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莫家嫡系族人死后的灵位都要摆放在这里,这里也是莫家最神圣的地方,非嫡系族人不可踏入。
而从十五年前开始,这里便住进了一名美妇,此人正是莫天的妻子凌氏。
凌氏每天吃斋念佛,除了昨日踏出祠堂之外,十五年间未曾踏出一步,莫天不忍多次劝解凌氏,皆被拒绝,后来只要没有事务繁忙都会到祠堂陪伴妻子。
莫天陪伴着莫霖来到祠堂,本来是让莫雷陪伴,莫天想了想还是自己比较好,莫雷就跟在了二人后面。
“十五年前,失去你的消息后,我也曾打探了数年,可始终没有你的消息,而在找不到你的当天你娘就把自己锁在了祠堂每天祷告先祖,祈求你平安,直到数年过后还没找到你,便在嗣堂立起了你的灵位,而你母亲则每天都在祠堂对着你的灵位打坐,她说这是对你的亏欠,没有好好陪着你,这一待便是十五年之久。”莫天心情失落道
“哦。”莫霖平淡的回应了一声。
来的路上,不少莫家族人见族长皆恭敬问候,同时对于族长身后的莫霖也很是好奇,出了大厅的莫霖已经再次带上了人皮面具,毕竟在莫家中有几人知道他有一个灵药师的身份,而这个身份他还不想过早的公众与世。
祠堂在莫家的后方,走过了几条长廊,隐隐可见那神圣的地方。
莫天站在门口眼神复杂,这十五年来他不光是对莫霖深深的亏欠,还有对凌氏的自责,身为人夫,没有对妻子做好丈夫应有的职责。
推开门三人进入祠堂,只见一名美妇身穿素衣,跪在灵位面前,手中转着佛珠嘴中念念有词。
莫天和莫雷同时跪在莫家祠堂,对着先祖灵位拜了三拜。
“研儿的伤势怎么样了。”凌氏声音轻灵,问道
这十五年来除了祭祀先祖外只有莫天才会时常来这里陪伴她。
“研儿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现在正在休养。”莫天看着面前的凌氏,心里叹了口气,说道
“研儿昨天说的那名灵药师你一定要找到他,好好感谢他。”凌氏道
“我知道。”莫天点点头
说完后的凌氏又归于沉默,祠堂里一片寂静。
“夫人,我想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莫天拉着凌氏的手,开心道
“等一会儿,昨天没有陪伴孩子身边,我怕他会生气,今天我要好好陪陪他。”凌氏抬头看了看一个有姓无名的灵位,莫家所有嫡系族人都知道,这是一名男婴的灵位,男婴还未有名字莫天便决定用莫来立位。
莫天无办法,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莫霖。
见到凌氏对孩子的陪伴,莫霖心里深深的酸楚,毕竟他未死,而面前的美妇则为了一个未死的人守灵位守了十五年。
莫霖取下人皮面具,缓缓走向凌氏,跪在凌氏的身边,拉着凌氏的手,想说些什么就像有一双手死死掐着他的脖子,发不出声音。
凌氏感觉到除了莫天还有一人拉着她的手,手掌传递给她的是满满的思念。
凌氏好奇转过头,当看到莫霖的面孔,突然停住,佛珠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孩子出生的那一刻第一个抱的是母亲,那种骨肉相连的感觉,对孩子的爱这时是最初也是开始的时候,要说孩子长大容貌变了,恐怕有个人可以凭借一点就可以认得出来,那就是母亲。
看到莫霖起,对孩子的思念如决坝的洪水涌了出来,突然,凌氏抱住莫霖哭了起来。
“好熟悉的感觉。”
莫霖的手手足无措停留在空中,初始的拥抱他始终未忘,那是满满的爱。
“我的孩子。”
凌氏摸着莫霖的面庞,美眸以噙满泪水,十五年间她日思夜想,夜里往往被噩梦惊醒,梦中一个男婴看她的目光中充满恨意。
莫雷看到这里,默默退出了祠堂,把空间留给三人,站在了门口。
“您先起来。”
莫霖搀扶起凌氏,扶到一旁的床上,自己则站在一边。
而下一秒凌氏就拉着莫霖的手,拉到自己的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凌氏慈爱的望着莫霖,问道
“莫霖。”莫霖回答。
亲情的突然袭来,莫霖显然一时无法接受,可这不也是他一直期望的。
“十五年来,你受苦了,是我们对不起你。”凌氏拍着莫霖的手,语气复杂道
“是啊霖儿,是谁照顾你的。”莫天问道
“是我师父,这十五年来对我照顾有加,只可惜前不久失踪了。”莫霖并没有说的太透。
黑袍男子有五转之上的实力,而王大汉所说在这水元镇也只有三个家族的族长是灵丹大成的境界,显然五转之上是他们触摸不到的。
“霖儿这件事交给莫家了,一定会把你师父找回来。”莫天对莫霖笑道
“嗯。”莫霖点点头
“那个…,我想知道十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莫霖问道
