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小翠母亲,就彻底落选了,连个晚上吃饭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一个御厨房的老宫女,见她着实可怜,就将她扮作下等宫女的模样。
老宫女对她说:“这是给太上皇的寝宫送去的糕点,你拿着送过去。”
“此时的太上皇老眼昏花,身为鳏夫,已经独处多年,若他对你有一时的垂怜,你就有可能留下来,至少有口饭吃。”
当小翠母亲接近太上皇的时候,他感到一股莫名的无法抗拒的吸力,在向自己垂垂老矣的身体,源源不断的袭来,使他难以自拔,这正是飞升族人的灵力所在。
太上皇宫中缺乏一个贴身宫女,太上皇就把小翠母亲留在了身边,从一个低级宫女,慢慢的做到了皇太后的位置。
皇帝并不是她亲生的,皇太后只生养有一个女儿,那就是小翠。皇太后把那个怜悯自己的老宫女,认作了乳母,留在了身边供养。
当乳母去世的时候,留给她了一枚异常古旧的铜钱,上面的花纹几乎都快磨光了,就几乎只留下黄澄澄的黄铜身子。
夙璃在一阵阵花香中,随蝶来回奔跑在无尽的花海中,夙璃和北宫鹄在花丛中嬉戏,北宫鹄随着她,越走越深。
北宫鹄在不知不觉中,好像进入了夙璃以前生活着的那个世界,让他知道他自己走进的只是夙璃的梦境。
在那里北宫鹄发现,同时也不得不承认夙璃真的就跟个爷们一样,穿着他看不懂的长腿裤,做着他不了解的、姿势诡异,并且在他看来,实在有伤大雅的搏击术训练。
可是看着这样的夙璃,北宫鹄心中隐约有一阵阵的温暖袭上心头,因为这时候的他们,没有门第的间隔。
北宫鹄不再是大将军,夙璃也不再是三小姐,他们只是日常生活里,从没有碰见过的两个陌生人。
在一日三餐,在街头的咖啡店,北宫鹄和夙璃偶尔相遇时,会彼此点头打招呼,如是而已。
没有了那么多的生离死别和权势之争,日子虽然看似淡了,情分也若有若无,可是毕竟两个人都还好好的。
北宫鹄突然领悟到夙璃为什么宁愿留在自己的梦境里,因为只有在这里,生活里的一切才会不断的继续下去,没有天崩地裂,没有战乱,也没有非得要对其效忠的皇帝。
北宫鹄不得不说,在夙璃的梦里,她的时代,对自己来说仿佛是个天堂,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北宫鹄突然很想留下来,就在这样一个念头一发出之后,守在夙璃和北宫鹄身边的红叶和残血,明显的感觉到这两个人气息同时一萎,仿佛进入了龟息状态一般,看上去生命像随时随地悬于一线。
红叶和残雪急忙来向每日都会前来的小翠报告此事,小翠将夙璃和北宫鹄两人的血脉一号,她不觉叹息的对红叶和残血说:“现在你我三人都已束手无策,这两人虽然有可以活过来的迹象,可是都已去意已决。”
那么现在,反倒要轮到红叶和残血两个人来做个决定了,因为他们的魂魄有一部分和这即将要在睡梦中离去的两人,连在了一起。
“此时若你们抽出你们的魂魄,他们就不会再醒了,可是现在看来,即使你们不这么做,他们可能也不再相醒过来了。”小翠感慨的说。
“我不知道他们在共同的梦境中到底经历着些什么,可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他们在一起的梦中,一定有比醒过来更吸引他们的地方。”小翠继续叹息道。
红叶和残血听罢不语,红叶说:“其实仔细想来,连我和残血都已经心生归隐之心,这个世界确实没有什么太多好流连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大将军在这个世界里,还有未遂的意愿,而夙璃是一定会随着大将军的。”红叶沉思了一会,又说。
“那么不知道何种原因,我觉得将他们唤醒过来,其实是符合他们本来的意愿的,只是他们并不想接受自己的真实意愿而已。”红叶这样总结道。
