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皇太后实在不想这么做,可是错过了现在这个时机,她就帮不到小翠什么了。
于是皇太后趁此一机会,借助于小翠破碎时记忆碎片里分裂时的念力,用她自己的灵力将碎片全部吸入,再将彻底提炼出来的念力从心口喷射出来,射入小翠的眉心,彻底封印了小翠进入梦境的引魂术能力。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小翠却彻底丧失了意识,甚至记不得到了她自己的名字。
从那以后,小翠就一直留在御书房中,试图寻找与自己的任何记录里,她觉得她丢失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小翠不想将这个人在自己的记忆里,记做为零,哪怕她的头脑中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回忆。
在这种情况下,小翠不得不借助于与她自己的左右互搏,来不断的自我争辩,试图能够理清楚一点思路。
小翠反复的问她自己:“不管在这个世界中,你想要做的什么,可是你一定要告诉我,尤其是当你需要帮助的时候,不要推开我。”
其实在小翠内心里,她从来不把自己当做是朋友,最多只是毫无感觉的陌生人而已,毕竟她从一出生时,被喂进的第一口食物,就是她自己的心。
可是小翠现在只能争求这样的自己的帮助,若她不能够告诉自己,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就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依靠了,她没有资格不知道。
小翠目前只想让自己明白过来,她至少也不是她自己的敌人,可是她告诉自己一定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并非就是非敌是友。
其实小翠试图告诉她自己的那些道理,她都不懂,她也想自己不要再讲深奥的道理,如果道理都行得通的话,现在这个世界也不会混乱成这个样子。
不管寅族军队,还是雪人军队,他们所达到的战斗力是前所未有的,可是其摧毁不是任何一个人类种族都可以承受的。
如果小翠连这一点都无法承认的话,她不知道怎么继续能够跟自己谈下去了。
这也就是说,身为人,人们已经有了可以摧毁自己的力量,那么,人类中到底有谁能够真正把握得住这样一种力量?
小翠寻求了这世间所有的知识,能够接触得到的就是这所御书房,都没有办法对小翠想要问的问题留出一个回答。
小翠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之中,生命里到底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了,小翠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许,生命本身就是一种谬误,才会产生这样一种连人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力量,除了用来自我摧毁和彼此破坏。
在战争中人们得到了的什么,也必然在战争中被破坏,所以战争总是无休无止的,战争所获得的利益,最终会在战场上彻底报销掉。
雪人军队和机械战队本身的创造,经历了数千年,这样的一种技术和技术的启动,都是在机缘巧合下凑合起来的,而今眼目下这所呈现的一幕一幕,将会给人们留下的只有死亡与无尽的黑暗。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小翠强烈要求自己,不如动用阴兵之力,不要再畏惧这股力量,既然人能够创造死亡的力量,那就不如拥抱死亡,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可是事到如今,谁会以为人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还有选择?事实证明,人们走到这一步,也有可能就是这股阴兵之力的作用,那么为什么抗拒它?
既然人们已经被越来越近的被拖进入到它,人们的世界也已经在这股力量中不断地坍塌了下去,人们已经没有什么向上的希望。
所谓在人类之上的,也始终是一股不断坍塌的力量在破坏和毁灭,人们曾经创造过的一切里,也必须承认包括破坏和毁灭。
这样无视于一切的藐视生命,承认这种做法,也就相应的承认人对自身蕴涵力量的无能为力。
也许这就是人们本性中的一个部分或者是某个层面,不管怎么样,只要是力量,小翠现在都不退却了,因为她想要找到那个对小翠来说最重要的人。
即使是在隐约之中,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同时遗失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并且随之消逝的,还有一件异常重要的事情,因为那件事,能够使她找到这样一个人。
小翠不会再回避毁灭性的后果,既然她已是身在其中,那么就让她来彻底的承担和承受。就在这时,她回想起了地下宫殿里的灵魂之匣和宝藏。
当小翠还在勉力寻找人生中的重要之人的时候,北宫鹄却已经身在与心爱的夙璃终于可以共同生活的日子里,完全不用管身份地位和他人的闲言碎语,可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有着莫名的茫然。
在这样的一片茫然之中,北宫鹄唯一能够记住的就是他自己作为长生族人,是族人中被长期炼药的幸存者和天选长寿之人。
要做到这一点,每天睡前他唯一想到的念头就是他没死,而第二天一早,他睁开眼睛,就由衷的体会到他还没死。
这么多年,北宫鹄就是这么过来的,没有人能够体会到他身心的破碎,更不要说药力发作和药效副作用长期交互作用下,一直纠缠着他的疼痛。
然而北宫鹄已经将这样的破碎和疼痛不得不接受到如呼吸一般自然,他就是靠这个活下来的。可是现在,他以往的求生手段都不管用了,他只要和夙璃在一起,就不得不用另外一种新的方式生活。
老实说,北宫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并且他也羞于向夙璃提起,毕竟他已经活过一个世纪之久,居然向一个二十多岁的丫头请教如何生活,这他无论如何,都实在做不出来。
北宫鹄由此越来越焦躁不安,他甚至觉得,夙璃和他的族人一样,只是想要加害于他,以往残留的药效和新变化过来的身体又仿佛在以一种诡秘的方式相互缠斗,使他动不动就头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