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痕九洲》 第六章 入伍

    夏历998年三月南魏国十三万精锐大军攻入了其邻国南袁国都城，至此南魏国一举吞并了南袁国大半河山，国力加强十倍不止，人口增加两亿之多，军队更是扩展了一倍。

    南魏国国君曹志文在南袁国灭亡之后，下令全军休整待命，暗中却在晋国的边境上屯兵十万，虎视眈眈窥觊着晋国三十万里山河。

    六月三日，这个晋国君臣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日子。南魏国与晋国的边境之上，前者的十万精兵不宣而战一举进攻晋国边关重镇，不过一月便拿下的晋国边关满江关、伏倾城以及一郡六城之地，晋国国都沦陷三分之一。

    八月中旬晋国向西汉求援，因为刚刚经历了旱灾此时的西汉并未太多物资可以提供，满朝文武皆都反对出兵救援，只是十日之后西汉向全国发出征兵令，凡是十六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青、壮年皆可入伍，入伍者免三年赋税。

    征兵令发往西汉一百余万里国土，大到各君侯属地，小到边陲小镇以及荒野山村。

    潜渊镇距离西汉重关铁雄关不过百里，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各军队新兵的集结点，当然也是征兵点之一。

    秋日正午清风徐来，秋叶荒野虽无春日之美景，却有秋风之悲凉。自古以来铁雄关内外烽火连连、硝烟不断，不知多少折戟沉沙、多少马革裹尸终未还。

    西汉国旗黑水白虎旗屹立军营之中，每一里便有一面，每一面便代表着一个纵队。十数面黑水白虎棋，随着荒野上的清风浮动。

    “三军团二营八纵，便是此处了，哥，快来。”一军营面前，一白嫩瘦小的身影有些兴奋的朝着不远处招着手，这小身板瘦弱的好像被风一吹就倒一样，可他身后居然背着一把全精铁打造的弓箭，估摸着重量不下于百斤。

    沿这他的目光看去，也是一名少年，看模样一样的稚嫩白皙，而且还是一头的短发模样在四周人看来甚是怪异。

    这二人正是从潜渊镇前来报名从军的林渊和魏武了。

    客栈已经成了废墟，他们两兄弟今日也找不到地方住，随便的洗漱了一番便决定今日便前来投军。出发之前魏武从废墟之中找到了他父亲留给他的一柄长弓，林渊试了一下只能拉开一点点，然而魏武当着林渊的面直接将手中重弓拉出了一个满月。

    这还只是魏武没有使用出天痕的情况下，据他直接所说使用出天痕的力量，他可以在五百步之外射穿敌人的重盾。

    不过也只是理论上的，实际上魏武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能够成功。

    军营之外，几个懒散的哨兵正依靠在木栏之上，打着哈气一副睡意昏沉的模样。

    “喂，那个谁，大呼小叫什么，军营重地静止喧哗知道不知道。”被魏武打扰了午休的军士有些不耐烦的叫嚷了一声。

    “失礼，失礼，我兄弟二人今日是来入伍的，初来乍到冒犯了。”林渊上前几步赔罪道，初来乍到他可不想又在这军营门口闹出一些事。

    营寨门口的几名军士立即站直了身体，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林渊和魏武。这两个少年虽然个子比之同龄人高了一些，不过看起来却有些瘦弱，完全不像是练家子。

    “你们确定没走错地方？”一名军士出声狐疑道，林渊莞尔一笑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是叶弘纵队长让我等前来的。”

    “好吧，既然这样，你们二人便随我进去吧，记住切莫乱跑，乱看啊。”

    “我等知晓。”

    “好，跟我走吧。”那军士向着林渊和魏武挥了一下手，示意二人紧随着自己进入军营。林渊和魏武两人对视了一眼，望着面前布满军械，响彻着杀喊声的地方，不知为何有些不知所措了。

    踏入此地对于他们二人来说便再也没有了回头之路，今日的日子便只有四个字，征战沙场。

    “还看什么，快走啊。”

    带路的军士转身看着还呆在原地的两人，有些不耐烦的喊了一声，林渊和魏武这才反应了过来，紧随上去。

    “你二人虽是纵队长收的人，但是我西汉军纪律严明，容不下宵小之人，你二人日后在这军营之中务必好好的守住规矩，否则那军棍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带头的军士义正言辞的背着林渊和魏武说道，跟在他身后的两人对视一眼不禁一笑，这领路的军士倒是有意思，自己二人刚刚到来他便想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了。

