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还在捞审神者[综]》 56.为国奋斗直至死亡

    “洛特斯, 如果你是来为那个逆子求情的话，就不用说了。”

    正在处理公文的腓特烈·威廉一世头也不回的说，拿着羽毛笔在羊皮纸上书写着什么。

    “国王陛下, 这已经是第十八个月了。”

    红莲恪守礼节的站在离国王两三米外的地方, 眉目带着一丝急切，提醒道。

    就算是意志再坚定的人，也终究是个人类, 虽说吃穿不愁，平时她也会去和三王子殿下交流, 但是被囚禁十八个月这么长的时间，精神和心理都会出问题的。

    “我知道。”

    “王太子殿下他知道错了, 您”

    “弗里德里希已经不是王储了, 但他还是我的儿子, 等他反省好了, 我会放他出来的。”

    腓特烈·威廉一世打断洛特斯的话，不近人情的说，始终没有抬起头来看对方一眼。暴君之类的单词, 都可以使用在此时的他身上。

    “国王陛下”

    红莲又唤了国王一声, 没有得到回应，便沉默着退下了, 神色黯然。

    腓特烈·威廉一世拿着羽毛笔, 迟迟写不下一个字, 废立王储的事情在王朝上争论不休, 各种各样令人头疼的事情一起涌上来。他干脆的扔下了廉价的羽毛笔, 陷入了自己思绪当中。

    “士兵，带三王子去军事法庭，我要亲自充当首席法官。”

    在侍卫犹豫着要不要按照国王陛下以前的吩咐在这个时候提醒国王陛下之时，终于看到仿佛一尊沉静威严的雕像的国王陛下疲惫的往后靠在木椅上，叹息一般的吩咐道。

    “是！”

    听到门内士兵中气十足的应答声，一直悄悄站在门外偷听的红莲心里一惊，慌忙向囚禁三王子殿下的监牢跑去。

    必须提前告知王子殿下，让王子殿下有个准备才是，被命运女神所眷顾着，不应该折损在这里。

    监牢里，弗里德里希正在精读治国练兵之类的书籍，这让奉命监督三王子一举一动的士兵感到不可思议，三王子对军事的厌恶是人尽皆知的，没想到还会有主动索要军事书籍的一天。

    “殿下！您做好准备，国王陛下要派人带您去军事法庭，还会亲自担任首席法官，您好好表现，会被陛下赦免的。”

    红莲总算抢在来传令的士兵前面来到了监狱，她匆忙的停在铁栏杆前，简明扼要的说道。

    说完她才发现，本该还在军事基地训练的基尔也在这里，看样子还和三王子相谈甚欢。红莲狐疑的看了一眼弗里德里希，又扭头看了一眼基尔，确定自己没看错人。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谢谢你，洛特斯。”

    可能是经历好友被自己的父亲下令斩首的事情所刺激，又或者是被囚禁的时间太长，弗里德里希看上去明显成熟稳重了不少。

    他合上手中做了满满笔记的军事书籍，对黑发金眸的少女笑了笑，湛蓝的眼眸却平静无波，可见他早已猜到了这个消息。

    很快就有士兵来把沦为阶下囚的三王子殿下带去了军事法庭，红莲想要跟着去，却还是理智的克制住了，这并不是她一振刀能参与的事情。

    再者，已经不再年轻的国王陛下，和年轻力壮、博学多才的三王子殿下站在一起谁都知道应该选择哪位。

    还有，站在三王子殿下身边的、属于国家的意志

    红莲并不担心王子殿下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肃穆的军事法庭，陪审团和法官已经就位，暂时充当首席法官的国王看着下方似乎成长了不少的儿子，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欣慰，很快又隐藏了起来，换成了严肃。

    “你是否同英/格/兰泄露过国家的任何情报？”

    这是身为国王盘问了犯了叛国罪的军人的第一百七十七个问题。

    “我没有。”

