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告别满脸懵逼的社长,答应是这样,夜生活却不属于自己。
次日。
时间有些早,吃过早餐,简单打扫下,只是有些霉沉的被褥无可奈何,南方的天气总是不赏脸。
离开出租房,路过校区很快就能看见一些抱书念叨的学生,听起来是某篇文章或名人语录,本国的外国的,逼格让这个假理科狗悻悻退却,只感觉欣欣向荣的朝气让自己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来到社团区域,说起来奇怪,晚上热闹的地方早上却安静得过分,敲了敲门,虚掩的门口一下子被推开,只见社长一边对着手机屏幕亲昵着一边傻笑吸溜面条。
“咳。”
“!”
慌乱的收起手机,却无意间倾翻了碗,看着被酱汁染黑的文件,一下子就委屈了。
文呆呆的脸庞还是那副缺乏血色的样子,头发油油的,怕又是通宵。
也不算初来乍到了,可每次进来都显得异常尴尬,社长还是懵逼状态,贝轻就已经捡起被染黑的文件,那是一份画稿,男性角色底图,两两相拥的样子。
她涨红了脸,贝轻又轻咳一声,道了个歉。
尴尬的时候揽事情做,勤快总不会错的。
扫视一遍就能找到位置,一问一答很快就上手,网络搬砖本就是很简单的事情。
社团人数不好说,搬砖黑商电竞三大派系,就连桌游手游视频剪辑短拍视频都算,杂七杂八的,能博个教室也不是没有道理,学校懒得管,全部丟一起,位置大,投票分地盘,水电自理,不把房子拆了也没谁管你。
吃枣药丸什么的,来学校如果不是为了学习或者增加人脉关系,那就毫无意义,至于混日子还是搞个大新闻心里有点哔数,挂科不给毕业证,其余怎么随意,都是成年人。
坐了一早上,或许是时间不对,同伴没有出现,贝轻觉得骨头痒痒,锻炼习惯了,少一天就浑身难受。
社长很木纳,时常像只受惊的小兽一惊一乍,平时愣愣的对着屏幕,痴笑着什么,呆滞的目光又像有什么灵动的东西浮现。
插不上话题,没混熟,阿宅在陌生人和熟人前完全不是一个模样。
——又是一个人做饭啊……
肚子饿了,中午总得吃点好的。
离座,可以感觉到社长浑身绷紧,目光也在飘来,叹了下,贝轻就把刷好的游戏币上交到主仓库,想要离开时,一道身影拦住自己。
“那…那个,工…工资合同。”
像是拼尽全力,明明是老板却没有半点底气。
接过看了下,问题不大,分成制,多劳多得,时间不限,六成个人所得,两成社团资金,两成老板收入,长签有加成,不许如何如何,违约者按签订时间的收益三倍赔偿,违规巴拉巴拉……
亲兄弟明算账,一式三份签下,笑道:
“加油。”
“嗯。”
……
……
在超市挑了些河虾和牛肉,做菜能便宜太多也符合自己口味,只是柜台小姐目光有些怪异,毕竟一个人的份量看起来更像在找茬。
蒸了些虾仁,掐生粉和醋汁很简单了,把肉和青菜也是和饭一起丟电饭锅,出来再撒点酱油,吃完,看着锅里远远多余需求的饭量,有些遗憾,流浪猫都和自己混熟了。
闲暇就搓多次澡,总觉得身上有股洗不掉的血腥味,有些干燥的脸也用洗面奶去了几遍油,尽可能的彻底,好像能洗掉死亡的残影。
泡着浴缸,找不到头绪,安逸的环境充满虚幻,种种景象都能联想到别的画面,不现实的既视感,总觉得自己该干些什么。
——戾气上头?
贝轻想着。
曾经看别人说什么杀气戾气,现在理解了,控制问题,战争后遗症就是最好的例子。
悸动就此盖过,毛孔舒张,舒坦却没有缓解神经,擦干就赤条条的躺下,如果是林一定会一巴掌糊自己脸上,嚷嚷这个习惯容易如何如何,然而自己的住处是安全的,偶尔也想偷懒一下。
……
……
闹钟如期响起,明明尽职尽责却被人诟病。
洗把脸就出发,踏进活动室就能看见十几名形形色色的学生在桌前游戏,率先一人望向贝轻,扭头就和伙伴讨论什么,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一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领地里。
——游戏圈子很小吧。
贝轻没有结识的意图,就走进电脑室,推开门口就是噼里啪啦的键盘声还有一众女大学生。
早上是寂静,现在是炸了锅的鱼塘,游乐园一样堆满各种零食玩具,活力十足的姑娘们嚷嚷着八卦,看见别人也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激起了更大的兴趣,好像可乐里扔了枚曼妥思。
自己做过什么,贝轻心里有点哔数,努力消除存在感,低沉的模样完全回归到当初死宅的日子,可惜他没想到别人脱线至这种程度。
感觉到羽绒服被戳了戳,背后立刻就传来不可置信的声音:
“真的哎,他就是晚会的那个小姐姐!!”
“……”
蛮难受的,垃圾二五仔,说好的大家闭嘴领奖领学分,转头就卖给新闻部的学妹了。
得意忘形的家伙还想跟进一步,手被贝轻挡开,扒黑历史最讨厌了:
“别闹了,上班时间。”
“切。”
这才作罢,只是没有什么严肃感,和朋友打闹也不忘囔咕几句,完全没有放弃好奇心。
气氛还可以,学生党就该无忧无虑,只是吵闹的环境很不适应。
感觉到别人不适,社长摘下耳机,怯弱的靠近,语气软软的:
“抱歉,文理她就是这样,其实人不错的。”
“还好。”
应付着,老苟也有些语塞,那天自己迷了心窍才会答应,当个砍头狂魔多好,公认钢铁直男就没人找你演个什么破戏。
尬得要死,有意无意的眼神瞥得自己起鸡皮疙瘩,明明是帮忙好意,结果惹了一屁股屎。
耳机隔绝世界,敲着节奏感,努力让自己把不堪回首的东西忘掉,试图开音乐平静下来,安静宁和反而让更多东西被刨出来,下意识联想甚至和脑洞配合起来,这时想开嗨歌盖过去,另类风格和审美偏差产生的尬意让自己感觉旁人的目光愈加强烈。
强忍着拔腿就跑的冲动,混迹在女人堆里简直是折磨,没说话都觉得难受,害羞……不,没有,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