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默寒的体质是真的强悍,当“寒劫”带来的恐怖能量肆虐在他的体内时,不仅没有当场自爆而亡,反而只是晕倒了片刻。
光是依靠不同于常人的“玄寒冰魄”体质,自动吸收起了周围浓郁的寒属性灵气,就又重新站了起来。
这要是换做一般人,早就一命归天了,哪还能像他一样一路跌撞堪险地乱走回到庭院。
此时的他也不好受,全身上下尽染血红,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尤其是体内的五脏六腑都被炸得移了位,隐隐可从模肉中看到里面残陷的器官。
可他现在就像个深度发狂的疯子,癫狂地怒火攻心,丝毫感受不到身体的不适。
直到撞地四肢都快断裂了,没有一点力气了,他才消停下来,靠在一个墙角,目光呆滞,像是还沉轮在失败的绞痛中。
少女见他疯够了,才轻移莲步,蹲在他的身旁。
伸出芊芊玉手想要轻扶在这怜人的脸上。
每刻的举止,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圣仪淡雅,再配合身着精致圣白的霓裳,纵使身处在这片狼藉的庭院中,也如出淤泥而不染般,不沾一毫污秽。
默寒的脸此时可以说是包着一层碎皮的骨头,活像一个怪物一般。
不过在少女的触摸下,还是能感受到玉手的细腻丝滑。
默寒的眼眸是全身上下唯一没有沾染血色的地方,也是最显生机之光的地方。
他别过了头,看着这同样注视自己的少女,她是那么的美,美的不食人间烟火,胜似九天仙女。
致棱的瓜子脸上嵌着一对如星辰般的美眸,三千顺丝没有过多的修饰,恰是一瀑布流出的柔水,无风自摇,道出无限诗意。
光是盯着她深邃的眸珠,就会让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默寒看的越来越痴,仿似忘却了一切,不过后一秒他的眼中就逝过一丝精茫,重新充满了顽傲。
“你很美,不过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之色,那样子很可悲,冰棋!”默寒紧盯着她烁明的眼眸,冷冷说道。
冰棋听后片刻的失神,欲要说话。
却被默寒伶俐的目光吓了回去,他竟伸手狠狠地推向了自己的肩膀。
这猝不及防的一击没有将冰棋推开,默寒反而因此受力滑倒在地。
推人不成反而被震的倒下了,这是多么的丟人难堪,其耻怎能忍受,默寒甫一就狰扎站了起来。
冷凝看着同样站起来的冰棋,骤然嘶吼道:“滚开!我不想看到你,更不需要你假惺惺的眼神!我看着就恶心!”
冰棋没想到他会将自己说得这么恶劣,自己真的只是想过来劝慰他的。
“他真的不是以前的默寒了,那坚毅开朗的性格也不在了,”
再看看他那凶恶的眼神,冰棋或许是出于委屈,亦是出于积怨,一时竟忍不住出手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回荡在着空荡荡的庭院,默寒嘴部都被扇变形了,那是冰棋打的,默寒捂着裸露的脸骇,诧异地看着她。
其实冰棋也没有使多大的力,纯粹是他受的伤太重了,这不轻不重的一下,才将他打成那样。
默寒隐隐吃痛,不再有所做作,一脸凶恶地看着她:“你敢打我……”
冰棋见他面色还不改,再一次的……
啪!
又是一记嘹亮的耳光。
默寒睁着大眼,不可置疑地瞪着她。
连二的被人扇打,岂还能容忍不还手,默寒管你什么怜香惜玉,挥舞残缺的拳头就打了过去。
冰棋只一个侧身,默寒就打空了。
反手一挥就将他牢牢制服住,缓然微斥道:“第一下,是替你父亲打的,你有什么骄傲的资本,这还不是你父亲给的,第二下,是替你自己打的,希望你能恢复点意识,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这根本就不是以前的你!”
冰棋的声音虽然是呵斥但却异常的委婉好听,可默寒根本就感觉不到这音律,更听不懂她说什么。
一直瞪着愤愤的俐目,狠毒地咒视。
呵斥完,见他依旧没有悔改觉悟,反而变本加厉地瞪着自己。
冰棋又一巴掌呼在懵怒中的默寒。
这还得了,他差点就要狂叫了,事不过三,你还接二连三的扇,是不是打上瘾了。
“这最后一下,是替我打的,怪我自作多情,自取其辱!”
说完,头也不回地夺门而走了。
看着她快速地离去,默寒哑然大怒,却只能卷缩在墙角失声苍然大笑,自己连一个小女孩都打不过,好可悲,好可叹啊!
