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操场的坐台上,茧儿依偎着季廉岑。
“真安静。”茧儿看着空旷的操场。
“因为学生们都放假了。”
“是啊,都放假了。印象中的学校,总是很热闹。”
“想回到从前吗?”
“怀念,但不想回到以前了。”
“为什么?”
“因为太过苦涩。”茧儿没将这句话说出口。
“因为没有回头路啊!”茧儿将手伸向前方笑道。
“茧儿。”
“嗯。”
“就这样俩人安安静静地坐着,我喜欢!”
“我也喜欢。可是……”茧儿看着季廉岑。
季廉岑挑眉,似在问可是什么。
“我肚子不喜欢。我想吃饭啦。”
“小馋猫。”季廉岑宠溺道,“那我们回去吧。”
“嗯。”茧儿点头。
离开时,茧儿再环顾了学校一眼,最终将目光停留在曾经学习过的教室。望着眼前的一切,她深刻地体会到“物是人非”的涵义。
大年初二,芸芸他们已经回到娘家。晚上,茧儿便和锦棉他们相约去芸芸家串门。
“芸芸,我们来啦。”茧儿和锦棉挽着在楼下齐声喊道。
“上来呗。”芸芸趴在三楼的窗户上回道。
“不,你得下来迎接,我们再上去。”茧儿矫情地笑道。
“对,下来迎接。”锦棉咯咯的笑着。
“得,我这就来迎接二位。”说着芸芸便消失在窗边。一瞬间,大家又彷佛回到了以前,不曾想,却是岁月流逝,可,依然盗不走的是她们的欢笑。
近几年,家里条件好转,再加上芸芸他们资助,她的父母在县城里买了这套房子。
“真是俩位大爷!”不到一会儿,芸芸便下楼来。
“不然怎么让你下来呢?”锦棉咧嘴灿笑。
“来,快上楼吧。”芸芸挽着锦棉对着身旁的两个男士说。
三个女人手挽着手,挤在拥挤的楼道上。身后的男人一前一后,跟着上楼。
一进门便看到史进站在门口。
“哟,姐夫,过年好啊!”茧儿作出恭喜状。
“过年好过年好!”史进笑,“大家快进来吧。”
“来,赶紧进来坐。”芸芸的爸妈也招呼道。
史进看到茧儿身后的季廉岑,便拉着季廉岑走到一旁说起悄悄话。
“怎么样,搞定没?”史进好奇。
“什么?”季廉岑装作听不懂。
“哎,就问你跟茧儿的事定下没?”
“差不多吧。”
“唷,可以嘛!”史进搭着季廉岑的肩膀道。
“嘿嘿嘿,我说,那边勾肩搭背的二位,说什么呢,还得躲在一边的啊!”茧儿磕着瓜子看向季廉岑他们。
“我在问你家老季见到岳父岳母是什么感受呢?”
“什么感受?我们也都挺好奇的。”芸芸笑道。
“有些紧张吧。”季廉岑想了想回道。
“瞧你这点出息。”史进调侃道,“我第一次见我丈人丈母娘时就一点也不紧张。”
“噢?真的吗?那我怎么记得有人手都颤抖了呢?”芸芸怼道。
“唉呀,老婆,怎么老是揭我短呢。”
“我这是实事求是而已。”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把大家逗乐。
茧儿突然记起什么,拍手道:“对了,芸芸,锦棉,我给你们看个好东西。”说着,她从口袋拿出手机。
“哈哈哈哈……”
忽然一阵笑声传入大家耳朵。
“有没有很好笑?”
“简直了……”锦棉止不住地笑着。
其他人呆呆地望着沙发上笑作一团的三个女人,一头雾水。
季廉岑心底隐隐感到不安。
“笑什么啊?你们。”史进好奇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哈哈哈哈,真是笑的肚子疼……”芸芸狂笑不止。
“我就不信了,真没什么能这样?”说着史进想要走过去瞧瞧,却突然被一只大手抓着。
“你难道不想知道?”史进看着季廉岑。
季廉岑摇头,“不想。”
史进纳闷地看了看季廉岑,又瞧了瞧茧儿她们,一脸茫然。
“你们想知道?”茧儿问大家。
“当然啦,廉岑还阻止,我就更想知道了。”
“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某人放鞭炮的视频而已。”
果然……季廉岑的脸都黑了一半。
“茧儿。”季廉岑有些不高兴。
“好啦好啦,不给看不就行了吗?”
“嘿,不是,这简直太吊人胃口了,茧儿,给我看看。”史进笑道。
“那个,不是我小气啊,你老朋友不让,我也没办法。”茧儿做出一副难办的样子。
回家路上,季廉岑一言不发,像是生闷气。
“哎呀,你走太快啦,我快跟不上了。”茧儿撒娇道。
季廉岑放慢脚步,可依旧没有说话。
“生气了?”茧儿戳戳季廉岑的手。
“没有。”
“还没有呢,脸都拉得老长了。”
季廉岑忽然停下脚步,茧儿也立马停下。
“说好的视频不给别人看呢?”
看着季廉岑赌气的模样,茧儿顿时觉得好可爱,她憋住笑,装出无辜委屈的样子说道:“可是好东西要学会分享啊。”
从茧儿口中说出来,季廉岑竟然哑口无言,不再责怪。
“那是不是要有什么惩罚啊,你食言了。”
“额……这个嘛……”茧儿装作不知道,要往前走。最终,被季廉岑抓住,“不认账?”
“不,不是。怎么可能嘛,只是,”茧儿朝旁边看了看,说:“这可是在大街上,怪难为情的,要不回家……”
没待说完,季廉岑便迎上去吻住茧儿。
“唔……”来不及反应的茧儿愣在那儿。
吻满意的季廉岑放开茧儿,用手轻轻地弹了下茧儿的额头,说道:“好东西是不是要分享?”
“嗯。”茧儿机械地点点头。“嗯额……”她又直摇头。
季廉岑得意地笑着伸出一只手,“走吧。”
茧儿将手伸上去,俩人手牵着手,一路走回家。
在茧儿家的日子里,季廉岑是有生以来过得最舒心的时候。在这里,没有繁重的课业,没有残酷的竞争,没有他人时刻关注的眼神,一家人和乐融融。离别之际,季廉岑却早已爱上了这儿。
“爸,妈,你们真不跟我们一起走吗?”车站上,茧儿问道。
“不了,我们过完元宵再到你那,毕竟要见未来亲家公,我们还需要准备准备。”胡爸说。
“叔叔,阿姨,你们不用准备什么的,这些我会来做。”
胡妈回道:“欸,这怎么可以,还是让我们自己来。你们赶紧上车吧。”
送茧儿他们上车,胡母的眼里忍不住闪着泪光。
“孩子长大了,迟早都会离开我们的。”胡爸搂着胡妈的肩宽慰道。
“嗯,我知道,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应。还清晰地记得她小时候的样子,没想到一转眼,都要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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