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老族长跟其他几个族长交流过意见,以往到玄清门修炼过的那些城外人大多不过是初阶武者,要掌控起来很简单。但是这次面对的是三阶的力量,在像荆山这样的偏远地区,除了城主大人怕是连城卫大统领都不一定能赢得了。
玄清门的统治当然是不会动摇,但城里的“秩序”和势力十有**会面临大洗牌。
掌握玄清门的几大世家也不敢放任他们不理,历史一次又一次地表明,每次改变都是源于这些崛起的阶层,所以最好的处理方法正是让他们成为“自己人”。
赫老族长如今希望那个女孩的朋友或者男朋友回来后,会冲动地直接跳出来,“挑战”整个荆山城,那样城主大人肯定是零容忍。
老者想得不差,熊大力肯定会如此。不过熊大力被村长制止住,来的是余正南。
余正南在胡家庄待到天明才往城里来,他要等城门开,光明正大地“潜”进来。
天虽放晴,但守门的两个卫兵打着呵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突然迎面走来一名神清气爽、目光烁烁的青年,他步伐稳健有力,明显是一名武者。
两个卫兵看着他,就好像看见自己的队长一样。
这两人没敢拦下余正南,但余正南骨子里头还是认为自己进城要给钱,所以他从自己的退伍金里头抽出了其中一张,递了过去。
卫兵低头一瞧,果然,是道盟币不是玄清币。
上岗的第一天,他们队长就三令五申,西门除了有城外人走,偶尔也会有武者来访。
因为西面的荆山是天龙山脉的其中一个分支,偶尔会有来自其他地方的大人物从里面走出来。那些大人物最弱的,都能媲美城卫大统领。接待他们要恭敬些,千万别得罪他们,否则,死了都没仇报。
道盟有一条律例叫强者尊严,即使在战争期间都没有废止。它其中有一项是这样的:
“当你认为自己的尊严受到挑衅、弱者对你不敬,你可以精神上给予对方惩戒。”
事实上,这样的精神压迫若非有同阶强者在场,几乎是无迹可寻。
于是干脆出了一个这样的条例,免得有些人无知无畏。
三阶强者的精神压迫,经过专门训练,二阶武者都抗不住,不死也残。
四阶强者更是轻松虐杀三阶以下的存在,震晕一片皆是稀松平常。
守门的卫兵没敢接余正南的钱,说:“大人,你的小费我们不敢收。这里是荆山城,玄清门地界,你有什么尽管问,我们知无不言。”
余正南先是稍稍错愕,随即想到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他微微一笑,收回那张钱币,自语一句:“荆山城?好。”说罢,漫步往城里走。
当他走远了之后,两名城卫窃窃私语议论起来。
“大人物就是不一样。”
“气场都不同。”
“跟大统领比都不遑多让。”
……
另一边,有熊村这时却是闹翻了天。
村长得知余正南不在自己家又没在小兰家后,顿时有种头顶发麻的感觉。
他截下了熊大力,竟没想到正南这孩子已经不是当年的小绵羊。
起初村长还有些奇怪,“大力,你怎么听到正南跑去报仇都不紧张?”
“他现在有武神装甲,很厉害的,胡家庄的人不可能拦得住他。”
村长忍不住问了句:“具体有多厉害?”
“我不发怒的时候,他的力气不比我差。”
“哦,这样。”村长觉得自己问错问题更问错人,“但要是对方逃回城里去呢?”
听到这话,熊大力立马顿住。紧接着他留下一句“我去看看”,人消失在了原地。
关于城里头的介绍熊大力在歌娜那里也看过一些,除了总有位深不可测的城主,还有很多厉害的武器。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头冒起,所以赶去瞧瞧。
就在熊大力往胡家庄赶去的时候,小兰的母亲竟又发现,小兰的房间空无一人,小兰人也不见了。村长连忙发动大家四出去找。一切都乱哄哄。
……
清晨的时候,余正南离开没多久,小兰跟着离开。她一个人静静地独自走在黑夜中。
她看到了大地的破晓,她的心却没跟着破晓。如今,她来到了红河的边上。
她自语道:“大力哥,这些年每当隔壁村传来有人战死消息我都会为你担心,但我坚信你会平安无事。眼看一天一天过去,我想,等你回来你也过了进玄清门的年纪,这样,我又能嫁给你,跟你在一起留在有熊村,幸福地生活,生孩子。
我是怕衬不上你所以才经常到城里去的。一切都如我想的发生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那件事。大力哥,小兰配不上你了,小兰很痛,小兰的心很痛。
小余爱我,我是知道的,但我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一想到以后,我的心就很痛。我不想这样,不想这样,永别了。”
说到这,她闭上双眼,眼角落下一行泪水,似是遗言诉尽,人缓缓往河的中央走去。
冰冷而湍急的河水渐渐没过她的双膝又到了腰,然后小兰重心一个不稳,被冲了出去。河水不断灌入她的口中,她感觉自己快要透不过气,人越来越辛苦,意识渐渐模糊,最后像是睡着了一样。
……
这一切,余正南并不知道,他压着怒火来到赫府门外,对守门的问了一句:
“这里是赫府?”
“对。这里就是赫府。有事说事,没事别在这里碍着。”
虽然看出对方是一名武者,但这守门的可硬气了。
余正南看上去还是很平静,他说:“我有事想要见你们家的少爷,赫敏那少爷。城外的胡家庄今早被人家毁了。”
守门的那人起初还不以为意,可听到最后一句,惊叫道:“什么?”
惊叫过后,他连忙对旁边的同伴说:“你看着他,我去通报少爷。”
但是,刚走两步,他突然回头,皱着眉对余正南说:“你就是毁掉庄园的那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