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被禁足了,胡义那些人也被叫回了太尉府,这种时候,谁也不愿意触高太尉的霉头,万一惹得高太尉不高兴,他舍不得打死自己亲生儿子,还舍不得打死这些随从么?
张贞娘这几日也打听了一些消息,高承恩在她离开东京不久便离开了东京,在清河县的时候,偷着出手。
张贞娘经过分析,他的目标绝对不是自己,而是那清河县县令,毕竟高承恩想要拿捏张贞娘十分容易,张教头都被他买通了,在这东京城,张贞娘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那清河县县令是蔡京的门生,品级不高,是蔡京布置在山东的一颗棋子,高承恩想要帮他爹拔掉这颗钉子,张贞娘暗中出手,刘老爷成了冤死鬼。
张贞娘心中起了警惕之心,这高承恩可没有他想的那么无能,也许这一路上他都在暗处潜伏,想到这里她倒是十分感谢林冲当初没有杀出来带她上山,否则乱军之中没准就要小命不保了。
“小乙,来了东京去没去勾栏院子逛逛?”
“倒是逛了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听闻有位名叫李师师的姑娘,才艺双绝,你该去结识一番,没准能够成就一段佳话。”
“好。”燕青知道张贞娘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开口便应了下来。
“自从回家来,还未去看过姨母,小乙,你下半晌随我去一趟吧。”
“好。”
到了皇甫家门前,便听到屋子里传来了阵阵哭声,张贞娘脸色一变:“锦儿,姨母家中出了什么事?”
“小姐,我也不知道啊。”
莲儿推开了门:“家中可曾有人?”
只听到屋中喊道:“没人,家都被你们砸了,还不够么?”
张贞娘迈步往屋里走去,只见叶氏跪坐在床边,头也不抬,床上皇甫绍一脸苍白,双门紧闭。
“姨母,这是怎么了?”
叶氏听到了张贞娘的声音,这才抬起头来:“我的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表弟怎么了?”
“莫要管这些了,你去帮我们叫辆车,我们去乡下躲两日。”
张贞娘伸手搂住了叶氏:“姨母,我可不是外人,你跟我说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那苦命的孩儿”叶氏说了两句,便哭了起来,张贞娘赶紧哄着她坐下,这才把事情说清楚。
那传言传到了东京,引得众人议论,皇甫绍愤愤不平,与那些人争辩,谁知道双方争执起来动了手,暗中不知道谁用板砖拍了皇甫绍的脑袋。叶氏请了大夫来看,这病刚看好,一堆人便冲到了家中一顿乱砸,说是他们家的孩子被皇甫绍给打伤了。
家中没有奴仆,叶氏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把家里砸了个稀巴烂。
张贞娘深吸了几口气:“姨母,家中这般样子,也没法住人了,你随我回家中吧。”
“算了,我收拾收拾,也能住人。”不到万不得已,叶氏实在不愿意去面对张教头。
“姨母放心,现在家中我说了算数的。”说着张贞娘转过身:“锦儿,莲儿帮姨母收拾一下常用的东西,小乙,狄秀,去找一辆马车,把表弟带回去医治。”
叶氏眼见张贞娘如此,也只能随她了,大不了到了张家,忍着让张教头说上几句闲言,好歹等绍儿的病养好了再回来,否则住在这里着实没法子安心养病。
到了张家,张教头看到此景愣了一番:“贞娘,你这是做什么?”
“姨母家中因为我的事情遭了难,来咱们家中暂住几日。”
“谁知道那小子又惹了什么祸事,非要赖在咱们家身上,不就是为了来蹭吃蹭喝么?”
张贞娘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父亲,若是你不愿意,我这就出去买一处房子,搬出去住。”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爹说话呢?”
“我天生就是这幅性子,爹若是习惯不了,我还是搬出去住为好。”
“别着急,爹就是在说笑,哪儿让你搬出去,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张教头这个升官的愿望全都寄托在张贞娘身上,若是跟女儿生分了,以后还怎么跟高承恩套近乎。
“那我希望爹以后不要再对姨母说些闲言碎语,你也是朝廷的官员了,这般行事让人家笑话。”
“我知道了。”张教头被自家女儿指责了一顿,觉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迈步走出了府门。
这边莲儿已经安排好了叶氏住的地方,府中的护院又去请了大夫过来重新诊断。
张贞娘看着这边事情了结,看了看燕青和狄秀:“你们随我出来。”
这书上虽然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张贞娘不是君子,是小女子,要报仇一定不会隔夜。
“让牛二去打探一番,究竟是谁下的黑手,今天晚些时候我要知道是谁伤了我的表弟,又砸了我姨母的家。”
牛二办这种事效率实在是太快了,毕竟那些动手的人肯定是他们在街面上找的泼皮,就算是官府追查起来,也与他们无关。
“小姐,打听清楚了,主使这件事的人是一个叫秦枫的书生,据说跟表少爷是同窗,读书不如表少爷。还有几个他的好友也掺和了这件事,不过叫什么还得再打探一番。”
“这个秦枫家中是做什么的?”
“他父亲是卖绸缎的,据说最喜欢以次充好,东京的住户没人愿意去他家买绸缎,都是外地来的人在他那里买些绸缎。”
“我现在若是打上门去,是不是不太好?”
狄秀苦着脸:“小姐,这可是天子脚下,怕是开封府衙与殿前司的人不会答应,而且您也看见了,那殿前司的指挥使好像有些针对您。”
燕青咳嗽一声:“小姐,对付这种人我们有的是阴损的法子,何必要打上门去?”
“我就是想让这东京城的人明白,闲来无事莫要来惹我,惹上了我便是一桩大麻烦。”
燕青和狄秀心中同时叹道,自家小姐还真是霸道。
“既然如此,咱们也该有个理由,说是表少爷挨了揍,肯定不会有人出来作证,那些泼皮宁肯被打死也不会干这种事的,一旦干了,就会受到城里的泼皮排挤,直至冻饿而死。毕竟这些泼皮就指着这些脏活赚些银钱”
“一群泼皮无赖还讲职业道德,还真是敬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