    军士见林渊和魏武二人没有应答，当即停下了脚步转身，瞪大着如铜铃般的双眼冲着二人威胁道：“你二人可别不信，昨日就是我队，五个身经百战的老士卒就是因为违反了军令，今日便在哪里活活的被打死，其中一人还是什长。”

    军士指着林渊东南方向，林渊和魏武转身望去，只见那是一处十来平方米的台阶，在台阶之上摆着几张宽大的板凳。林渊目光所到之处，只见遍地鲜红，血液之中含着颗粒之物不知是什么。

    “哥，是不是昨天的那几个人？”魏武不禁感到一丝胆寒，轻声的在林渊的耳边问道。林渊皱着眉头没有回答他，但是很显然那军士口中所说的五人，肯定是昨日在客栈中的五人。

    叶弘是个很正直的军人，昨夜林渊便从他的身上看了出来。这个人治军肯定十分的严苛，只是没想到居然如此的严苛，这让林渊对其不得不刮目相看。

    “怎么知道害怕了吧，这还只是我们纵队长的一点点手段而已，记住，以后在军队之中第一要注意的便是遵守规则，第二嘛便是要尊重老兵，尊重老兵知道吗。”

    带路的兵士最后一句重复了一遍，带着一种十分怪异的目光看向了林渊。不言自明，林渊知道这兵士是什么意思，即使西汉军治军严格这也是无法被避免的，毕竟这些所谓的老兵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而现在他们算是在报复吧，只是这种报复被发泄在了新人的头上。

    林渊心中明白表明却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这模样天真无邪。魏武也听出了这军士的意思，不过见林渊没有说话他也便闭着嘴一言不发。

    军士一阵的吃瘪，却也不好明说，毕竟大庭广众之下的他如果真的伸手要了，只怕会被人看到而留下了把柄。

    “真是榆木脑袋，算了，我给你带路也是缘分，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啊，无论分到哪个队，该拿出来孝敬的还是要孝敬，想要过的舒服点就得先奉献。”

    军士走到林渊耳边轻声说道，话毕还重重的拍了下林渊的肩膀。这军士好像也不傻，似乎看出了林渊是故意装作不懂，可他却也不明说。

    能被纵队长亲自招揽来的人，他也知道绝对没有什么简单的人物，这样的人最好不要招惹，万一日后成为了自己的上司那真的会倒大霉的，这些老兵油子的生存之道便是少惹事端，暗中捞油。

    接下来的几步路，这军士到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啰嗦了，在营地之中拐了几个弯便可以看到一个八角的军帐，此地应该就是叶弘的住所以及指挥中枢了。

    “好了，就到这里了，你们去和纵队长的卫兵汇报一声就可以进去了，希望半个月后还能见到你，纵队长的新兵训练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下来的。”

    军士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林渊，原本带着一些懒撒的目光竟流露出一丝的精明，虽是一闪而过却让林渊捕捉到了。

    “有意思的人。”

    望着远去的背影，林渊不由喃喃自语一声。

    “哥，不过是个老兵油子，哪里有什么意思了？”魏武有些不解，或者说是有些不满，也许是因为昨日那五名兵痞的原因，在加上刚才那隐喻的勒索，让他对于这些所谓的老兵都有了嫌恶之意。

    “对于他们来说，上了战场便是九死一生，从血海之中走出来的人，早已看淡了生死，为了的不过是多有些钱财，寄回去给家中的父母妻儿，此人不恶只是没有一个良好的价值观而已。”林渊笑道，不知为何对于刚才的哪位军士，他还有了些许的好感。

    “哥，啥叫价值观啊？”魏武歪着头问道，林渊也不知该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索性也不在多说了：“行了，和你说了你也不懂，日后慢慢你便明白了。”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啊，哥，我发现你好有学问，很多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的词句，就是潜渊镇的老学究都没讲过，哥，你以前是不是也是什么大世家子弟啊？”魏武目光闪着金星，好似要猜透林渊身上的秘密。

    这时一个趁着他不注意，一个脑蹦便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走了随我去见见咱们未来的大佬。”

    “大佬？谁啊？”

    “这还要问，当然是这个纵队的纵队长叶弘了，讨好他才是最正确的，否则日后在这军营之中只能吃土了。”林渊双手靠着脑袋后面，仰着头望着碧蓝色的天空，迎着荒野上的清风朝着前面不远的营帐走去。

    这不远的路，林渊却感觉自己走了好远，清风之中的那些血腥味越来越重，他胸口的那颗心不知为什么随着他与面前军帐的距离，越来越近那颗心跳的越来越快。

    灵魂深处，那寂静的龙形图腾发出一阵阵的躁动，那只名为九耀的九爪龙形天痕如有生命般的感受着林渊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