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苦苦等待时,医生出来了,将口罩摘下,摇摇头叹了口气,吓得大家顿时腿都软了,程向南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看着他,“要是爷爷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别干了。”
医生瞪了他一眼,“这是医院,请你放尊重一点,病人没什么大碍,只是年纪大了,精神状态不太好,身体也很虚弱,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照顾的,一会儿会醒来,我建议还是住院观察几天吧。”
程向南缓缓放开医生,说了句“对不起”,喜极而泣,没事就好,还好爷爷没事。
“丸子,你照顾一下爷爷,我回公司有事,麻烦清华和生爵帮我一个忙。”程向南拉着两人往外走,其他人也没有拦住,年轻人的事,顾家长辈也说不了。
顾健华一直陪在程恒丰身边,他们一辈子的兄弟,这个时候更应该在一起,宋丸看到两个老人惺惺相惜,感动得热泪盈眶,平平凡凡的陪伴比轰轰烈烈的经历弥足珍贵。
“爷爷,你陪一下外公,我去嫂子那儿接一下宝宝。”
顾健华点头答应,宋丸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也就放心去了。
润隆办公室,程向南正襟危坐,神情凌冽,“麻烦你帮我把这篇文章发出去,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宋清华拿起程向南扔在桌子上的纸张,看了一眼,小声“嗯”了一声,这是稳住安封最好的办法。
“那我应该做什么?”顾生爵有些呆滞,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赶紧开口问道。
“你就负责每天往我公司跑就行了。”
不知道程向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顾生爵还是照做,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们信得过彼此。
当天下午,各大新闻媒体争相报道,“润隆集团出现内讧,最大股东程思媛警察局自首,称润隆股票大跌另有隐情。”
安封有些坐不住了,要是程思媛把他供出来,警察查到他投上怎么办,他坐立不安,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像个无头的苍蝇,完全找不到方向。
“早就知道这个女人靠不住,没想到节骨眼上掉链子。”安封怒气冲冲,将桌上的茶水一扫在地,看上去恐怖至极。
拨出去电话,“立马停止一切行动,要是警察顺藤摸瓜查到我们头上,大家都得玩完。”
怒不可遏地摔门进家,看到女儿安涵和柳絮语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又要出去?”
安涵嘟嘟嘴,“对啊,去润隆找向南哥哥。”
安封一时间计上心来,何不利用自己这个没脑子的女儿来拖住程向南。
“涵涵啊,爸爸觉得向南这孩子挺好的,和你很般配,要不要我出面帮你?”
安涵有些欢喜,以前安封不喜欢程向南,现在却要帮她,促成他们的婚姻,在她看来,就是父亲大人发现了自己的小心思,想要帮自己一把。
“真的吗?那我去和向南哥哥说一下,刚好他现在单身,是我嫁给他的好机会。”
看到父亲点头如捣蒜,安涵高兴地手舞足蹈,她幻想自己穿着婚纱站在程向南的身旁,而她的向南哥哥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眉眼之间全是宠溺。
“你在听我说话吗?涵涵,涵涵。”安封加大了音量,伸手在女儿眼前晃了晃,可安涵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
“程向南来了。”
“在哪儿呢?在哪儿?”
环顾四周,没有发现程向南的身影,安涵气呼呼地瞪着安封,“向南哥哥怎么会来我们家呢,他现在视我如洪水猛兽,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
看着女儿低迷的情绪,安封假惺惺地摸摸她的头,“都怪爸,以后我会好好和向南这孩子相处的,也不反对你们在一起。”
安涵一听乐坏了,忙不迭在安封脸上吧唧一口,“谢谢爸,那我去找向南哥哥了。”
看着柳絮语带着女儿离开,安封冷哼一声,“程向南,我们走着瞧。”
安涵一路心情舒畅,将母亲支开后,一个人去了润隆,自从付卿走后见过一面,程向南一直躲着她,见一面都难。
不顾前台和助理的阻拦,她径直走进了程向南办公室。
“向南哥哥,你今天别想躲我。”
“你有事吗?我跟你没什么可谈的。”
“谈谈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对你的心意,想必你是清楚的,尽管你一直在回避,可我还是一直追着你跑,如今你看清了付卿的嘴脸,难道你还要对她念念不忘?”