小翠听了红叶这一番话,仔细想一想,说:“你说的这番话,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可是现在的话,那要看你们两个人肯不肯冒险。”
一直在一旁倾听的残血,立刻问小翠,他说:“只要能够唤醒大将军,而不只是在一边干等,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红叶也附和着点点头,小翠说:“那你们也要有心理准备,因为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么一件事情,不知道把握到底有多大。”
红叶和残雪齐声应道:“你先说来听听,我们一起坐下来,在一起琢磨一下。”
小翠回答道:“那只有放你们进入他们两个人的梦境,既然你们有共同灵魂的连接。”红叶和残血听罢都不断点头。
“可是这么做的话,”小翠加重语气说:“你们依靠各自身体产生的独立就会开始消失,甚至连身份性别等等,都开始混淆。”
红叶和残血对看了一眼,问:“那会出现什么状况?”小翠回答道:“到个时候,你们会记不清楚为什么会进入到梦境,也分不清梦境跟现实。”
“那么你们就只有在他们的梦境里一起流浪,甚至连彼此都不认识,再也回不来了。这样持续的时间一久,你们各自的身体也最终会消亡。”小翠没有任何情绪的补充道。
红叶和残血对看了一眼,心里都明白过来,简单点来说,这就是一次自杀任务。两人不约而同地深深吸了口气,陷入了严肃而紧张的思索。
小翠在一旁等着他们俩最终的决定。此时梦中的北宫鹄,正在街头再次邂逅夙璃,鼓起勇气,向她搭讪,请她一起到街角咖啡店里去喝咖啡。
夙璃望着他,粲然一笑,答应了,两人一起走进了咖啡店,街角花坛处盛开的鲜花丛中,一只蝴蝶正卷入花心,舔吸着花蜜。
寅族王子驻扎在边界的营帐中,此时只有上官解和上官淑敏了,两个人枯坐着,无言以对。
上官解忍不住问了一句:“淑敏,你身上冷吗?”上官淑敏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又回问了一句:“那你冷吗?”
上官解回答道:“我不冷。”上官淑敏回说:“我有点儿冷,但还不碍事。”
上官解闻言,连忙将身上的狐裘脱下来,披在上官淑敏的肩头,他自己则另取了一件笨重的棉衣盖在身上,就又坐了回去。
两人依旧无言。除了身上所中的冰蛊之外,上官淑敏自从向上官解告白过后,就已经羞得不敢见上官解。
可是上官淑敏又很想他,即使见到过上官解被毁去的容貌,可是上官淑敏自己在野战部队的时候,在野战医院临时当过三个月的护卫兵,有什么样的残肢断体没有见过。
上官淑敏反而对上官解的坚忍不拔,升起了崇敬之心。可是这些上官解并不知道,他还一味沉浸在自己的迷思之中。
由于这两人之间有名无实的养父女名分,上官解自己专门执行自杀任务的暗卫身份,尤其是对自己残躯的自卑,使他丝毫不敢想象跟上官淑敏会有什么样的未来。
可是被寅族王子掳掠在军帐之中,两人被迫服侍在寅族王子身边,那就不得不朝夕相对,不得不说,这对两人来讲,既是一种煎熬,又隐约带着某种甜蜜。
可是有一点是当务之急,就是冰蛊之毒。上官淑敏暗暗把以前学过的细菌学和病理学知识,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冰蛊发作的症状和病毒学有一定的关联,可是总是似是而非。
看来现代医学对于这古老的蛊术,还是太过于局限,上官淑敏试着自己制做一些简单的、类似于抗生素的药物,在自己身上试用过后,还是不起任何效用。
在寅族王子在帐中的时候,规定两人之间不能够彼此对话,即使离开,也会令周围的人监督两人,不可交流,可是上官解也知道,上官淑敏在暗中找解毒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