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少卿眼睛放光,一丝不苟的盯着瓷瓶。
正常人的血液如果滴入清水之中,不久就会稀释开来,但是瓷瓶里齐陌留下的那滴鲜血,却是如同一粒血色珍珠般,始终不曾稀释散开。
叶少卿摇晃瓷瓶,那滴血珠也在水底随之摇晃。
与众不同的血液。叶少卿不由得浮想联翩,什么样的人会有这种血液呢?正常的武者不管怎么修行,都不会改变血液,因为终归是属于炼气,而即使是稀有的炼体武者,也不过是打熬筋骨,更是和血液没有半点关系。
叶少卿想起以往翻阅过的典籍,结合齐衡的言辞,心中突然闪过一线灵光,脱口而出道:“莫非是魔道功法”
许多书籍史册中都有记载,魔武邪修修行方式异于常人,相当诡异,有的把自己练成毒人,拥有一身毒血,有的则是练习御鬼之术,奴役生魂,还有的为了豢养妖兽,以活人饲喂叶少卿越想越是惶恐,万象城的少城主,居然是一个魔修,这个秘密,实在是太惊人了。
不可否认,有些时候,女人的直觉实在是敏锐到可怕。
“齐陌,哼,你自以为藏的很深,想不到百密一疏,还是漏出了马脚”。叶少卿倒也没有声张,她知道,推理毕竟只是推理,没有真凭实据,她无法拿齐陌怎么样。想要揭发齐陌,她还需要作出侦测。
齐陌将齐衡押解回府内,目送着他被押入水牢,心里的石头这才放下。只要进了自己的地盘,即使是水蛇帮,也休想插进来手。
“哥,你回来啦?”齐悦走了过来,满脸欣喜道。
“哼!看看你哥,现在已经成为紫府武者了,再瞧瞧你,整日吃喝玩乐,都在荒废光阴”。旁边的齐雍一看到他,当头就是一顿斥骂。
“啊,我的哥,你可太厉害了!”齐悦老脸厚皮,对老爹的训斥显然是习以为常,当即就对齐陌道贺。
齐陌久别重逢,看见齐悦,自然也是欢喜,却看到他眼睛里带着血丝,一副没睡好的模样,当即问道:“你小子,是不是趁我不在又惹事了?”
“没有没有,我一直好好的”,齐悦连忙否定。
齐雍说道:“好了,陌儿先去给你娘请个安,然后再来我书房里,你现在突破境界,也是要开始修习功法了”。
“是,父亲”。齐陌有点期待,终于能得到功法修行,强化他单薄的真气了。
书房内。
“这就是我们齐家最好的功法,威力不凡,可以修行到元神后期”。齐雍从锁柜里掏出一册竹简来,递给齐陌。
齐陌展开一看,只见厚厚的竹简首片上刻着《水蕴养气诀》五个大字,不禁发问:“这会功法能修炼出水属性真气吗?”
“不错”,齐雍颔首道:“水性平和,可以修身养性,且水势无常,既可至柔,也可至刚,战斗力也是相当不错,这卷《水蕴养气诀》属于二流功法,已经是相当罕有了”。
“二流那最高的是几流”齐陌被勾起了好奇心。
“功法大致分为三流,二流上面还有一流,不过一流功法那得是郡城里的大家族才能拥有,比如咱们齐家本族”,齐雍详细解说,也使得齐陌对此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好了,你去自行揣摩吧,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
“是,父亲”,齐陌告退。
齐陌拿到功法,心痒难耐,立即就想去修习,不过想到白旭之前的急迫模样,决定还是先去帮他解决问题。
“这一回来,事情可真是多啊”,齐陌把功法送入房间内,纵马骑出城主府。
当找到白旭时,这家伙正在街上游荡。看到齐陌过来,自是喜不自胜,吆喝着就把他往住处领。
“你怎么改住这里了?”齐陌看到眼前这简陋的小院,顿时好奇不已,白家在这城里也是经商大户,白旭平日里也是响当当的公子哥,现在怎么突然落魄了起来。
白旭抱住齐陌的肩膀痛哭流涕道:“老大,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过得好惨啊”。
正在这时,小院木门打开,一位明丽的少女走出门外,一看到齐陌,顿时呆住了。
“齐公子!”
