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铃声似乎唤醒了所有人的意识,他们都用很炙热的目光盯着那扇门。
夏潇只听到啪嗒一声,大概是门开了,夏潇从门缝里往外面望,正好看见陈海生走了进来,他身边跟着四五个保镖,脸色比之前难看了不少,眼睛也凹了下去,不仔细看,很难分辨出那是陈海生。
夏潇望了一眼身边脸色有些阴沉的男人,轻声问道:“陈海生?”
陆之安沉声道:“嗯,这些日子因为地下货的事,他恐怕也是分身乏术。”
陆之安说完,外面便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夏潇和陆之安同时朝外面望去,正好看见陈海生坐在了沙发上,在他面前围上了一圈人,个个面色憔悴,和往日里那些呼风唤雨的人物,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虽然距离隔得有些远,但夏潇还是隐隐约约能听到那些人的声音。
“三爷,现在可怎么办?我听说上面的人都在查这事儿,可那些东西……也不是我们放的啊……”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满脸苦涩,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不少。
夏潇还注意到,在那个人说话的时候,坐在陈海生对面的林南不屑的勾了勾唇。
这时,陈海生从口袋里掏出雪茄点燃,一边抽着雪茄,一边冷冰冰的说:“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你们陆总跟我合作的时候,可没有说过出了事我一个人担着。再说了,这事儿究竟是谁捅出去的,我迟早会查到。”
陈海生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时用余光瞥着林南,那阴鸷锐利的眼神,像是要把陈海生给活剐了。
夏潇看到那一幕,不由得问陆之安:“之安,陈海生知道你和那位林叔的关系吗?”
陆之安:“林叔和我虽然表面和睦,可终归不是陆家的人,我和他也仅限于表面关系,说到深处,也没多大的关系。陈海生就算要查,也查不出什么。”
陆之安的言下之意便是,他与林南,只算是简单的合作关系,这次出事,与林南的关系其实不大。
听了陆之安的话,夏潇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轻声道:“那就好。”
她虽然非常相信陆之安这个人的判断和心计,但是对于其他人,夏潇是不愿意去相信的。比如这位林南,她总觉得,林南对陆之安,好像总是有些不一样,这点不一样,夏潇又想不透,是因为什么。
就在这个时间空档,夏潇听到客厅里再次发生了动乱,她从门缝朝外面望去,看见陈海生身边的保镖正拦着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陈海生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陈海生才慢悠悠的站起身,走到那男人身前,嘲讽似的道:“我说王总,你何必这么着急?现在警方不是没证据吗?再说了,你这些年赚的,还少吗?”
听了陈海生的一番讽刺,周围的人脸上也划过几抹犹豫,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们这些年和陈海生合作,说穿了确实赚得不少,人脉和市场也不用担心,这些年安鼎会内外的人,多多少少和陈海生都有合作,他们现在想抽身,怕是十分困难。
显然,这个道理大多数人都明白,可是今日今时,他们还是留在了这里,为了一点利益,也是为了即将到来的风险。
现在警方已经成立了专案组在调查陈海生,他们的合作根本无法继续,尾款也拿不到,非但如此,如果陈海生执意要拉所有人入水,没有人能够真正的清白。
夏潇听了他们的谈话,有些云里雾里的,不由得问陆之安:“陈海生是做了什么吗?”
夏潇的声音落下,陆之安没有说话,倒是杜铭,小声的回答道:“夏小姐,你是有所不知,这些年,陆家几乎全都落在了陆总的手上,安鼎会也不例外,除了澳门的赌场,陆总还一直往安鼎会安插人手,安鼎会近乎大半的人都被换了血,这些人都是些贪心不足的家伙,这两年来更是跟着陆总,和陈海生这种人合作,巨额的利益让他们越陷越深,现在已经无法脱身了。”
说到这里,杜铭顿了顿,然后才道:“少爷前段时间回国,安鼎会上下都不同意,是小爷托了关系,才将少爷安插进安鼎会,现在的安鼎会分崩离析,陆总远在澳门,根本无力回天,如果运气好的话,今夜,或许就是安鼎会重新洗牌的日子。”
说到最后,夏潇都能听出杜铭话语间的激动,看来,他们等这一天,确实等得够久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警笛声,夏潇心底一惊,想着应该是顾易带着人来了。
果不其然,就在夏潇心念间,外面已经停满了一排警车。
陈海生的面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环视了一眼屋子里的人,最后盯着林南,一字一句的问道:“是你?”
陈海生的话虽然是疑问句,但其实已经笃定,这事儿和林南脱不了干系。
林南倒是无所谓,他甚至松懈的换了个姿势,笑着说道:“三爷,我看你还是别瞎猜了,现在外面全是警察,你觉得,你能逃得了?”
闻言,陈海生额头上的青筋不由得跳了跳,一屋子的人开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无所适从。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声音:“我们只是来山上度假的,这些警察没有权利打扰我们。”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不由得松了松,这时,一个化着浓妆的女人吐了一口烟圈,懒洋洋的道:“就是啊,三爷,您别紧张啊,现在不是还没有证据吗?我们何必自乱阵脚?”
陈海生看着那女人,冷笑:“哼,你们童家的人都是缩头乌龟,当然没事。”
那女人听了陈海生的话,不由得微微皱眉:“三爷,说话别那么难听,我童敏是童敏,童家是童家,我童敏既然接手了安鼎会的一份股,就不再是童家的人。”
夏潇看着那个挑着烟,说话带着刺的女人,不由得微微皱眉:“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