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冲上下打量许久,对女生说:“你身上带着尸气,不像是人类。”
女生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而后心存侥幸地继续说:“那个……湘西赶尸人一族,你听过吗?经常和尸体在一起的,所以……所以……”
“那不一样。”段冲皱眉,说:“赶尸人身上还有人气,可是你完全没有。你到底是什么?”
“她是我们灵族的人,我带来参加这次武林大会的,段道长,有意见吗?”
方青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靠在栏杆上,斜眼望着段冲。
“可是,名帖上,灵族只来了你一人,她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灵族还有别的人来,或者说,你们的目的,不仅仅是这次比赛?”
方青叹了口气,无奈说:“段冲,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固执。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有什么要紧的?你要这么斤斤计较,这是你们武当山,我还能翻天了不成?”
段冲眯着眼睛,望着方青,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翻天?你不是不可以。”
“这可就是偏见了,算了,不扯了,小家伙,跟我走吧。”
方青说着,一招手,那女孩子立马跟着她后面一溜小跑。
张泽拍了拍段冲的肩膀,“师兄,你明知道方青也是被逼无奈,如果有的选,她怎么可能与灵族同流合污呢。你何苦……”
段冲冷笑一声,说:“没得选?当年灵族老掌门放她走,已经把释灵契约交到她手上了,是她自己选择的,继续留在灵族。”
“什么?”
“一年前,她发短信告诉我,老掌门给了她释灵文书,十日后功力尽失,变回人类,她就会来找我。我甚至已经跟掌门说了,我要还俗带她走。可是,她贪恋五长老之首的位置,贪恋七重天的功力,最终亲手烧毁一生只有一次的释灵文书,自愿留在灵族。”
张泽大惊,这段故事他倒是没听说过。
如果有的选,难道方青是自愿留在灵族的?
张泽再转身,发现怜不见了,连同刚才坐在旁边另一个和他们打牌的男子。
“我靠,又丢了,什么鬼???”
另一边,怜悄悄追着方青去了。
“那个……能不能麻烦你,把忘忧草还给我”
方青看着她的脸,打量许久,将手中的忘忧草递上。
“这个草看起来年份不小啊,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怜心想张泽之前带自己去阿房宫地宫的事情,应该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便顾左右而言他,说:“是这草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我的,它哪里来的,我也不清楚。”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不过,那只兔子和草放在一起,你小心啊。”
方青刚走开,兔子便从身后窜了出来,变成人形。
俊俏的少男模样,倒是有几分可爱。
他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居然遇到了方青,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呢。”
怜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方青带走的是忘忧草,又不是你,看你怂的这个样子。”
肉肉冷哼一声,说:“这怪我吗?那个可是几千年都难得一见的女魔头啊,让她知道我的存在,那还不给我扒皮抽筋啊。”
怜看了一眼离开的方青,嘟囔说:“不会啊,她长那么漂亮,怎么看也不是女魔头。”
肉肉咬牙切齿,说:“你不知道,越是漂亮的女人,越险恶。”
忘忧草抖了抖叶子,生气说:“你们俩说够了没有,刚才被带走的可是我哎!吓得我都尿了。”
“我去。”怜感受到手中的潮湿,连忙将忘忧草扔到地上。
顺便在肉肉的皮毛上蹭了蹭手。
“喂喂喂,别擦我身上啊。”
怜双手叉腰,说:“从现在开始,忘忧草,你跟着肉肉。你们俩的身份都暴露了,跟着我不安全,这几天自己玩去吧。”
怜说罢,转身刚要走,忽然感觉自己行动受制。
转身一看,原来这忘忧草此刻化成人形,然后死死抱着自己的腿。
“你干嘛???”
忘忧草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流着泪说:“你不能把我丢给这个兔子啊,兔子可是吃草的,我跟着他活不久啊。你辛辛苦苦把我带出来,你忍心看我就这样丧命吗?”
怜一头黑线:“你放心吧,肉肉是吃肉的兔子。”
“我不我不我就不,万一他那天忽然想吃素,又或者,他想减肥,那我怎么办?求求你,不能丢下我……”
兔子一脸无奈,顺手提起忘忧草,对着怜摆摆手说:“好了好了,你走吧,这家伙交给我了,别回去晚了让你老公起疑心。”
看着怜安心离去的背影,忘忧草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哭得撕心裂肺。
兔子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忘忧草,你放心吧,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跟我身边这么久了,我怎么可能吃你呢?”
忘忧草可怜兮兮地看着兔子:“你确定?”
“嗯!”
“那……好吧。”
回到比武场的时候,张泽刚好从下面走上来,双手抱在脑后,一脸悠闲。
“胜者,武当张泽。”
怜一脸惊讶:“哇,你居然赢了,我都没看到,你是怎么赢的?”
张泽笑嘻嘻将她揽到怀里,说:“就那么轻轻松松的嘛,可惜你没看到你老公我在比武场上的英姿。”
段冲在旁边双手背后,站得笔直,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真的不想拆穿你。”
怜转身看着段冲:“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张泽生怕段冲揭发自己,连忙双手捧着怜的脸转过来,然后凶狠地盯着她:“说,你刚才到底去哪儿了?害我好担心。”
怜盯着张泽的眼睛,忽然,胃中一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怜?怎么了?”
段冲冷笑道:“不是被你的脸恶心到了吧?”
怜痛得面目狰狞,在地上直打滚。张泽连忙紧紧抱在怀里,紧张道:“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哪里不舒服?”
段冲这也察觉到不对,连忙蹲下来,为怜把脉。
“脉象无异啊,真是奇了。”
“第五场比试,苗派苗云翠对灵族方青。”
段冲忽然惊呼:“是灵血金蝉!”
随即,直视着张泽:“怜之前是不是和苗云翠有过接触。”
张泽转脸,看着赛场上的那个女子,身材矮小,操着一口四川方言,的确很眼熟。
“对,见过。”张泽忽然抬头,看着段冲:“她之前袭击过怜,我们去阿房宫的前一晚,住酒店,电梯里她碰了怜的肩膀。于是第二天怜的房间里就出现了很多死掉的虫子。”
“死掉的虫子?怎么可能?”段冲眉头紧锁,“苗云翠拍她的肩膀就是在下蛊,蛊虫进了怜的身体,自然是会存活下去,直到苗云翠下一次操控才会发作。怎么会无缘无故死呢?”
“这都不是重点啊,重点是,她身体里的这个什么狗屁金蝉是怎么回事?”
张泽一直以来都尽心竭力照顾怜,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痛苦,心里自然是心急如焚。
“灵血金蝉我听说过,会直接进入人的胃里,然后,当主人出现在附近的时候,金蝉就会有异动。想必是因为这苗云翠在附近,所以她才会痛苦。”
“那这东西要怎么取出来?”
段冲摊了摊手,“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比较好奇,她为什么要对怜出手。”
“这个贱女人,老子宰了她!”
张泽说着,点了怜的穴道,让她昏睡过去,而后便怒气冲冲想要冲下比武场。
段冲连忙拉住他:“你冷静一点,这是武林大会,而且下面的是方青,我有办法,你听我的。”
段冲附在张泽的耳朵上说了几句话,张泽就连忙急匆匆跑出去。
但愿能一举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