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疯牛名叫申屠英华,是申屠家老二的幼子。仗着自己大伯申屠勇是当今进击侯,三叔申屠雄是当今典恩侯,堂姐申屠明月乃当今皇贵妃,爷爷申屠耀乃当今护国公,身后跟着一群失势的世家子弟,平时就爱在学院里为非作歹耀武扬威,简直嚣张的不得了。如果你一个人的时候最好离他远点,不然遇上这疯牛就算有理也说不清。只要他不是把你给当场打死,凭着曹院长出神入化的医术都能将你治好。而且陛下和几位国公爷肯定不会为这些小事伤了和气,所以最后顶多赔你点钱私了,那么只能算你倒霉被他给白打了。”
熊寒川心中感叹又带点唏嘘道,只恨自己家里没有出个国公,否则哪能任这疯牛横行霸道!反过来再看看宋子昂那家伙,上次狠狠的将那疯牛揍了一顿,也没见他后来前去找回场子。因为宋家虽然也是两侯一公,但是还有一位母仪天下的皇后,这就不是申屠家那位,偶得帝宠的皇贵妃所能比的。
熊寒川思绪飘回来,吸了口烟继续说道:“至于那些个亡国遗族么,就是被我们天元帝国四处征战所灭的前朝皇族。其中那些誓死不降的,已经永远成为了历史。而这些识趣归附的,则被圣帝封为世家,并且永享朝廷供养。所以这群被朝廷养着的丧家之犬,他们在平日里拉帮结派聚党营私,我们就统一称呼他们为亡国遗族。”
“对了佛兄,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音乐社?如果你愿意加入到我们音乐社,至少以后不用再怕疯牛那群人,而且我们音乐社还有很多美女的哦!”末了熊寒川又补充了一句,以显示自己音乐社的牛逼。
听完熊寒川大致的介绍,佛生突然发现天谕学院,比自己在电视剧上看到的那些青春剧复杂多了。暗想学院难道不应该是一个和平学习、团结友爱、互相谦让的地方么?怪不得说电视剧里的都是假的,原来根本反映不了现实的繁乱。
“贫僧天生就没有什么音乐细胞,再者我们佛门中人严戒女色,所以这个我还是不加入了吧。”佛生想起师父告诫过自己的话,这些乱七八糟的什么帮派社团,最好还是不要去碰为妥,于是便婉言谢绝道。
“呵呵!不用这么急着做决定,先考虑考虑清楚再说。无论哪天想加入音乐社,你都可以随时来告诉我。佛兄自称今天初来乍到,既然如此,那么相请不如偶遇,咱俩找个地方坐一坐,顺便喝上几杯,算是为佛兄你接风洗尘,到时候还可以详细慢聊。”熊寒川热情的搂过佛生的肩膀,向着不远处一间餐厅边走边说。
“阿弥陀佛!身为出家人,当乐施好善,历来散财于众,从不留财过夜!”佛生想到之前去便利店的遭遇,感觉这里的消费肯定也不会差到哪去,遂再次婉言谢绝道。
“佛兄,能说一些小弟听得懂的话语吗?”熊寒川一脸纳闷道。
“阿弥陀佛!贫僧身上没钱……”佛生很不好意思的,低头口诵佛号道。
“切!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佛兄,你跟我谈钱,是不是有点太见外了?今天晚上你吃喝,我买单!不要怕我付不起,我只怕你吃不下!我熊寒川什么都缺就是钱多,你随便去附近拉个人来问问,和我熊某人在一起吃饭喝酒,什么时候让朋友买过一次单?”熊寒川黑着脸满是不高兴,仿佛要不让他请客,就像在侮辱他似的。
“阿弥陀佛!那个恭敬不如从命,贫僧就却之不恭了。”佛生双手合十口诵佛号,心底却是高兴的不得了。毕竟从中午到现在,他也就吃了一碗面,前面都还在想着,晚饭该怎么着落。
“哈哈哈……这样才对嘛!朋友间说钱就伤感情了,以后只要是钱这方面的事,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开口,不要有所顾虑心生客气。”熊寒川得意的拍着胸脯,一副大包大揽的模样。
两人一边聊着不着边际的话题,一边扯着天南地北的奇闻趣事。在拐了一个街口又穿过一条巷子,便来到了一家灯烛辉煌的美食吧。
熊寒川进门便掏出一张金灿灿的卡片,两指一夹手法熟练的朝着吧台飞了去,随即便有位身材高挑的美女伸手接住,末了还对着熊寒川一个劲的眨眼抛吻。熊寒川头也不回的自顾自往里面走去,熟门熟路的直接推开了一个雅间坐下。后面跟着的服务员马上过来端茶倒水,然后放下一个四四方方的黑色玻璃板,就躬身告退离去了。
佛生见之心想,这里的服务员真奇怪,进来都不带理人的。连个菜单图谱都没有,自己两人吃什么喝什么?难道全靠脑子去想?最后怎么连句话都不说就走了?
