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彪看见叶世南二人进了店,热情高涨地说道“怎么样,西岩寺住宿环境不错吧!我之前去参观过一次,那规格简直是王府级别的,住在里面真是享受啊。”
见二人不出声,张彪感到有些不对劲,便没有再出声了。只是端上茶水,招呼二人坐下,还是原来二楼靠窗的那个位置。
叶世南坐下后对张彪说道:“来三斤娘酒,再来些下酒菜。”
张彪把一坛娘酒、蚝仔烙、炸牛肉丸、小炒皇、秘制酱骨架等摆满一桌后也坐了下来。叶世南斟满了三杯娘酒后,对着他们二人说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干了。”
三人举杯一饮而尽,张彪给三个空杯斟满后说道:“有喜事的时候要跟兄弟我分享,有什么愁事也当让我分担些才是。叶世南便将曹景休在青莲寺和西岩寺的遭遇向张彪叙说一番。
张彪听完也是义愤填膺地说道:“自己不收就算了,还禁止所有寺院都不准收,都是些窝里横的败类。他们都是些王八蛋,但酒确是好东西。来,干了。”三人又是一饮而尽。
张彪拿起一块酱骨架递给曹景休说道:“兄弟,如今的世道我们难以改变,只是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世间道路千万条,不必非走修行这条路不可,康庄大道多得是。其他大道走出去照样是一片开阔天地。就像我,之前在虎卫镖局学武术,后来出来学了厨艺。现在虽然不能说是大富大贵,但是开个小店也是安逸潇洒。”
曹景休悲痛的说道:“世间道路千万条!世间道路千万条!如果有得选择,我也想一家人整整齐齐过活。就算是日复一日耕田劳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也是幸福安稳的日子。谁想背井离乡在此学那什么法术。”
是啊,有时候你看似平淡无奇的生活,却是别人求之不得的向往。但是命运有时候就是喜欢戏弄人,你想要的偏不给你。你想安逸,它偏要你颠沛流离。
只是有时候,你以为是命运给你套上了枷锁,让你受尽折磨,历经千般磨难。但结果却有可能是,你身上的枷锁是恶人给你带上的,为了他的野心,把你当做一个棋子,安排着你的命运。为了他的大局,你这颗棋子只能任其摆布。
不知是悲伤过度还是怎滴,曹景休突然感到胸闷难耐,头晕目眩,呼吸困难。他赶忙趴在桌子上,调动磁场理顺血气,抑制疼痛。用了十息的时间,方才有所缓解,但还是难受异常。
叶世南和张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是曹景休伤心过度,趴在桌子上流泪呢。赶忙起身安慰,直到曹景休抬起头,才发现他脸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才发现不对劲。慌得张彪赶紧下楼找来一粒桃金娘干果给曹景休服下。
曹景休服下桃金娘干果后,血气通顺了好多,对着二人谢道:“好些了,谢谢,谢谢。”
“差点被你吓死,你这是什么病?怎么突然这样?”
“我自幼经脉闭塞,血气郁积,每天都要做功课调理,刚可能是喝了几杯酒刺激到了。彪哥你刚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立马血气就通畅了许多。”
张彪说道:“那是我老婆前几日去墟市排队领的桃金娘干果。”
曹景休好奇地问道:“桃金娘果子有这么神奇的效果吗?怎么感觉跟之前吃的桃金娘果子味道不一样啊?墟市哪里有得领?”
叶世南抢着答道:“每逢墟日,何仙姑就会在墟市上免费派发这能医百病的桃金娘干果。今日刚好是墟日,我们现在赶过去要一些来备用,她应该还在。”
说完叶世南便拉着曹景休往墟市赶去,张彪要看店,便没有跟着去了。
在赶往墟市的路上,曹景休又看到了那位穿着发白法袍的大叔蹲在八角井旁洗米饭。那大叔跟上次一样,将碗里的米饭放在笊篱里洗过,然后抓起来塞进嘴里咀嚼咽下。由于赶时间,曹景休也没停下来,只是越发的好奇。
一路小跑,终于来到了墟市,墟市快要闭市了,人不多了。叶世南拉着曹景休跟到一支十几人的队伍后面排队,队伍前面有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位长发披肩的女子。一眼望去,确实是仙气十足,只是为什么叫仙姑,不叫仙女呢?她的年纪看起来也不大,叫仙女更符合她的气质。
然而,曹景休没有再细看仙姑,他更好奇刚才的洗饭大叔,问了叶世南其中的缘由。
叶世南一脸惋惜地说道:“他叫甄贤墩,无遮法宗的大弟子,有很高的法术天赋,之前一直是无遮法宗最器重的弟子,也是最有望继承法宗衣钵的人,但是后来,他突然疯了。传说当时他悟出一种新的法术,正在修炼的时候听到他师傅无遮法宗突然圆寂,然后走火入魔疯了。后来就离寺出走,每日疯疯癫癫地在街头流浪,靠好心人施舍饭菜过活。但是不管是谁施舍的饭菜,他都要用八角井里的水洗过才吃,说是不干净。挺惨的,那么出类拔萃的一个人就这样变成了疯子。”
听完缘由,曹景休也心生怜悯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上天给了他异于常人的天赋,却又让他坠入疯魔道。”
“呵呵,怕是有人一手遮天,操纵天意。”
曹景休觉得话里有话,继续追问道:“什么意思,背后有故事?”