    王子殿下对答如流的姿态赢得了不少陪审团员的好感。

    “你是否依然忠诚于普/鲁/士？”

    最后一个问题，也是第一百七十八个问题，是作为父亲，想要问自己的儿子的。

    “我从未有过任何背叛普/鲁/士的想法。”

    弗里德里希一直沉着冷静的表情变了变，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垂在身侧的手握拳，克制住了怒火。

    “那么我宣布，你依然是普/鲁/士王国的王储。”

    在众人惊讶的视线中，腓特烈·威廉一世一锤定音。

    ——

    距离三王子殿下重新被立为王储已经过去两年多了，在这期间发生了许多事端都不足为外人道也，唯一不变的，恐怕就是这两父子之间的关系依旧恶劣了吧。

    “弗里德里希，你已经长大了，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你觉得和你在昨天的宴会上跳舞的那个女孩怎么样？”

    腓特烈·威廉一世直言道，用他那双锐利的鹰目紧盯着面前一身普/鲁/士蓝军装、身材高大挺拔的优雅青年。

    王朝的亲奥势力一直在给他施加压力，不得已的，他同意了牺牲儿子的婚姻去换取奥/地/利的支持。

    “奥/地/利皇后的侄女？”

    弗里德里希微微思索一下，就想起了宴会上的那位贵族小姐是谁，他对自己的婚姻大事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心知肚明，也知道他的父王作为一个冷酷的政客绝对会插手此事。

    “伊丽莎白是个好女孩，你会喜欢她的，我准备为你们安排婚礼，就在六月十二日成婚。”

    果然，腓特烈·威廉一世说出了他意料之中的话，并且态度强硬。

    “父王，成婚后，我想请命前往萨/伏/依的欧根亲王身边学习军事。”

    弗里德里希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一直戴在身上贴近心口位置的鼻烟壶隐隐发烫，这是好友曾送给他的，也算是好友的遗物。

    欧根亲王是奥/地/利人。

    即使注定要和一个只有利益关系的女人结婚，不如把自己能从这场婚姻中所能得到的利益最大化。

    现在正值波/兰王位继承战争，神/圣/罗/马/帝/国陆军元帅欧根亲王奉命参战，这位欧洲第一名将战□□号如雷贯耳。

    他曾在大/土/耳/其/战争期间，在中/欧和巴/尔/干三度击溃土军，大同盟战争和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时期，两度与法军交战，并将法/国逐出意/大/利。

    当时的军队中还有一位不知名的士兵在军营中为欧根亲王谱写了一曲颂歌《高贵的骑士》，便是对一位帝国元帅最大的赞誉了。

    “欧根亲王已经老迈年高了，你能从欧根那里学到什么？”

    腓特烈·威廉一世对欧根亲王的态度算不上好。

    若非欧根亲王反对把血统尊贵无比的玛丽娅·特蕾莎公主嫁给弗里德里希，怎么轮得到伊丽莎白来做普/鲁/士王储的王妃。

    “我以为，这是交易。”

    已经长大成人、初尝权利滋味的弗里德里希淡淡的说，平静的与目光一凛的国王陛下对视。

    “去试穿一下婚礼的礼服吧。”

    看着青年那双与自己年轻时极为相似的蓝眼睛，腓特烈·威廉一世收回视线，如此妥协道，流露出疲惫的神色。

    “是。”

    第一次在父子的交锋中赢得胜利的弗里德里希恭敬却也疏离的低着头，没有看到他父王的表情。

    ——

    成婚后的生活除了每月会参加更多的宴会外没有什么改变。

    弗里德里希站在全身镜前整理衣着，他作为王储要代替近年来身体不太好的国王陛下去出席一个重要的会议。

    “储妃，怎么了？”

    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弗里德里希眉头一皱，挣脱对方的怀抱，冷淡的问。

    “殿下，您就不能抽时间多陪陪我吗？”

