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渐渐临近,自从抓到巫教的人后,为了防止巫教的报复,以及村民地敌视,官府的人至始至终没有在村民面前露面,柳小白一行人也离开了老地主家,魏盈盈和周正阳跟着知县回了县衙,等待冬至的到来,老道以及柳小白坚持要留下来,他们不放心村子以及老地主的两个孙子。
韩阳自然也留了下来,他跟师徒二人以及几名官差在野外安营扎寨,每天都观察祭坛和村子的动静,偶尔还爬上高坡向下眺望,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村子里开始紧张起来,老地主的两个孙子已经被看管起来。自从抓到巫教的两个人后,巫教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但是昨天夜里,巫教终于有所行动。
昨晚盯守村子的两名衙役都死了,身上没有伤痕,基本可以判断是中了巫教的邪术。杀死两名衙役后巫教的人留给了村民一条讯息:祭祀时间提前,于第二天正午准时开始,其他礼仪一切照旧。
这一连串的动作透漏出巫教已经知道有外敌干预,杀死两名衙役就是警告和报复,把献祭的时间改在白天正午则是为了打乱柳小白他们的布置,让他们措手不及,看来巫教已经洞悉了他们的情况。
这个世道已经很少有人敢挑衅官府的权威了,柳小白怀疑这个巫教的人是不是不知道插手的是官府,不然难以解释对方的胆大包天。
收到讯息后老道立马让一个护卫去县城报信增援,远水解不了近火,这边开始为明天的行动做准备。
第二天,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都集结在了老地主的村子,犹如过年一般,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老地主的两个孙儿被打扮得五颜六色,全村敲锣打鼓,将两个小童放到轿子里边,长长的队伍便缓缓的随着锣鼓唢呐声涌向坡地,犹如一条蜈蚣缓缓地爬上高坡又缓缓地趴下高坡,来到镜湖的河滩上。
长长的队伍停了下来,人人面色虔诚的跪了下来,低声的祈祷着。载着两个小童的轿子慢慢的抬到湖边,湖边已经停放好了一架村民编织好的竹排,将小轿轻轻的放在竹排上边放稳了,手执长长竹竿的村民撑着竹排奋力向湖心推去。
竹排受力慢慢向湖心飘动,渐渐远离湖岸,湖面雾气蒸腾,竹排以及上边的小轿渐渐若隐若现。只有每年冬至日的这些天前后这方湖面的水流是向着湖心方向涌动的,而且湖面的雾气会比其他日子更大更浓。
远远地蛰伏在湖湾另一侧的柳小白等人此刻已经按耐不住了,眼看竹筏就要消失在湖心的浓雾中,再不出手就要来不及了,但是此时出手有可能打草惊蛇什么都抓不到,魏莹莹的增援还没有赶到。
柳小白实在等不下去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小孩就这么消失在湖心,他冲着师父一使眼色,跳上事前准备好的小船准备去救两个孩子,老道阻拦不住,一甩袖子也跳了上去,跟在一旁的韩阳毫不犹豫的也跳了上去,小船载了三个人,吃水很深,在水中晃晃荡荡,柳小白顾不得许多,划动船桨向湖心冲去,很快消失在浓雾中。
刚刚带人赶过来的魏盈盈在岸上急得直打转,吩咐县衙的捕头率领三十多名衙役乘坐六艘小船前去支援,六艘小船刚刚下湖,湖面缓缓起了波浪,波浪越来越大,伴有隆隆的轰鸣声,从湖心吹来阵阵短而疾的阵风,水雾急速扩散,很快弥漫整个湖面,下水的官兵在浓雾中辨不清方向,只能凭借感觉向湖心追去。岸上祭祀的百姓看到此情此景乱成一锅粥,很多人跪在湖摊上磕头祷告,更有的已经拔腿逃跑了。整个湖摊上乱成了一锅粥。
柳小白的船紧紧追着承载着孩子的竹筏,小竹筏在水中安静的向湖心飘去,只传出两个孩子惊惶的哭声,在雾气之中透着诡异。不久柳小白看到竹筏的前方出现了一艘船,从船上伸出两个竹竿,似乎带着铁钩,两个头戴牛头马面的人站在小船上牢牢地将竹筏钩住向湖心拖去,竹筏瞬间向前驶去一大段距离,柳小白和韩阳赶忙加速划动小船向前追赶。
这时候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刚开始是巫教的小船蓦地消失在湖面,犹如被前方的空气缓缓吞噬,紧接着竹筏也跟着缓缓凭空消失。站在船头观瞧的老道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柳小白和韩阳也看到了这神奇的一幕,惊讶过后疯狂的向前追去,将小船划到刚才消失的地方。
