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对，一个人最害怕的其实是孤单，孤单会让一个人恐惧，害怕，变得孤僻，甚至暴虐“
”我会变成那样的人么？“秦从柳树后绕了出来，柳城太专注，或者说太分心了，以至于没有发现悄悄走过来的秦。
柳城抬头看了看秦，低下头继续喝酒，似乎，并不意外。
秦学着柳城的样子靠在柳树身上，坐在地上，靠着树，好像世界都坚实了许多。
随便一靠，星星就出现在眼前，漫天的星光，安静的小院，的确很容易让人忘却烦恼。
秦接过柳城递过来的酒，这家伙似乎总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看着自己长大，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出现，这就是他的责任吧，那自己的责任呢？带着他们走向更好？哪里会比现在这样更好呢
”能不能跟我说说以前的事？你们都很少跟我说。”
“为什么要知道呢？知道了，你就会背负更多压力“
仿佛没意识到柳城顿了顿之后说出的那两个字的沉重，秦继续说：”总要知道才好，才能对的上“。
“从哪说起？”
“不知道啊，城叔，你觉得这一切的开始在哪？就从头说吧。”
“那可是很长的一个故事，长的你不感想，上一辈的恩怨情仇，你其实都没必要知道。”
“那上上一辈的呢？关于我的外祖父。”
“你说呢？更没必要知道的，不过有些事确实应该讲给你听。“
“如果只是些人尽皆知的那些，我早就听过了。”
柳城不在意的笑了笑，喝了口酒，沉默片刻仿佛在酝酿什么。
“十年前的十年前”
“也就是二十年前”。对于秦的插话柳城好像略有不满，挥了挥手，示意不要打断他。
“那时候的柳后还年轻，其实你母亲还漂亮，漂亮的很，府里的小崽子们不懂事，常常偷看，总是我将他们赶去一边干活“
“然后您留下偷看”
柳城尴尬的笑了笑，”柳后真的很好看，跟那些女人不一样，带着一股出尘的气质，我其实从小就跟着你母亲了，偶尔看看不算什么，小时候，有一次我冒失，因为点事，跑到你母亲房间告诉他，推开门一看，发现柳后正在洗澡“
“这种事你跟我讲，就不怕我打你么，再说这个地方，你不怕我娘钻出来打你？”
“都是些过往的小事，柳后不会在意的，下边的也都是老兄弟，我可是老大，不怕的。”
“哼，你不会就要跟我说这些你的龌龊事吧，为尊者讳你懂不懂啊。”
柳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秦也没有生气，因为他知道，这些，只是过往，在懵懂不知事时的青涩回忆。
“你该不会说我娘跟你才是一对？青梅竹马？？”
“别乱想，没那么回事，那次我差点被打死，当时要是让人知道，你现在看见的一堆灰了，只不过之后我再也不许靠近你娘房间十米之内我只是说柳后那时候年轻。”
“那你就冒犯我娘？如果你敢偷看奈久，我把你眼睛挖出来。”
“这么小你懂个屁啊，不跟你说这个了。那时候还叫商君府，我也是府里人，周王变节上位，得名毕竟不正，也不敢大肆杀害商君遗老遗少，那会毕竟得位还短，前朝不少事都说不清楚，这些你应该都已经知道了。”
“嗯”秦看着柳城已经开始说正事，便也不再插话了。
“那会还有不少人以商朝人自居，自封了个二十七族，也说不上自封，反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二十七族，而商君府的人，虽然不是最大的一族，但可肯定是老大，毕竟是商君的后人。”柳城说话也显得干练的许多，不再啰嗦，好像从青涩回忆里走了出来，开始叙说那段往事。
“那会商朝人力量也不小，虽然是周王当正，但是大家也是一团和气，商王虽然没有什么权力，但毕竟还是商王，周王碍于面子也得和商王平辈论交，其实你娘跟你爹早就认识，我那次闯你娘房间里，你以为是什么，是当时的周王撼带着你爹去商君府要跟商王谈结亲。”
“我娘成亲的时候好像是二十吧”
“那不是又过了好几年，你以为你娘几年没嫁出去因为啥，二十才入宫，是因为，商君跟周王的约定时你娘指挥嫁给周王，而不是王子，不管他是不是未来的周王。”
“也对，毕竟没登基就不保险啊。”
“哼，知道了吧，然后就是”
“等会，又过了几年是多少年，怎么说，我娘那会也十几了吧，你看我娘洗澡，你找死。”
“别那么大仇怨啊“
“这已经是累世家仇了”
“你的家仇又不是我，你知道贴身护卫是什么意思么？贴身护卫。”
“贴身护卫就让你偷看洗澡，我娘的贴身护卫是个男人，周王居然没杀了你，至少也得阉了”
秦瞄了一眼柳城的裤裆，可是柳城这时候翻个身看着秦，正色说道：”所以你知道这是多大的信任了吧，“
“周王对你的信任？”秦看似不在意的问，却格外在意的听。
这句问，暗藏杀机
“是周王的信任，更是商君和你娘的信任，还有恩情。”
“多大的恩情都抵挡不住人的背叛。”
“这个时候你才觉得我会背叛？”
