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魔猎仙谭》 第二十七章、方家村凶案

    元帝国北寒南热，中部四季分明，自有记载以来一直如此。然而今年北方比以往历年更冷，湿热的南方也气候异常，刚刚入冬气温就远低于同期，这突如其来的寒冷让习惯了冬季湿冷的南方人很不适应，常年薄衣的人们罕见的穿上了厚厚的棉衣。

    柳小白跟师父走得匆忙，一路之上风餐露宿，疾行了两天后慢了下来，两个人都没有出过远门，体力有限，而且经过两日的疾行，已经将出豫兴地界，速度就放缓了下来。

    这一天两人来到一个村镇，时间已晚，两人没想赶夜路，于是进村想找一户人家借宿。太阳刚落了山，天色还没黑下来，不少村民都是正在饭点。师徒俩人看到村口一户人家炊烟袅袅，这户人家有院墙没院门，但是屋舍建的还不错，一座青砖大瓦房，在村子口矗立着很是显眼，俩人走了进去看到院子里一个老太婆在生火做饭，一应灶具都在院子里摆着，只是简单地在上边搭了个草棚子遮风挡雨。

    老太婆见有生人进了院子起身问道：你们找谁呀？老道迎上来说：我们师徒二人路过此地，想要借宿一晚，不知道方不方便？老道有些不好意思，以前是极少出门借宿的。老太婆看两个人衣衫整洁，又是出家人，不像歹人，于是对他们说道：这个我进屋去问问我们家老掌柜的。

    片刻，老两口一起出来。老头六十来岁，已经年逾古稀，长得精瘦。对师徒二人拱手道：二位道爷辛苦了，不嫌鄙舍寒陋就尽管住，家里边就我们老两口和一个外孙女。师徒二人连连道谢，不忘塞些银钱给老头，但是老头坚决不肯收。二人安顿好后天已经黑了。

    这时候本来应该早就吃饭的一家人为了等他们俩人刻意的缓了一会儿，上了饭桌，做定了才发现一个刚刚十三四岁的女娃娃就站在一旁，心道这应该就是老两口的外孙女了。老头介绍说这就是自己的外孙女，叫莲花。柳小白看这女孩儿长得水灵灵的，明眸细目，楚楚动人，莫名紧张不敢直视对方。老道套近乎，询问为何不见小姑娘的父母呀？老头长叹一声：自己可怜的外孙女，家里遭了变故，被其父寄托在老两口这里。老两口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至于这变故不提也罢。老道释然，不再深问。

    老头姓方，这个村子就叫方家村，村子里人大部分都姓方。方老头原本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庄稼人，种地为生，日子过得一般。照他的话说这两年转了运，庄家也丰收，做了点小买卖也赚了点钱。

    老道没有多想，这是别人家的私事，不好多问，只是嘴上说着恭喜之类的漂亮话。饭菜还算丰盛，方老头还特意拿出一壶酒招待他俩。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聊到高兴处，方老头说自己的外孙女天生丽质，既有慧根又有仙缘，名字又正好叫莲花，有极大的可能被白莲仙教的仙长收为徒弟，而且不是一般的徒弟，而是要作为白莲教的接班人成为白莲圣女的。

    旁边长得出水芙蓉一般的女娃娃被方老头说的红着脸娇羞的抬不起头。老道听得云山雾罩，什么白莲教？什么圣女？柳小白也没听说过这么个教派。

    方老头对外孙女这件事看起来颇为骄傲，解释道：自从朝廷开始征夫挖运河，村子里的青壮被抽走了好多，各家各户过的大不如前，好些个小家小户就过不小去了，老头抱怨了一通，临了还不忘夸赞一句皇帝陛下英明，前后矛盾。方老头也感觉到自己说偏了，收住自己的抱怨，接着说道：前段时间在我们这附近开挖的一段运河里，有天夜里突然掉下一颗天火，把运河的一段砸出一个大坑，后来传说在坑中有一朵白莲绽放，最后幻化为一个白玉莲台，白莲台迎风而起遁空而去，不见踪迹。原来是被山上白莲观的白莲法师给收了去，成了白练法师的道台。自此白莲法师声名大盛，白莲法师自创白莲教，信奉白莲圣母。教徒半年之内就成千上万，专为受苦受难的老百姓祈福避祸。白莲法师法力无边，能够点石成金，撒豆成兵。方老头滔滔不绝，说的神乎其神，似乎这个白莲法师是神仙下凡一般。

    老道师徒却已经明白了，这又是装神弄鬼骗老百姓钱的，道家在这方面是行家里手。古往今来，也不光是道教，佛教和其他诸教都玩过这种把戏，不足为奇，然而似白莲老祖这种把戏多使用在乱世之中蛊惑民众，聚势造反用的，如今大元国势鼎盛，各处粮仓的粮食多的都发了霉，不存在乱世一说，那么这个白莲法师的这套把戏也就不会有太大的作用，只是趁着如今挖运河的动荡搞点钱财罢了，不必过于担忧。

    因此没有对老头多说什么，既然已经信了白莲教，旁人再多嘴多舌只平添别人的厌恶。不过老道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你怎么肯定自己的孙女会被选为这个白莲法师的徒弟，甚至被选为圣女呢？方老头狡黠的眨眨眼压低声说道：嘿嘿，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暗中给选徒的特使使了银子啦！

    老道惊讶道：这还能用银子买通？方老头嘿嘿笑道：那当然，白莲教人多势众，每天人吃马喂的也需要大量的银子。老道说：白莲法师不是能点石成金吗？他自己变些金子出来不就行了？这一问把方老头问的张嘴结舌，不知怎么回答了，最后解释道：点石成金是需要大量的法力的，法师施展一次需要好久才能恢复，根本不够用，而且手下人又不是都一定能分到。这算是勉强把这个问题给解答了。

    老道只是玩笑一问，有点对这个执迷信徒的戏虐之意，并不当真，没有与方老头多做争执。吃过晚饭，宾主各自安歇，老道师徒赶了一天的路都很累了，躺下便睡着了，隐约约还能听到一家三口在里屋谈着什么，但很快就沉沉睡去。

    师徒两人睡的正香时候，忽然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把师徒二人给惊醒了，院子里吵吵嚷嚷，二人心中有事，听到如此急切的拍门声，以为是奔自己来的，急忙闪身穿衣趴在门上凝息静听，只听门外敲门者高喊着方老头出大事了，你侄媳妇在家被杀死了。然后就听屋内老头下床开门的声音响起。师徒二人趴在门上听清原委后，松了口气，整理一下衣冠也出去观瞧。

    死的人是方老头的侄媳妇，方老头有一个侄子，父母早亡，侄子娶妻生子后得了肺痨也死了，剩下这么个侄媳妇，一直也没改嫁，方老头这两年时来运转，在村里算是富裕的，平时没少接济这个侄媳妇。但是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个侄媳妇刚开始还安守本分，慢慢的开始招惹些不三不四的人。流言蜚语在村子里慢慢传开，极不好听。方老头逮着机会训斥了侄媳妇几顿，侄媳妇倒也乖顺，没有多说什么，安分了这么多天，没想到就这么突来了横祸被人给杀死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