    婚后与温文尔雅的丈夫聚少离多，伊丽莎白心里的情绪已经憋了很久了，弗里德里希基本上和她分居，只在节庆场合一同出现，平时他们连面都见不到。

    奥/地/利皇室那边又在催促她赶快诞下拥有两国血脉的子嗣，哪怕是公主也好，反正在奥/地/利公主也是有王位继承权的，她的母亲甚至暗示她亲自送给身为普/鲁/士王储的丈夫一个情妇。

    本来以为是丈夫心里有人了，可是又没见丈夫和哪个女人有密切来往，伊丽莎白也是没有办法了。

    “抱歉，伊丽莎白，我还要处理工作。”

    欧根亲王几乎从不对人谈及个人感情的状况，并且终身未婚无子女，王储殿下似乎连这一点也有模有样的学了去，每到这个时候就用工作来搪塞她。

    在奥/地/利也是颇为受宠的伊丽莎白刚要发怒，质问对方有没有把她当做他的妻子，就被慌慌张张到来的女仆打断了。

    “国王陛下要储妃和王太子殿下立刻去见他！”

    想到了父王的病情，弗里德里希抿着唇，率先快步向国王的寝宫赶去，伊丽莎白没办法，只好提着裙子跟上。

    红莲和基尔已经守在了老国王的床前，见王储和王储妃赶来了，自觉的站到一边给这对夫妇腾出位置。

    “弗里德里希，咳咳你向普/鲁/士发誓咳，不会对伊丽莎白不忠。”

    躺在病床上不停咳嗽的腓特烈·威廉一世声音嘶哑，听的令人很不舒服。

    虽然知道老国王这么说只是为了国家的利益，伊丽莎白不由面上一喜。

    “我发誓。”

    本来就没有打算再找一个女人结婚的弗里德里希听话的说道，神色复杂。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记忆中总是威风凛凛父王的模样消失了，渐渐的被眼前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头发花白、目光浑浊的样子所取代。

    手持圣经的神父开始布道了。

    当腓特烈·威廉一世听到神父说到“人赤/裸着来到这个世上，也将赤/裸着死去”的时候，在病榻上挣扎着试图坐起来，他竟然成功了。

    “怎么能赤/裸着死去！我要穿上我的军装！”

    老国王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目光炯炯有神，准备吩咐侍卫去拿他的军装。

    “父亲！”

    知道这是人临死前回光返照现象，弗里德里希一时不忍，抓住了他父亲抬起的那只消瘦的手，低声喊到。

    “我的事业后继有人，我死而无憾。”

    浑浊的双眼看到了手持黑色镰刀的死神，弥留之际的腓特烈·威廉一世注视着他已经成长为一个优秀国王的儿子，说出了活着的最后一句话。

    抬起的手，无力的垂下。

    ——

    “陛下，这是老国王的遗物，我认为您应该看看。”

    红莲估摸着新任国王的心情还算好，小心翼翼的把一本书递了过去，这本书在老国王死后就发表了，她也是偶然看到的。

    腓特烈二世垂眸接过，看着书本封面上写着的《政/治遗嘱》几个单词，随意的翻开了几页，碰巧看到了这么一段话：

    “我的一生小心翼翼，以不让奥/地/利皇室对普/鲁/士的力量产生嫉恨。因此，我拼命追求实际上完全不感兴趣的两样东西:金钱与巨人士兵。但只有在这样伪装的怪癖下，我才能聚集大量的财富与一支强大的军队，而不被奥/地/利所注意。现在这些遗产由我的继承人任意使用，而他不再需要我使用过的面具”[注1]

    看完这本薄薄的书，腓特烈二世沉默了很久很久。

    “父亲，我会做到的，我继承了您留下的强大富足的王国，也会继续把普/鲁/士、建设成欧洲最强大的国家。”

    他深邃如海的蓝色眼眸再次绽放出应有的光彩，星辰大海都在其中。

    您生前所做的一切努力、所希望看到的这个国家强大的一切，我都会继续为之奋斗，直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