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相关知识的傻狗肯定不知道人造纺物比动物毛发要舒服得多,而且打拉成线完全是为难工作人员。
商量是这样,猫毛却不是那么好换的,明显聪明很多的大猫提议互换,最近惹了几只活尸,碾它碾很久了,拜托解决一下。
理所应当的,战士运气很差。
“日李粑粑!”
满地打滚,抱头鼠窜。
残影在林间飞跃,偶尔能看见裸露血色肌块,对付一个轻而易举,群体出没就是另一回事了。
糊脸的喷子猎掉一只,然而换弹就被拍成零件,明明是群血腥残暴的怪物,玩起狩猎一个比一个熟练,有张有弛,步步惊心,配合起来丧心病狂,它们到底猎过多少人类啊。
有狼群的作风,同样谨慎,同样紧密合作,却没有规避风险的意识,同伴的死亡让它们愈加兴奋,认定目标就没有停下之说。
黑影袭来,没有辨认的余地,只得挥刀硬抗。
好像砍上钢铁,手臂被震开,余力让半个身子发麻,错开的怪物弹跃离开,树木间停滞,暴虐的竖瞳盯着猎物。
“嗷!”
得瑟的看戏,大猫蹲坐在高处看着,拍了拍旁边的大熊咧出一口獠牙。
“……”
没想到会有被野兽坑的一天,目光盯着剩余两个爬行怪,贝轻没有太大压力,比起害怕,生死间的刺激让他更兴奋。
进入状态,亢奋却心静,又一下挡开袭击,手臂麻木,虎口震裂。
——断了。
感觉得到,硬物接触的均裂感,那边的角质层拼不过手里的现代工艺。
又一次,是刀削入肉的感觉,高速状态谁也不能收力,半个手掌被削掉,余光看向灰液流淌的肢节,成就感让热血愈加涌动。
擂台上的搏击就像玩闹一样,刀刃嗡鸣,好像在鼓励他再来一次。
血肉怪物不存在受伤,移动速度却是实实在在的下降一截,消减灵活度几乎就没有威胁,另一个状态完好的家伙才叫人头疼。
唰。
示威一样,有限的脑回路让它避开锋芒,几蹦错过距离。
狰狞的面孔不忘叼起断肢,发出一阵可怕的咀嚼声,溅出几片碎肉,再次消失在枝叶间。
“说好的无脑怪物呢。”
跑不了,只能靠几句嘴炮发泄慌乱,贝轻握刀的手往后一挥,手臂在侧脸划过,半边头颅飞起。
——糟了!
实质手感反而让人害怕,杀死对方却也陷入麻烦,巨大的惯性撞开了他,黏糊糊的浆汁泼了一身。
心中警铃大响,可半空中,拧动刀柄已经是极限。
被反挑回来的刀面砸了一脸,没来得及思考就是一阵翻滚,消瘦的身体有着不可思议的灵活性,身侧的树木传来刺耳的破坏声,又一记翻滚起身,手脚摆出架势,眼眶充斥着血液。
感染?现在谁还有脑子想这些。
或许是进化过脑子的缘故,直径拍上钢刀让骨指折断,后续的活动让它断得很彻底,挂着一层皮只能阻碍活动,它狰狞的大嘴张开,咀嚼着恢复状态,恐怖怪物直愣愣站在前面,猩红双眼盯着猎物。
胸口疼得厉害,希望肋骨没断吧。
都知道这是最后的拼搏,脚下暴起,横刀而出。
——噗。
可怜的防护服被撕裂了,防守反击,你到底有多熟练啊。
又折了一根骨指,然而贝轻看到了自己的肋骨,护甲比想象中的优秀,可轻盈减少了太多东西,好像骨头缺了一角。
让它离地自己就死了,不需要脑子,脚步刚刚站稳就再次暴起,横刀而出,本能超越了思考。
凑巧吧,另一只爪没有尽到它的责任,触碰的瞬间,刀顺着指缝滑下,顺理成章的削到小肘,少了这份缓冲,贝轻已经冲到它怀中,找不到着力点,软弱的拍击挠不破防护服。
直撞上拳,反击一刀再断一手,它跌跌撞撞的倒下,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嘶吼。
……
……
“握日,疼啊!”
“还作死不?”
往包好的绷带上狠狠拍一下,刚刚收好的伤口溢出血液。
“嘶……”
脸色惨白,贝轻被砍的时候都没这么疼。
已经止血的伤口火辣辣的,萌生的困倦感荡然无存:
“那是胡椒粉吗?”
“你可以不要啊。”
收好药箱,林一转头,一猫一熊乖巧听话的站起来,高举双爪。
狗子狗眼瞪亮,惊恐的缩在挎包里,这两只大家伙超出了它的认知。
坐骑有了,大猫曾经产生过反抗的念头,可看着笨熊被打断熊腿然后扔到自己面前,牠抱着残刀,剃了个滑稽的造型,露出从心的笑容。
和动物特别有缘吧,贝轻阻止了林吃野味的想法,才不是不想搬行李。
夜晚。
可以感觉到伤口已经结痂,军产的都是黑科技,了不起。
看着他拿着刀石细细磨掉缺口,林咬着筷子一晃一晃:
“那种东西扔掉吧,箱子里准备了好几把。”
“当收藏品,我喜欢它。”
贝轻看着已经失去作用的弯刀,还是有些缺口,可是看起来更有味道。
砍死第一个的时候脑海里就传来机械的声音,所谓经验值有种冒险者的感觉,能理解的只有杀死强大的敌人就会得到奖励,腹黑,但是挺靠谱的,否则他也不会做这些不要命的事情。
贝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平平淡淡多好啊。
他看向林:
“呐,你为什么会这么厉害?”
“砍怪啊。”
笑着,林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
采集者曾经是很庞大的组织,主动外出的偏执狂,固执,暴戾,却可以和谐共处,打闹得再厉害砍架时都不会插队友一刀。
清理城市甚至比军队还快,初期断水断电,武器被不知名的力量削弱,活尸的感染力也没有变成现在这个程度,可就算这样,比起内斗,人民更喜欢笑然面对危险,拿起自绝袋冲进尸群,像个傻瓜一样。
为什么呢?
林出神的看着月色,那天也是这样。
那侧脸看得恍然,挥砍时贝轻常常感到茫然,是否值得或者为了什么,安心当条米虫不好吗,投靠军队就能得到不错的待遇。
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而已。
这种问题很过分吧,贝轻觉得有些东西总是要面对:
“你家人呢?”
“死掉了。”
林浅笑着,好像最平常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