却没有注意到冰棋转角时,珠饰眼眶中泛起的泪光,悄然落下。
有的只是心中那份孤凉地苍茫,无助地大笑。
咳咳!默寒大笑声中夹杂着止不住地咳嗽声,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呼出的气息越来越凝重,也越来越薄弱。
“啊!好痛,我这是要死了吗?”默寒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像是突然倒在一处冰冷渗骨的冰窟中,慢慢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又像是看到狰狞的死神微笑地在向他招手,自己还欣然前去了。
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没想到在濒死之际才会恢复自我,之前的自己那确实不是自己,是心底里替住的一个恶魔。
他像是感觉到了生命的流逝,已经感受不到丝毫的痛苦了,只有无边的黑暗。
就在这时,一记蓝光飚射进他的眉心,传达来一股炽烈感,驱散了这无边的黑暗。
默寒宛如在鬼门槽口走了一遭,就看到一道耀眼的寒光照笼在身上,就被传送了回去,重新接受身躯所传来无情的痛苦。
啊!默寒失口大叫起来,不停的抱着头扭曲翻滚着,头痛欲裂,身心欲炸。
想必是那道蓝光在他体中起了作用,将他的生命从阴曹地府中接管了回来,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
虽然他看上去非常的痛苦,但他破碎的身躯正以肉眼可见般的速度缓缓复原着。
排出体内的各种污秽之物,器官经过重塑又跳动起来,残缺的躯干也重新生长接壤。
逝去的生命又悄然而返,唤醒躯体的勃勃生机,不知是该痛苦还是庆幸。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默寒对身体涌来的不适感已经麻木了,但就是睁不开双眼。
一星期后
庭院中,秦曦守在床榻边愁眉地看着躺在上面的人。
那人正是几天前,经过痛不欲生的蓝光洗礼后撑到现在的默寒,显然他抗了下来,可至今也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不过好在经过灵丹师的检测,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要知道当初他引发“寒劫”遭到的反噬有多严重,众目所见无不骇然。
他已经人无完人,说他只剩副残骸也不为过,可找到他的时候,却发现他不仅完璧无损,体内的气息也出奇的稳定,丝毫看不出是遭受过大劫大难的人物。
这不得不说是件诡异而又值得庆幸的一件事。
默寒的呼吸越来越有序,从无眠的梦境中走了出来。
经历的这些事在他看来,就像做了一场恶梦一样,而现在是该苏醒的时候了。
兀自睁开伶乏的双眼,这次眼神中不再有困惑,不再有莫名的狂暴,有的只是清晰果断。
入眼所见就是一张美艳绝伦的面孔,“那是自己的母亲,她好像很伤心。”
默寒感叹自己的不孝令她担心了,虚弱的说到:“妈,我没什么大碍,你不必挂在心上。”
秦曦见默寒终于醒了,即使早就知道他的身体无恙反而很强健,但难免还是存有一点担虑。
当时他受这么重的伤,还能回到自己的庭院,破碎的身躯还会主动恢复,这太离奇怪异了。
说出来一般人根本不会相信了,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不管怎么样,自己的儿子安然无恙就好。
秦曦关切地望着恢复血润的儿子面色,“寒儿你躺七天了,总算是醒了过来,感觉怎么样?”
“我睡了七天,”默寒疑虑了一下,记得自己只是做了一段很长的恶梦,没想到醒来后就七天了。
“你该不会还在怪罪你爸吧,你先好好调养身子,我会说他的,”秦曦见默寒愁展的样子,以为他还在在意默论之前说的话。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平常都是很在乎输赢的,尤其喜欢在多人的面前展示自己实力。
可那天却被默论无情的打脸了,还被那么多的弟子看到,对于他高傲的内心来说,只会如刀割般陷入深深地自负。
其实三年前的他并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他和纯真的小孩一样,也是一个性格开朗积极进取的活泼男孩,那份童真也在秦曦的见证下逐渐成长,所有人都对他充满了希望。
只是后来不知怎么了,他忽在一夜之间性情大变,成了一个冷酷十足,爱出风头的人。
可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永远都改变不了默寒就是自己儿子的事实,也改变不了自己对他的爱怜。
默寒恢复了意识,虽然不知道昏倒后发生了什么,但经过此次的另类重生。
他还是能记得以前发生的事的,心里顿时涌来一股愧疚感。
“妈,我不会怪罪父亲的,倒是让您俩劳神了,我会重新振作起来!恢复自我的!”默寒坚定的握了握拳,容光焕发精神为之一振。
秦曦听后,还以为他犯病了,伸出纤手敷在了他的额头上,自言自语道:“没发烧啊。”
默寒好不容易恢复自我,竟被当成发烧的病人,也只能暗暗苦笑了。
他也明白自己性情大变的那天晚上,估计是走火入魔了。
才导致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年时光,期间给周围人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尤其是仗着少宗主的身份无恶不作。
那时默论又在闭关修炼,无暇估计宗内的事,更别提出来管默寒了。
好在他做的错事也不是特别的出格,没有引起高层人员过多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