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随着夙翎和夙璃两人谈话的深入,小郡王司徒隽站在旁边渐渐有些不自在起来,因为夙翎跟夙璃谈的只是她们两个人之间的事,自己刚才煞费苦心做的那一切,仿佛被一笔勾销了。
这个时候司徒隽才想起,他想要把夙璃弄到手的时候,还曾猜测过北宫鹄是怎么调教夙璃的。
而现在,也许北宫鹄也在考量着如何享受被调教了的夙璃吧?只是现在调教夙璃的,到底是司徒隽还是夙翎,司徒隽渐渐有点分不太清楚了。
小郡王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丝苦笑,也许自己真的只是男人,男人只要一使用下半身就没有思考了,更无从谈得上调教女人。
司徒隽想到这里,叹了口气,从房间中退了出来,留下夙翎跟夙璃继续讨论御男之术,他不得不承认,到此他已经有一点不忍卒听了。
战事是如此的凄迷,甚至比一场情欲还要来得凶猛而莫测。喜欢战争的男人并非是无欲则刚,而是因为战争中能够满足女人对他们提供不了的欲望。
毕竟霸占了天下,就拥有了任何一个女人,女人在某种意义上更像是土地上的地缚灵,从而反过来说,是不成立的。
可是即使是地缚灵般的女人,在某些关键的时刻,还是可以决定这一片土地的未来。比如命运此时决定了小翠是战局最终的关键,毕竟战争消耗最重的就是人口。
而皇太后其实早已经做出了她自己的决定,并且必要的时候,她已经在第二次梦境中当灵魂引路人时,用行动证明了,她愿意为了她的决定,付出她的灵魂,来保证小翠的完整。
红叶却还在揣测着使兵器失效的威力,她发现司徒媛养成的菌种已经变异到足以使只要是金属类的物质,可以瞬间自行销毁,化作为无。
那意味着目前寅族跟震远军中间,越是自诩兵坚甲利,机械化程度最高的铁甲兵团,最终在战场上会突然像婴儿一样裸露无力,所有的攻击手段都倒退为零。
红叶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在嘿然自笑中暗中观察着诸多动态里的方向,她很享受这种暗中决定一切的感觉。
如今的这场战局,就如同她腹中的胎儿,即使植入时不一定是为她左右,可是一旦产生在她体内,她就可以决定它的生死。
为此,红叶不打算将此事告诉任何人,而是做一个看似安静无害的孕妇,在她需要的时候,再采取必要的行动。
毕竟红叶不想为了报销一场战争,而耗尽她的生命,她必须要找到适当的时机切入,才能方便她全身而退。
而残血一招致命的杀手行为模式,则走到了另外一个破坏极端,这被上官淑敏从旁观察记录了下来,设计成种种工程机械,并加以精密化。
可是毕竟机械是齿轮驱动,除了有使用时限之外,还有在斗争中的震动下,导致的精密度出现变化,失去准头。
这个时候上官淑敏想起了采用雪人术,用李代桃僵的方式,来巩固机械精密度。
就这样,在共同寻找雪人的道路上,上官解跟上官淑敏会合了,只是两人都已知道,通过明路行不通了,雪人已经全部为寅族皇朝征用。
他们决定偷一个样品来研究,那时候他们在禁地中发现司徒媛以前的研究基地,包括她对一男一女、也就是曾经的陈童和花颜,两个试验品的记录。
两人大喜过望,开始加班加点地进行研制,他们没有能够完全制造出雪人,却由一个偶尔的契机,完善了雪人技术,形成了一种新型技术。
两人并把这样的技术带回到震远军给北宫晴看,希望能够把它投入到军队化运做中。
可是这对北宫晴来讲,是比使用滚地龙更大的一次考验,然而这也是没有任何余地的所谓选择,战况已经容不得北宫晴有再多的犹豫。
滚地龙虽然威力惊人,可是它只对活物有用,碰上雪人这样不生不死的士兵,滚地龙从制造出来的第一天起,就注定着开始面临着被淘汰。
北宫晴只能够采用更加完善的技术,才能够依旧站在这个战场上,不被抹杀掉。
这场古代的军备竞赛中到底谁能够胜出?即使放到现代社会也是一个谜,无论谜底最终揭开的是谁,那终将是沉痛的。
“你真的想这么做吗?”上官淑敏问北宫晴。北宫晴苦笑了一声,说:“我真的有选择吗?”
“你是女人,你不是男人,你可以选择离去。”上官淑敏说。
“噢,那你说,这个震远军将军的位置到底谁来做?是把北宫鹄召回来吗?难道我身为女人真的不够格吗?”北宫晴问这话的时候,神情中有几分凄楚。
“既然我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上官淑敏说,“我就没有资格跟你谈资格。”
现在的问题是,北宫晴是一名将领,将领在于保家卫国,而战争只是个机器,只能用机器来引领机器。
“否则无论你呆在哪个位置上,都是在送死。”上官淑敏告诫北宫晴道。北宫晴问:“那你说谁应该待在这个位置上?”
上官淑敏立刻接道:“上官解。他已经在自己身上施用了雪人术,为了加快实验的进程。”
“现在实验到了最后一步,只要你愿意在他身上输入你的命令,他就是这场战争所要的战争机器。”上官淑敏急切的对北宫晴说。
“那你呢?你在这个战争中需要的是什么?你要的难道一直不是上官解吗?”北宫晴诧异的问上官淑敏。
上官淑敏默默的流下了眼泪,她说:“可是上官解要的是战争,并且不仅仅只是这一场的。”
“而你我想要的都是守护,”上官淑敏接着对北宫晴说:“那么你我不是退出,就是被碾压致死,可是至少你还可以下达命令,即使是被迫的,那就是你现在所处的位置,早已决定了的一切。”这已经超越了指挥能力的范围。
上官淑敏觉得北宫晴一开始就知道这一点,也许北宫晴留下上官淑敏,就是为了由她来告诉北宫晴自己最不想听到的,可是心里却是一直都明白的这样一个事实:战争使人走开。
上官解想要打造出来的是绝命之术。他以他自身为原型,作为未来新型军队的展现,如同铁甲战士一般,没有性别,没有记忆,只有对命令自始至终的执行下去。
“如果当这样一个军队交到你手里,你会怎么办?”上官淑敏问北宫晴。
北宫晴的第一个反应是这不可能,在北宫晴的认知中,如若真有这样的军队存在,那么战争早就消亡了。
军队中就不再有将军和士兵的区别,因为无论将军还是士兵,都只是在执行命令。而这个命令到底是谁发出,往往已经不是军事人员,而是谈判桌上瓜分利益的那些人。
那么所谓军人的战魂也就彻底消失了,留下的只是无尽的物质的对撞,在冲撞中迸发出来的,只有不断的沉寂,甚至连生死都变得不重要了。
铁甲军队通过死亡模糊了生的界限,并不是只要能动弹的东西都是活的。
“那你说什么是活的?”上官淑敏问北宫晴道,“难道战争不是我们这些活人发明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