并没有什么异常,当小船继续向前一段距离后,三人感觉身上有酥麻的感觉流过,随后眼前的景象豁然转变,湖面变的平静无波,雾气也没有了一丝一毫,只看到前方巫教的小船缓缓拖行着竹筏驶进湖心一个从湖面伸展出来的巨洞中,扭头向后观看,能够清晰地看到不远处激荡的湖面,以及那团团的水雾,隐隐还能看到追赶上来的官兵的小船。
这时候巫教的人发现了他们,加速驶向黑洞。顾不得再等官兵,三人使劲划船跟了上去。巫教的人与竹筏一眨眼消失在巨洞中,柳小白的小船来到巨洞口不敢往里边进,深怕中了埋伏,这时远处的官军正全速驶来,三人只能按耐心中的急迫等待援军。
官军的船很快便到了刚才湖面的分界处,只见为首的船只刚刚到达那神奇的分界处瞬间就化为了齑粉,船上的人如同鸡蛋撞在了石头上一般化为血污烂肉,血污还没掉进湖里就如同风吹积尘,散逸在空气里。
身后紧随的的官兵看到这血腥景象吓得头皮发麻,惊声怒叫,手脚并用奋力的想要停下小船,然而惯性太强,接二连三的又有三艘小船撞在了这层看不到的屏障上边,全都化为了齑粉,残余的两条小船再没有一丝战意,船上的官兵被吓破了胆子,奋力的向岸边逃去。
屏障内的三人也被这惨烈的景象吓得肝胆俱裂。这肯定是巫教的人得手后开启了机关,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估计是自己三人追的紧,在巫教还没有来得及开启机关前钻了进来,想到这些更加的后怕,三人再也不敢轻视这个巫教了,这根本不是靠一些小把戏欺骗百姓骗吃骗喝的那种歪门邪道,这个巫教肯定不简单,这种手段就算是当今的国教青云观也不可能有,老道扶额长叹,怎么这一路总是碰到棘手的事件。
三人小心翼翼的将船划到巨洞口,一路之上用剑鞘不断试探前方有无这种诡异的机关,幸运的是三人直到进入巨洞再没有碰到这种恐怖的机关。在洞口商议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冒险进洞救人,但是为了避免触碰到刚才类似的危险,三人将小船的速度控制的很慢,韩阳手执长浆支在船头作为探测,就这样小船缓缓驶入了巨洞。
巨洞的两壁上有两排规则的发光体,一直延伸到极深处,将洞内照的光亮无比,犹如白昼。看到巨洞内的情况后,三人都忍不住赞叹连连,这种工艺这种景象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如果都是这个巫教整出来的话,那么这个巫教的制造工艺就真的是鬼斧神差,巧夺天工了,这等技艺也真的是只有天上的神仙才能够拥有吧!
自己三人算不算羊落虎口呢!柳小白心中暗暗地想。三人心情都很忐忑,洞内有低沉的嗡鸣声,跟湖面起异象的时候的翁鸣声应该是同一种声音,他们听不出这种声音到底是什么发出来的,越往洞内去这种翁鸣声反而越来越小了。
不久他们到达了巨洞的尽头,巨洞的尽头是一面铁壁,铁壁的前边有一片空地,能够看到载着姐弟的小竹筏和巫教的小船都停在一边,空地之上有水渍,巫教的人肯定是登了岸,穿过了这面铁壁。
三人登上岸后仔仔细细的查探了一番,除了这面铁壁,巫教的人无处可去。可以断定铁壁必定有机关,柳小白沿着铁壁仔仔细细的摸了摸,没有找到机关的线索,整面铁壁光可鉴人,没有任何的装饰,老道也看不出所以然来,只有韩阳经验丰富,观察地上的水渍后来到了铁壁左侧,这个地方有一个小的发光体,像一个绿色的夜明珠,与洞壁上的发光体相比要小很多,光也不是那么的亮,很容易被忽略掉,韩阳将自己的发现指给师徒二人看,柳小白一向胆子大,伸手就摁了一下绿色的发光体,发光体发出滴的一声脆响后,铁壁瞬间开合,整面铁壁收缩进了两侧洞体,轻巧无声。
石壁后边空间极大,三人向里边观瞧,愣住了,里边稳稳地站着驾船的牛头马面,那两个祭祀的小孩已经被接了出来,此刻正坐在地上哭闹,这里应该就是巫教的总部了,除了牛头马面还有四名年轻的女子分立在一名老妇人身边,这名老妇人端坐在大殿的中央,面容枯瘦,脸上和身上裸漏的皮肤之上都有繁密的纹身,让人看了既感到丑陋又可怖。老妇人眼中泛出阴诡的青光来,像一条冷血的毒蛇,欲择人而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