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小翠要不要想念原灵,或者她愿不愿意和它在一起的问题,而是在一起,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基本事实,无论小翠还是原灵,都只有学会渐渐去接受。
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对于小翠来说,确实太过于复杂,毕竟情感怎么考虑或用什么样的解决办法,都是无法拆分化解的。
“那么你来找我做的这一次倾诉,恐怕会使你失望了。”小翠抱歉道。
夙璃其实非常想问小翠既然她那么喜欢原灵,会不会将它和夙璃混淆在一起?就像夙璃经常性的会把北宫鹄和残血看作是同一个人,哪怕是在无意识中。
夙璃非常想知道小翠是如何做的区分,也许这样就会给夙璃带来一条出路,可是最终不知道为什么,夙璃最终并没有问。
夙璃想要自己找到答案,又或者想要等待她自己什么时候来放弃这样一个答案。
如果情感都能找到答案,那就不是情感,只是买卖,利益交换是一笔一笔可以算得清楚的账,情感哪怕到了大限将至之时,也只会复归于混沌。
即使在混沌之中,小翠还是想要在灵魂指引下,去寻找到皇太后,她经常在她自己空荡无物的灵台上游荡,一次又一次的询问:“你到底在哪里?你真的还在这个世界吗?我感到你依旧在的气息,可是却寻找不到你的任何一点踪迹,你隔得好遥远,我都快感觉不到了。”
为此小翠身心俱疲。正在这时,在灵魂深处传来的回响模糊却又坚定:“请你耐心等待我的到来。”
小翠不太确定这是她自己思想的回声,还是真的来自于与皇太后分享同一个灵魂导致的某种信息传递,可是她要的不是希望,而是实实在在做出来的事情。
接下来小翠做什么呢?难道只有等待吗?等待有许多种,有一种等待,甚至比积极进取还要锐利,可是这样一种等待是最没有结果的:
完全没有任何力量的小翠,决定暂时不动用自己作为空间亡灵人的能力,而是徒步走遍这片大陆,寻找关于皇太后的蛛丝马迹。
小翠和原灵一样开始了漂流,他们会时不时的在旅途中相遇,互相慰藉,然后又像浪花一样,既是一体,却又必然分开。
这样虽然乖离,却比原本就分开却执意要在一起的人们,又幸运了几分,可是所谓的幸运,也透露着无法确认的未来。
司徒隽和夙翎此时在天渊阁正坐下来谈判,还没来得及坐稳,夙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你现在想要的你都要不了了,所有的力量都已经分配完毕,你为什么还不跟我在一起?”
“世界上不只有你,这样一个女人,我也不是唯一的男人,到底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执着?”司徒隽着实不解。
夙翎要是说的出原因,她早就宁愿离开司徒隽,完全不需要他来反复提醒,因为他对她的伤害已经太深,深的连她自己都想象不到了。
司徒隽见这样的问话除了让夙翎闷声不响之外,起不到任何谈话效果,于是换了个话题问:“六扇门的火凤凰不是你的人吗?”
“火凤凰不是也是你经手过的女人吗?再说,现在人口这么少,天下不都不太平,还有六扇门的来做什么?朝廷军队里的士兵,宫中的侍卫和探子巡捕们全都无所事事,下地干农活去了。”夙翎不解其意。
“你不用跟我装傻,你的间谍网依旧在运作,不是吗?在任何时候,情报都是值钱的。”司徒隽带着钻营的心计,简直一目了然。
司徒隽那些设计出来的性玩具,曾经在王公大臣中风靡一时,甚至渐渐流入到青楼和平常老百姓家中,使他大赚了一笔,这些钱却也让他染上了赌瘾。
随着活性金属被夙璃的吸收消失而消失,司徒隽利用普通金属做出来的性玩具,由于缺乏动力,实在乏善可陈,容易产生单调无聊;
随着产出缩减和司徒隽在赌博上依旧不知道任何节制,渐渐的,他早已入不敷出,债台高筑。
司徒隽此时再没有什么可以依据的行业,作为小郡王的祖产,差不多也被他在赌坊里败光了。
司马隽这才又重回到夙翎这里,打起了天渊阁的主意,也许利益才是这两个人最终的归宿,一旦他们两人构建起了共同利益,就可以又在一起多待一会儿,到底多久,彼此之间又能互相忍受着走多远,连他们两人自己都不愿意去想了,就这么随波逐流着,萍聚萍散。
这个时候人们需要建立关系的,实际上是与他们自己,尤其是这样的人掌握的力量越大,越是如此。
这也就是为什么小翠始终在劝夙璃:“也许这就是因为你背离了原灵,想要去找你自身之外的那些人和事,也许你要找的人就是你自己。”
“可是我自己除了原灵,就是你看到的我现在无界之主的身份,如果我已经不是你钟情的那个原灵,那我只是个乖戾的暴君而已,难道永不满足就是我的宿命”夙璃茫然若失的说。
一旦一个人陷入了宿命,谈话就噶然而止,真正留下来的不是思索,而是无穷无尽的畏惧。
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是爱情,也没有办法安慰得了夙璃。那她到底要寻求一种什么样的安慰呢?
夙璃也不知道了,难道她一辈子或者无论几生几世,都只有在无中生有中不断破碎下去吗?她到底是做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若夙璃要诉求于诸天神佛,可是她的力量早已强大到无须神佛加持,那么不问世事的神佛自然无法给她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如今夙璃只有孤注一掷,她会以她自己为信仰,即使继续在力量碰撞中碾压得无比疼痛,也要独自一人走下去。
前路漫漫无由继,夙璃这时问同样孤身游历的小翠,可否带上她一起同游,去看看这个她久已疏远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