对于十五年前莫天夫妇为何弃他而去,一直是他心中的无法释怀的结,今日当着二人的面,莫霖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起这件事,也一直是我心里的一块疤。”莫天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道
“十五年前,那时的我还不是莫家族长,奉老族长,也就是你爷爷的命令去其他地方筹备商货,你的母亲想随我而去,当时的她已经怀你十月,临近出生,我本不愿让她去,可她执意前往。”
说到这莫天看了一眼凌氏。
“去的路上相安无事,结果刚到地方她说肚子痛,那一夜你出生了,我欣喜万分,想把喜讯告知莫家,就先带着几名护卫护送她回莫家,可谁也没想到,在离莫家几里的地方,突然遭到一群黑衣人袭击,所有的护卫都死了,我拼着性命护送你们娘俩逃了出来,打斗中我被人胸口刺了,没想到那群人还不罢休,一直追杀我们,在逃命的过程中,我本想让你们娘俩找个地方躲起来,由我来引开杀手,你娘不忍心我一人,打算和我一起,便把你藏到一个隐秘的地方跟着我引开杀手。”莫天恶狠狠说道
“再后来,我们成功引开杀手,等回来找你的时候已经不见踪影。”莫天看了一眼莫霖,痛声说道
莫天说到这里一旁的凌氏低声哭泣了起来。
“那群杀手到底是什么人?”莫霖寒声问道
“事后我们回到莫家,你爷爷得知此事大发雷霆,命人彻查这群人,原来这杀手是一个流窜的佣兵团,你爷爷知道这些人的线索后,带人去剿灭这伙佣兵团,谁知当找到这伙人,都已经是冰冷的尸体。”莫天道
“在这水元镇方圆十里没人不知莫府的威名,你爷爷猜测是有人买凶,事后杀了所有杀手。”莫天说道
“敢于挑战莫家应该只有水元镇其他两个家族了吧。”莫霖想到了水元镇的其他两个家族。
“没错,你爷爷也是这么想的,问题是其他两个家族与莫家实力相当,明面上不可撕破脸,他就在暗地里查,结果查了几年也没有丝毫线索。”莫天道
“不光如此十五年前的事情发生后,昨天又发生了同样的事。”莫天猛然一捶桌子,愤怒道
莫霖知道,莫天指的正是昨天莫妍遭袭的事。
显然莫天不想明说此事,对莫霖道“霖儿既然你已经回归家族,明日便见一见族内的长辈。”
“我十五年未曾回到莫家,突然回来,我怕明日…。”莫霖担心道
“别怕,十五年前没有好好照顾你,从今往后只要为父在定不会让人伤害你。”莫天眼中凶光一闪。
“这…,其实我这次回到莫家还有一件事要办。”莫霖想了想说道
“你指的是找到你的师父?”莫天问道
“嗯。”莫霖点点头。
“我告诉你莫天,你要是找不到这位恩人,我就收拾东西回娘家。”
莫天还没发话,一旁的凌氏先是出言给莫天下了通牒。
“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尽力去办。”莫天重重点头
药灵子救了莫霖的命,在莫天看来也是救了他的命。
“我想修炼。”莫霖突然说道
“嗯?霖儿你还未修炼?”莫天惊讶的望着莫霖。
“没有。”莫霖摇摇头
“陪在师父身边的这十几年师父从来不让我接触修炼。”
“还好,十五岁修炼还不算晚,在莫家修炼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莫天道
“嗯。”
对于莫家莫霖还暂时不能全部接受,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太过陌生。
“明天你先见一下族内的长辈,事后我会教你一些关于修炼的经验。”莫天说道
“嗯。”莫霖仍是点点头
“我有一事相求。”莫霖说道
“什么事?”莫天问
“我想暂时带着人皮面具。”莫霖拿出人皮面具说道
这是他早就想好的,毕竟灵药师的身份太过显眼。
“行,你说什么为娘都答应你。”凌氏拍着莫霖的手,笑道
对于凌氏的决定,莫天也不敢多说什么。
“大哥,不好了。”
莫雷突然推开房门对莫天说道
“怎么了?”转头看着着急的莫雷,莫天问道
“研儿的病情加重了。”莫雷语气慌张说道
刚刚一名侍女跑过来找莫天,被莫雷拦了下来,当听到侍女的话,莫雷紧忙向莫天说明事情。
莫天和凌氏听闻,神色立马变得紧张起来。
“快带我去。”
莫天喊着莫雷一同向莫妍的闺房而去。
莫霖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本以为回到莫家莫妍的伤会得到医治,很显然莫府还是不懂寒毒的毒性。
“您能带我去看看吗?”莫霖对凌氏问道
娘在莫霖的记忆中是一个陌生的称呼,短时间里还无法喊出口。
“好。”
凌氏本来就想去看看,只是莫霖在她没有跟着莫天而去,莫霖提议去,正中凌氏下怀。
随后,凌氏带着莫霖向莫妍的闺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