此时,熊寒川把那黑色玻璃板推到佛生面前,微笑着说道:“来来来,客人优先!你想吃什么喝什么随便点,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佛生双手捧起面前这块,四四方方的黑色玻璃板,瞪着眼睛那是,上看下瞧左观右瞄,可就是横竖看不出,这玩意是个什么名堂。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空间神器?里头内藏乾坤容纳万物?那至少也要告诉自己咒语是什么呀!
熊寒川看着佛生拿着平板电脑,独自在那儿捣鼓来捣鼓去的,弄的自己满头大汗,可就是不开机点东西吃。不由的心中忽觉好笑,咧着嘴向佛生建议道:“佛兄,这东西要这样子弄的!你看,先按这个键把它开机,再点这个进入菜单页面,然后上面显示的一排排菜图,你想吃哪个就用手指点哪个。如果这一页没中意的,就用手指往旁边划一下,就会有新的菜式跳出来。这家店的菜品种类还是比较多的!”
佛生听罢心中大概有了些数,便开始装模作样的操|弄起来。先是随意挑了个好看的菜图,用手指点了进去,只是刚扫了一眼,便被下面的那份单价吓懵了。这价格直看的他的心里,有一万头草尼马在奔腾。此刻好像农民初进城的佛生,非常怀疑是不是自己点错了。
然后便整个的切换出来,又重新选了个新的类目,却发现最最最便宜的,就是百多元一杯的白开水。瞬间整个人如遭电击,脊背发凉额头冷汗淋漓。于是举着手指颤抖着来回徘徊,双目瞪得贼大就是不敢往下点,仿佛眼前不是一道道,令人馋涎欲滴的美食,而是一个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地雷。
坐在一旁的熊寒川,似乎看出了佛生的窘况,便移坐过来开口圆场道:“佛兄是第一次来这家点吃饭,可能不知道都有哪些招牌菜。这样小弟先来抛砖引玉,点几个招牌让他们先上。佛兄要是还想吃什么喝什么,到时候让服务员再加便是。”
熊寒川一把接过点单器,手指飞舞令人眼花缭乱,也不知点了多少个酒菜。完了后掏出一盒烟,甩出一根递过去道:“佛兄要不要来根?好像佛门不禁止抽烟的吧。”
“呵呵!这个是没有禁止,山上也有好多师兄抽烟,但是贫僧我可不会抽。”佛生摇摇头、摆摆手拒绝道。
其实很早以前,佛生和觉悟两人也偷偷抽过。因为时常看着山上的其他师兄,三三两两的躲在一边吞云吐雾。所以他们也在心中,产生了浓烈的好奇,便弄来了几根想学着抽。结果前两口就被呛的不要不要,最后就对烟这东西产生了阴影。
“佛兄你是真不会?还是在跟我客套?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不会抽烟呢?俗话说‘喝酒身体好,抽烟心不老’。酒壮胆,烟提神,这可是男人的双宝。来来来,我教你,很简单的,保证一学就会。”只见熊寒川叼着烟皱着眉,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说道。
之后坐到了佛生旁边,开始手把手示范教学:“首先轻轻吸一口,一小口就行了。接着闷着千万别吐出来,再像平时正常呼吸空气一样,快速的深吸一口气,然后就可以闭着眼睛享受了。你现在看着我,我来给你慢动作演示一遍。”
佛生看着熊寒川那怡然自得、好不享受的神情,心想难道当初自己跟觉悟的方法错了?遂照着熊寒川的描述,跟着他的示范也做了一次,立即被“咳咳咳……”的呛到不行。
“呵呵呵……慢慢来!慢慢来!别心急,第一次都这样的,多来几次就好了。你先喝口酒润润喉,等等再来一小口,保证比刚刚顺畅。”只见熊寒川笑眯眯的端着杯酒,殷勤的在一旁循循善诱道。
这时候服务生端着酒菜,开始陆陆续续的送过来。前后不过十几分钟,桌上便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肴,还有一瓶镶金贴银的名贵美酒。剩下还有几道需文火炖煮的,还要再过段时间才能做好端来。
就这样一回生两回熟,在熊寒川的积极怂恿下,总共不过三五次,佛生便学会了抽烟。虽然还是很勉强,但总算是入门了,看那叼烟的架势,已经颇为熟练了。
熊寒川看着佛生那两眼发光,垂涎三尺的盯着桌上的菜肴,立刻心领意会不动声色,遂当先夹了一筷子菜道:“这些菜还需趁热吃,凉了那可就变味了。咱们先把五脏庙祭饱,等等再喝酒聊天不迟。”
随着熊寒川的话音落下,佛生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活像一只刚投胎的饿鬼,丝毫没有任何形象可言。只见其对着满桌菜肴,拼命的狼吞虎咽起来,看的熊寒川那是一个目瞪口呆,满嘴哑口无言。
待看到佛生吃的差不多了,一共动了几筷子的熊寒川,才和言善目的出声问道:“佛兄觉得这家的菜,做得味道如何?是否还能入口?”
