“没有关系,那长大后就做你想做的吧!如果可以,最好不要像娘……”说这话时,娘亲眼中已泛起了盈盈泪光。“这把梨花枪,以后交到你手上,你替娘好好保管就是!想娘的时候就拿出来瞧瞧!”
娘亲从来不逼迫她做任何事,她对她永远很宽容,可是她望向自己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忧伤,还隐隐闪着泪光。
“娘你为何不自己保管?”
女孩子天生敏感,可那时她不过十岁,大人的话她明白一些,有一些也不是很明白,大人的情绪,她看得懂一些,有一些也很迷惑。
这一次的提问,娘亲回答的很敷衍:“长大后,你就明白了!”
娘亲很少敷衍她,敷衍便是不想她再问了,这点她懂。
娘亲不想她再问了,她就不能再问了,这是她爹出门前对她的嘱托。
“送你娘的时候,你要懂事些,不要哭闹,不要问她太多她不愿回答的问题,让她烦心,否则她心里不安,在战场也会分心的。”
所以她一直忍着,没有问,哪怕她娘飞身上马后,看着她瘦小的身影,独自站在城门口,又从马上退下来,抱住她,亲吻她,久久不撒手,她都忍着没有问。
没有问“娘你为什么会哭?娘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她一直保持着微笑,不哭不闹,还宽慰娘亲说:“娘,你别不放心我,我会很好!”
那时,她真是太懂事了,懂事到她后来最后悔的,就是那时的懂事!
如果,她知道娘亲走后,便再也回不来了。
她一定会拼了命的留下她,不要她走。想哭就哭,想闹就闹,想抱住不撒手,便永远也不撒手……
绝不会说,娘你放心。
更不会说,我会很好!
她不好,一点都不好,没有娘亲,什么都不好!
可那时,她真是太懂事了!
懂事到后来,她最不愿听到的一句夸奖,就是“懂事”!
如果当时,她不够懂事,后来的娘亲,是不是就不会狠下心,独自去赴死?
而那把梨花枪,也不会在时隔这么多年的今天,才再次出现在她眼前
那把梨花枪明明是娘亲要给她的,可上一世她找了一世都未找到。
而这一世,却是慕云凡要去替她取回来。
她心底说不出是怎样一种滋味,很复杂!
一片氤氲过后,视线再度恢复清亮,台上的慕云凡,已将四五个武林人士,打下了擂台。
记忆里,安月云并没有真正的见过慕云凡与人动手,她知道他身手好,尤其擅长用剑,而且剑法奇快,但眼前的慕云凡手里却只有一把从台下借来的折扇,站在他对面的那位,手里却举着一把长剑。
“为什么不将你手中的剑给他?他最擅长用剑,不是吗?”
安月云侧过头,问向身后的辜超。
辜超看了眼安月云,犹豫了片刻回道:“王爷从前的确最常用剑,不过几年前开始,王爷便不碰剑了,问起缘由,王爷只说,快剑离心!”
“快-剑-离-心?”安月云手指不自主的轻颤了一下。
听她重复着这几个字,辜超以为她是不懂内里深意,便解释道:“安小姐也是学过武的,大概也知道,习武之人到了一定的境界,身体的反应往往会比脑子来的快,而像王爷那种资质颇高的人,剑法快到一定程度,剑出鞘,起剑夺命便只是一瞬,而这期间或许有些杀戮,并非是他所愿。所以他才会说“快剑离心”,或许王爷是伤了什么不该伤的人,令他寒了心,才会弃了剑,至于内里更多的详情,王爷不说,下官也不能再做揣测了!”
安月云默然听着辜超说着,身体里的血液流快了一些,手心的温度却一点点在变凉。
她脑中一遍遍闪过当日自己举剑刺向慕云凡的画面,那时的她,何尝不知道他是“剑法奇快的铁面少公”,又何尝不知,那一剑过去,只要他举剑刺来,她又岂会有命?
可那时她为何还那般固执的去挑衅他?
是心里存了侥幸?还是万念俱灰了?亦或是在那一念之间,悲怨到了极点,便蠢到想用自己的死,来让他悔恨一辈子!
但那时,她明明觉得他不会后悔的
安月云思绪烦乱,眼前忽然涌上一层黑翳,头昏的厉害。待她垂下头,用手撑住额角,平复了一会心绪后,再看向台上时,慕云凡与那执剑之人,已过了数招。
执剑之人,三十出头年纪,身材精壮,剑技极高,且招招凶悍,直指慕云凡的要害,不过是场夺宝的打擂,却像是来取人命的,然而百川会馆,早有规定,上台打擂之人,都需自己立下生死状,死活都由个人承担,于会馆无关,所以今日慕云凡就算是死在擂台上,按规矩讲,也是他自找的。
不过好在,虽然对手招式狠辣,慕云凡却也未见势弱,始终进退自若,游刃有余。
他不但剑法奇快,身手也奇快。
当执剑之人将全身内力运于剑刃之上,直直逼他心口而来时,慕云凡只一转身,一脚蹬在身后的栏杆上,凌空一跃,不但避开了那一剑,更将手中的折扇,向下一斩,一道光划过,那折扇仿佛化作了一柄长剑,竟生生将那利剑劈做了两半。内力这般深厚,直让在场众人热血膨胀,惊叹连连。待他最后将那折扇若飞刀掷出,直向对手双膝砍去,令其再无翻身余力时,会馆之中,楼上楼下皆已沸腾。
这场过后,再无人敢上台挑衅。
慕云凡取过梨花枪,便毫不迟疑从擂台上退下来,走向了安月云,他脚步略快,看向她的目光熠熠如星,如墨的发丝在他身后飞起,带着热血男子的朝阳之气。
刚刚他在台上,潇洒敏捷的身姿,还清清楚楚的留在安月云的脑子里,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再看见此刻眼前的他,安月云只觉胸腔里的心跳竟比平常急促了一些,扑通,扑通
她下意识的撇过了头,不去看他。放在膝上的手,却忽然被人用力一握,带起了她整个身体。
她还怔愣着不及反应,就看见慕云凡将手中的梨花枪,抛向辜超,一面握紧着她的手快步朝外走,一面沉着声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节上,会有大堆红包降落,晚上十点左右应该能更出一章,大家可以来刷一刷!
感谢锦织河山和彼岸花的雷,这两天有种被你们包养了的感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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