听到安涵这样诋毁付卿,程向南火了,“你没资格说她,她不是你想的那样,管好你自己的感情,别让它泛滥了。”
碰了一鼻子的灰,安涵还是不死心,“你就别逞强了,润隆支撑不了多久了,你娶我吧,这样我爸就会给润隆注资,如果你实在嫌弃我,那等润隆渡过难关我们就离婚。”
没想到安涵对自己竟然痴情到这种地步,程向南震惊之余还有些感动,可婚姻不是利益关系,他不会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
“谢谢你,可我不能这么做,我已经毁了付卿,不能再伤害你,你走吧。”他说话的时候轻飘飘的,有些温柔,安涵笑笑,“你这么说我很感动,可我是自愿的,只要能嫁给你,没感情我也乐意,以后再怎么苦我都会甘之如饴。”
“你听不懂话吗?我叫你滚啊。”程向南怒气冲冲,用尽力气嘶吼,安涵被吓得不轻,委屈巴巴地走了。
程向南有自己的原则,他不会伤害对他好的人,虽然安封十恶不赦,但安涵和他并不是一路人,他不能利用她达到自己的目的。
下班后,程向南去了一趟警察局,程思媛可能有重大情报,如果她肯说,相信会对润隆有很大帮助。
“姑姑,你还好吗?”看着姑姑手脚都被拷着,整个人憔悴不堪,程向南还是有一丝心痛,毕竟血浓于水。
“拜你所赐,好着呢。”话语里全是挑衅,可程向南还是耐下心来,慢慢跟她交流。
“姑姑,你要润隆我可以给,但你为什么要伤害家人,你知道吗,爸爸去世了,卿卿离开了,我的孩子没了,如今爷爷也病倒了,我心里刀割一样的疼,如果润隆可以换来和和睦睦的一家人,我一定交换。”
“这一切都怪不着我,都怪你妈,她害死了我哥,所以我也恨你,恨那个女人生的你。”
看到姑姑眼里的杀气,程向南咬咬唇,原来姑姑的执念这么深,对母亲的恨这么深,“谁告诉你我爸的死跟我妈有关?以前我也认为是我妈害死他,可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了,你想听听吗?”
程思媛有些动摇了,“你不要危言耸听,安封告诉过我,是你妈和那个野男人害死的我哥,他们之间关系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原来如此,程向南明白了,姑姑做的这一切,都是在替父亲不值,连带着对母亲的怨恨,也恨上了自己,怪不得父亲走了以后,姑姑看自己时,眼里带着复杂的情绪。
“谢谢你为我爸做的这一切,可你真的错怪我妈了,连带着伤害了我,害我爸去世的,是你信任的安封。”
程思媛一时之间无法接受程向南所说的话,拼了命地挣扎着,嘴里念念有词,两行清泪往下流,“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哥,我难道真的做错了吗?”
“这是我查到的资料,你看看吧,如果想好了,记得找我,我请求你帮我,帮我把害爸爸离开的凶手绳之以法。”鞠了一躬,程向南转身离开,留下一脸茫然的程思媛,她需要冷静,所以程向南给了她时间。
回到医院时,程恒丰还没有醒过来,顾家一家都离开了,王姨来到医院照顾,总不能一直麻烦人家。
“爷爷一直没醒来吗?”站在病床旁,摸摸程恒丰的额头,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程向南的印象中,爷爷没有这么老。
“醒来了一会儿,刚睡下,医生说身体不太好,要好好休养,这段时间啊,他都没好好吃饭,老是想着卿卿和你的事,要是卿卿能回来看看他,兴许他会开心。”王姨本来不想多嘴的,可说着说着,竟说了很多。
“我知道了,今天晚上我来照顾爷爷,你回去休息吧。”
“好,这是你的晚饭,早点吃吧,一会儿凉了。”王姨说完就拎着东西回去了,留下这这一对爷孙。
看着爷爷睡着了,程向南心里踏实了许多,吃完了饭,坐在病床旁看着,拉着程恒丰的手,跟他说话。
“爷爷,你想那个没良心的女人干嘛,她已经不要我们了,等我找到她,非得把她抓回来,给她腿打断,好好的突然就离开了。”
“爷爷,你说她真的引产了吗?我觉得她不是那种狠心的人。”
……
说着说着,趴在床沿上睡着了,这一刻很静谧美好,可总还是觉得少点什么。
“我回来了,这是你儿子,你认不认?”
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容突然近在眼前,好多狠话被默默吞进肚里,开口只有一句“还不赶紧滚进屋。”
“哦,那你抱着孩子,我去提行李。”接过胖嘟嘟的孩子,看着那张和自己神似的脸,他嘴角微微扬起,还好又回来了。
“先生,先生,你醒醒。”
迷迷糊糊睁开眼,扫了一眼四周,一片白色的病房,原来做梦了,苦笑着,眼泪就要夺眶而出,心里的酸涩没人知晓,心里默默念:“卿卿,我是真的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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