“咦,采莲,你怎么在这里”
少女正是应采莲,自当日分别之后,想不到她也是来到了这万象城里。
采莲见到齐陌,顿时双颊飞红,细声道:“齐公子,我来帮你栓马”。
白旭连忙抢过缰绳,“我来栓,咱们进去说吧”。
两人一番交谈,齐陌这才明白,原来,白旭在应松与采莲父女二人的照料下治愈好了伤势,为了报答二人的相救之恩,于是逞尽口舌之能,怂恿应松来到这万象城里生活,并且承诺,应松的药费,和一切生活开销都由他负担,让二人没有后顾之忧。
应松本来就失去了渔船,断掉了生计,被白旭一通忽悠,也就咬咬牙,背井离乡,带着采莲来到这城里。
齐陌听到这里不禁咧嘴一笑:“你小子,这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吧!”白旭这小算盘,瞎子都能看出来,也不知道应松哪根弦搭错了,居然还真被他忽悠了过来。
应采莲蕙质兰心,听出齐陌所说的月指的便是自己,当即羞怯地把小脸背过去。
“嘿嘿!什么都瞒不过老大”,白旭有些讪讪,尴尬地瞥了一眼采莲,继而脸色发苦道:“说来还是怪我,我那爹爹听到我带回来女子要安置在家中,立即就要把应叔和采莲逐出门外,你说,这我能同意吗?于是就和爹爹闹僵了,倒是让采莲受了苦”。
“哦,这样啊!”齐陌倒是有点理解白旭的老爹,人家毕竟是大户人家,在这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家儿子这般带回陌生女子,实在有损他的颜面,最主要的是,以采莲的身份也是配不上白旭,这些豪商士绅,向来最重视门当户对。
“不是这样的,其实,是我们拖累了白公子”。采莲歉然道:“我爹爹一进城里来,不知怎地就迷上了赌钱,经常输得精光,连齐公子您先前给的玉佩腰带都输掉了,他没了钱,就找白公子索要,还到处找白府里的下人借钱,最后全都赖账,弄得人家怨声载道,所以,所以就”
采莲显然也是难以启齿,她虽然寄人篱下,仍然还是心思单纯的少女,故而她爹爹这般作为,也是顺带着损伤了她的自尊。
“难怪,原来如此”。齐陌倒是没料到应松变成了赌徒,也怪不得白旭老爹将他撵出来,毕竟这可是败坏门风。
齐陌沉吟了一会,豪迈道:“说起来,采莲和应叔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既然来到这里,我也不能不管,就让采莲和应叔到我家去安顿下吧,采莲,你觉得怎么样?”
“如此也好,多谢齐公子”应采莲弯腰拜谢。
“太好了,就这么办吧”,白旭也是颇为赞同,这样一来,就把矛盾解决掉,他和老爹就能重归于好,他也可以继续回家做大少爷了。
“那走吧,我们去找应叔”,齐陌迈出门外。
当三人找到应松时,齐陌没想到当日那个硬朗的渔家汉子现在变成了这般模样。
只见应松头发披散,衣服破烂,正蹲在街边,干着那乞讨的活计。
应松瞧见眼前出现了一双锦靴,立即谄媚笑道:“这位好心老哥,给我买个饭呗”
不料他一抬起头,讶然道“是,是你们,齐公子莲儿,你们怎么过来了”
“应叔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齐陌也是愕然,白旭悄声告诉他:“应叔都好几天没回屋了,看这衣服破烂,估计是被讨债人打得”。
白旭说话声音很低,但还是被应松听见了,他顿时气得跳脚:“好你个白家小王八蛋,老子当初也是有家有业的人,还不是被你忽悠着来到这城里,说什么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应有尽有,结果呢?没享受几天,就被赶了出来,你个破落户,也有脸说我”
应松骂骂咧咧,发泄着怨气,溅了白旭一脸唾沫星子。白旭被骂得面色惴惴,这事情他确实脱不开责任。
“爹,你怎么能这样呢!”应采莲瞟了一眼齐陌,大感丢人,规劝道:“别再赌钱了,咱们回去吧”
“什么,你说什么”应松立即像是被踩到了痛脚,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像只公鸭子在叫唤:“不赌钱不赌钱,我的人生还有何意义,我告诉你,我今天还要斗狗庄,赢了青楼嫩模,输了下海干活,谁家孩子天天哭,哪个老哥天天输?搏一搏,铜板变金坨”
“得得得,打住!”齐陌也看不下去了,眼珠一转,笑着说道:“应叔,你总是在外面赌有什么意思不如我带你到我家去赌,我家里赌客多,有的是人陪你玩,赌资全都由我给你出,你看怎么样?”
他明白赌徒一旦红了眼,那是千言万语都劝不回来的,与其强行阻止,不如先稳住他,徐徐图之。
“你说真的?”应松一听能赌钱,立即精神焕发,也顾不得长篇大论了,兴奋道:“走走走,快带我去”。
当即,齐陌便是带着应松与应采莲二人回到府中,白旭则是回了家,去向老爹请罪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