“好吃!真好吃!比我以前吃过的所有东西,全部都加起来还要好吃!这绝对是我从小到大所吃过的,最好吃的菜且没有之一!”只见佛生两腮鼓鼓,口齿不清的回道。
“佛兄今年贵庚?之前一直住在峨眉山上?期间都从没下山过?”熊寒川开始趁机旁敲侧击道。
“还有半个月便十六岁了。不过说来惭愧,我从小就是个孤儿,偶然被师父捡到,带上山抚养至今。今儿个我是第一次下山,如有什么表现不妥之处,还希望你不要太过介意。”佛生依然故我的吃着东西,头也不抬的含糊答道。
“不介意!不介意!佛兄乃是真性情、真豪爽,我熊某人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我也是上个月刚过十六岁生日,看来咱们两个还真是有缘。来来来!先干一杯!”
佛生闻言使劲咽下嘴里的食物,并端起桌上的美酒就一口下去。只是喝完后觉得还不是很解渴,于是又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干完。
“佛兄,你们和尚喝酒都是这么喝的吗?”熊寒川看着佛生连干两大杯,没有掺加任何冰水的轩尼诗xo,顿觉此人不是一般的生猛。
“没有没有!我们在山上都是用坛子喝的。”佛生捧着肚子打了个饱嗝,随即稍微有点脸红的答道。
“哇靠!你可别跟我说是那种,电视里常放的大酒坛子?”熊寒川有点难以置信的问道。
“嘿嘿嘿!就是那种!对了熊……熊寒川,那个我问你一下啊,为什么咱们学院里头的学生,看起来总有种怪怪的感觉?”酒足饭饱的佛生,斜靠在沙发上面,一边用牙签撬着齿缝内的残渣,一边接过熊寒川的烟开口询问。
熊寒川闭眼思索了会儿,便给自己也点了根烟道:“这个问题说来有点话长,我大概的给你讲一下吧!你知道我们天元帝国,最好的院校是哪一家吗?没错,它便是帝国皇家学院!这才是我们帝国真正的贵族学院,也只有它才值得天下世家贵族,个个哪怕挤破了脑袋都想进去。只是能进入帝国皇家学院的,无一不是世家贵族中的骁楚,他们或是天资卓越之辈,或是才华横溢之徒,亦或是经天纬地之人。所以,我们天谕学院和天元大学还有帝国皇家学院,虽然一同并称为帝国三大至高学府,但是实际上却是差的远了。”
“我们天谕学院里面的学生,虽然也都是贵族世家子弟,但是都是一些要么天资不好、要么不受待见、要么形同亡国遗族之类的。比如我大哥,他就是进的帝国皇家学院,但我资质悟性太差,所以就来了这里。因此,只要进来天谕学院的人,基本都是被家里放养的,你说能有几个会真心求学?大部分不过混吃度日罢了。反正谁家没有几个钱,就当个闲人养着呗。”说到这里,似乎触动了熊寒川心底的痛处,只见他端起身前的酒一干而尽。
其后龇牙咧嘴了一会儿,待缓过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但是,也不全是我这样的。像有的世家比较没落,负担不起帝国皇家学院的费用,所以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天谕学院或者天元大学;还有的是因为在家族里身份低微,比如一些庶出的子弟,又或者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更有一些争权失败的嫡亲嫡脉,于是就被人给排挤到这里来了。虽然这些人中,偶尔会有那么一两个天资卓越之辈。但是来到这里,迟早也会被他人给同化成一个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