“不清楚,我乱猜的。轮到你了。”叶世南推了一下曹景休。
曹景休回过身看见了桌子后面的何仙姑正在对他微笑道:“你是什么症状?”
那仙姑确是仙气十足,眉如翠羽,肌似羊脂,长发披肩,笑露皓齿,真是应了那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果真是仙气十足。
“感觉胸闷头晕,浑身不舒服。”
“把手伸出来,把把你的脉象。”
约莫过了十息的时间,何仙姑收回玉指说道:“你的经脉闭塞,血气积郁,似乎是多年的顽疾,并且是越来越严重。”
“正是,我自小经脉闭塞,血气不通,靠每天练功调理血气。刚才喝了点酒,然后就胸闷难耐,头晕目眩。”
何仙姑点点头道:“以后不能喝酒了,喝酒会加重病症。我这里有几个桃金娘干果,你带回去,感觉病情严重时吃一粒,虽然不能根治,但是会有所缓解。”
“好,谢谢,那有没有根治的办法?”
何仙姑眉头微皱,思索了一会道:“根治的办法我没有,但是有一种东西佩戴在身上可以通经络,调顺血气。”
曹景休一脸期待地问道:“什么东西?”
“青鱼石!青鱼石能活血化瘀,通经脉血气,但是普通的青鱼石对你作用不大。汤城东一百里处有座蜈蚣山,山谷深处有一处青鱼潭,那里青鱼成群,里面有一条巨大的青鱼王。如果能将其体内的青鱼石取出,佩戴在身,虽然还是不能彻底通络你全身的血气,但至少能够让你的经络在一定程度上疏解,缓解气血的郁积。”
叶世南方才一直没说话,此时忍不住插嘴道:“去青鱼潭必定要上蜈蚣山,那山上有着无数成精的蜈蚣虫、黑色恶俎、钳虫。最可怕的是触龙神,据说它还没死,带着它的两个卫士:邪恶钳虫蛰伏在山谷深处。不知道有多少勇士死在山谷里,所以蜈蚣山谷也被成为死亡山谷。”
“没错,那里凶险异常,十人进一人还,回来的人都说那里的经历是一场噩梦。”何仙姑又补充道:“练好本事去试试或许有转机,一直这样耗下去就只能等死。”
接过五粒桃金娘,两人谢别何仙姑便往回走,走去叶世南的家。其实不能算是家,只能算是临时住所。他原本不想来南法寺学习的,被爷爷硬逼着过来。后来又闹别扭说在南法寺住不习惯,他爷爷便在汤城买了一处房子让他自己住,好安心学习法术。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一处枇杷园,天色渐暗,细雨飘飘,凉意阵阵。枇杷园内几位农夫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拿着高枝剪正在采摘枇杷果。
长长的高枝剪将枇杷果连枝带叶剪下来,刚好掉在几位农妇高举过头顶的竹篮内。旁边还有一群戴着小斗笠,披着小蓑衣的孩子正弯腰在地面上捡捨掉落在地上的散果。虽然冒雨做农活,但是一家人齐上阵,其乐融融,虽累犹甜。
穿过枇杷园便看见一座小院子,一丈高的白色围墙将里面的两层小屋遮挡了大半,只能看到二楼的灰色坡屋顶。林中小院,幽静却不失人烟气息,别有一番意境。
走到院子的木门前,叶世南扯着嗓子喊道“陈叔开门啊。”不一会,一个中年男子打开了木门并问候道:“回来啦?吃过晚饭了没?”
叶世南边往里边走边说道:“还没呢,这个是我的小伙伴,晚上要在这住。”
曹景休赶忙说:“不了,我晚上要回去。”
“回去做啥,天黑路滑,在这住就好了。”
就在两人往屋里走的时候,一只大鸡跑了过来用头蹭蹭叶世南的小腿。
曹景休好奇的问道:“你家的鸡这么有灵性啊,跟你这么亲近。”
叶世南白了一眼道:“看清楚,这是鸡么?”
被叶世南一说,曹景休又仔细观察了一会,说道:“这体型好像比一般的鸡大些,嘴也长些大些,脚也大些,羽毛也大片些,好奇怪的感觉。”
叶世南一脸得意地说道:“知道这是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