听了这话，秦心里一惊，“你真的是周王安排来监视我得？”。确实，说不过去，皇后得贴身侍卫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兼任侍卫长和贴身侍卫，说不过去，周王为什么会同意？
秦震惊得看着柳城，但是柳城只是慈爱得看着他。
“商君早知道现在得周王，也就是你爹，容不下商族人，这一点，早在他小得时候就表现出来了，想保住后人，商君只能博一把，出此下策，让你娘嫁给周王，在图后事。”
“生下我？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你娘没嫁得那几年，我在做什么么？给你爹通风报信，让你爹去找你娘。”
“所以你早在那时候就背叛了我娘？周王还去找我娘干什么，不是都约定好得好么？”
“欸，你别乱想，我说了，你娘那时候很漂亮，也很出尘，是个人就会喜欢他，你爹那时候喜欢你娘也是真心得。”
“真心得还杀我娘？还有你得事，你说清楚。”
看着秦变得狰狞得面庞，柳城知道不能在乱说了，不然秦会崩溃得。
“我撮合你爹和你娘，是商君安排的，商君早就布好了局，那时得周王也就是你祖父之所以没有对商朝人做手脚，就是因为看到商君得态度，能把商朝得遗老遗少和平的解决掉，当然是最好，所以，周王，选择把这个事交给你爹，因为，你爹有和平解决的希望。”
“但后来，他杀了我娘。”
“没错，他杀了你娘，但是没有杀你。”
“让我苟延残喘得活着？因为我是他得孩子？哼，有这样对自己孩子得父亲么。”
“不论如何，你活下来了。”柳城得语气变得低沉。秦也在压抑自己得眼泪。
虽然看起来像是闲谈，但是以他的聪慧，他懂了很多。
“你爹即位是不可避免地，那时候我也不懂为什么，只知道按照商君得话去做，当年我家破人亡，成了孤儿，商君救了我，我视商君为再生父母，他的恩情，还有你娘得信任，我一辈子都报答不完，他们选择牺牲自己，而我背负叛徒之名，直到你娘死后，你刚过来秦宫得时候发生一场暴乱，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他们想杀了我，带你出宫，但是我杀了他们，把他们葬在柳树下边，不为了别的，因为他们其实也是我的好兄弟，但是我没有办法，其实我们本来都该死得，但是，你爹觉得应该留一个看着你，他最熟悉我，所以我活下来，想尽办法，保下尽可能多的人，你现在看到这些人，其实都是当年得好兄弟，我们一起，到秦宫，有一百多人，分成了两派，他们想出去，他们害怕你会死在这，我不同意，他们认为我是个叛徒，然后，有人相信我，他们也得到了柳后得暗示，还有得是商君得遗诏。然后就这样，我们只能这样，看着宫里得人死，看着宫外得人死，死的一茬又一茬，有的人抱着让你登基得想法来冲击宫廷，人太多了，达到了秦宫门口，我们没开门，就这样，他们都死在门外，临死得时候还在喊救出商君”
秦哭了，但是柳城早已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出去了能去哪呢，打不过的，我是个男人，我也想给柳后报仇，但是你还小啊，难道让你颠沛流离，那时候你一直哭，厨娘就哄你，柳叶得哥哥叫柳树，带着几个人说要就你，跟我们打了起来，又是死人直到死了差不多了，周王派来人，跟我说，那天秦宫外边埋伏了一队人，我们要是出去，都得死那是最后得考验，如果我不站在他这一边，你的命就保不下来”
“后来我一直在想，如果出去，也有机会，但是我不敢赌啊，你的命太重要了，我不能辜负商君，不能辜负柳后后来柳叶跟我说，柳树之前找他，让他不管什么时候都跟着我，保护你，我才知道，他就是想死，他是商君安排给柳后得人，周王不会信任他，他必须要死，死了才能让周王相信商君安排的人已经死绝了，他早就知道消息了，宫外的人联系他，他出卖了他们，外边死的都是他得亲族，他出卖得是他爹啊他到死都看着我，他死得时候跟我说得话，我永远都记得太多人，为你了死了但是我们无怨无悔只要，你活着就好。”
“他们是为了保护我才死得，你们都说是饿死的埋在柳树下边，其实是你们杀的“
“对，他们是保护你死的，他们是饿死得！”
柳城抹了把眼泪，不再说话。看着柳城红肿得眼睛，秦很后悔。
或许自己不该问得，也不该听的
有多少人为自己死？那么多条命，自己都不知道他们是谁，为了自己得一条命，值么？
两个伤心得人，噙着泪，在星空下坐了很久，星空中，有很多人在看着他们，他们在拷问着秦值么？
“回去吧，明天要去进学。“
“我不会耽误学业得，一定不会。”
看着秦萧瑟得背影，有些可怜
这小小得秦宫又有谁，不是可怜人呢
柳城掂着酒壶，一口猛灌，狠狠得低吼一句值。
柳叶从柳树后转了出来，走到柳城身边，两个人，一起看着秦进门，窗上倒影得那个做了许久得女人，回头，起身好像迎了过去。在过不久，秦房间里的灯熄了。
“你也回去吧”柳叶对着柳城说。“别在玩树下得草了。”柳城头也不回得走向自己得房间，房间里，厨娘还在修补着他白天坏掉得衣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