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燕传》 257.事发突然

    料理完马齐的丧事，已近六月，天气炎热，皇上到圆明园避暑，婳燕随即前往圆明园，皇上心疼婳燕这些日子消瘦，婳燕只是摆着手说无事，但是心中想着八哥和十二爷告诉自己的事情，皇上为什么突然调查自己与十六爷？虽想问，但是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夏日来，大概是天气燥热，理亲王弘皙做事越发嚣张，婳燕曾多次派人去告知十六爷，一来离理亲王远些，二来多多帮衬皇上。十六爷虽听，但是认为理亲王是不得多得的人才，不愿失去知交，婳燕只好叹口气，只希望最后十六不要做出错误的事情。

    九月，皇上以“诸处夤缘，肆行无耻”的含混罪名，将奉差在外的正黄旗满洲都统弘升革职锁拿，并返回紫禁城。

    十月初，宗人府议奏，康熙帝十六子庄亲子允禄与其子辈弘晳、弘升、弘昌、弘晈等人“结党营弘，往来诡秘”，议请分别予以惩处。十六爷故而停双俸，罢都统，谢客在府。

    婳燕第一时间得知此事时只能叹口气，只要十六爷不那么愚蠢的真的参与了，如今停职也无妨。

    婳燕在养心殿看着一拨又一拨的大臣奴才来禀告此事，婳燕听的都有些头疼，更何况是皇上了，让吴书来吩咐下一位大臣等午后再来，吴书来瞧一眼皇上点头应下，屋子里只有少数奴才，皇上与婳燕也清闲了耳朵，婳燕放下书步到皇上身边，拿起其中的一本奏折，翻来来瞧了一眼“弘皙此事虽有许多皇室贵族参与，但是你根基已稳，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何必听那些大臣左一句右一句的烦心。”

    皇上将奏章放下，看一眼婳燕，眼中带着浓浓的深意，婳燕被这眼望的不知所措“怎么这么看我？”

    “我今日将十六叔罢免官职，燕儿不会生气吧？”皇上转过头又拿起奏折，想了想问道。

    婳燕笑了笑“我当是什么事，罢了也好，让十六长长记性，别什么事都跟着瞎参与，又不是小孩子了。”

    “恩那燕儿当初为什么知道这件事？”皇上又问道。

    这句话说的让婳燕有些听不懂了，不由得疑惑的看着皇上“你说什么？”

    “没什么”皇上低声道，显然是不想在提。

    婳燕疑惑的看一眼皇上，抬手将皇上手中的奏折拿走，皇上皱眉眉头不满的看着婳燕“你干什么！”

    “到底是怎么了？你从来不会这么对我说话。”皇上从前哪里会有这么不高兴训斥婳燕的时候，这几日婳燕便觉得皇上哪里不对劲，可是她思来想去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今日，皇上早早就让大臣们一一禀告事宜，婳燕那时便觉得这气氛不对劲，相当不对劲，好似这些大臣都是来向她汇报的样子。

    “够了，朕现在很烦！”皇上抬手推推婳燕，婳燕后退几步“你你称呼自己为朕？”

    皇上深吸口气站起身看着婳燕，居高临下，威武霸气的样子，迫使着婳燕仰着头看着他“这几日我心情不大好，来人，请格格回冬暖阁休息。”

    婳燕看一眼进屋的奴才，好笑的望着皇上“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记得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是没有，可是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可以了吗？”皇上语气不善的说道。

    “你烦我了？就这几日你烦我了？”婳燕难以置信的看着皇上，这么几日他们朝夕相处，皇上前段时间还细心照顾这自己，虽然依旧是翻牌子，但是却为了婳燕拒绝了选秀，故而太后气急败坏，本以为这次选秀可以安插些自家侄女，这下好了计划又被打乱了。所以婳燕不认为皇上这么几日就会说烦自己，但是如今也不是生气的时候，婳燕只好顺了皇上的意思回了东暖阁。

    婳燕坐在软榻上左思右想，怎么想都想不出皇上为什么突然之间性情大变，若是奇怪的地方就是在三日天，那时候弘皙刚被查出谋逆的证据，虽然这几年都在盯着他们，可是这几日弘皙准备大动作，皇上若是在不动手就迟了，如此大刀阔斧的收拾起他们，对于十六爷的事她也没有多嘴求情，只是开始的时候说自己答应过雍正爷，最后希望留弘皙一命，如此也不算什么难事，也能给皇上留下仁慈念情的好名声。

    左思右想之后，婳燕怎么都想不出来，这几日皇上常常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甚至很多时候总是欲言又止，每日与往常是一样的，只是这几日的大臣多了起来，如今细细回想，总觉得这几位大臣是在透露什么消息一样，关于皇上打算如何调查都一一说着，生怕自己不清楚的样子。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只好让石青派人去查可是出什么大事，石青走的快，婳燕这厢担忧的坐不住，这么一想就到了晚间，想的婳燕脑仁都疼，石青还未回来倒是皇上来了，婳燕坐在软榻上看着皇上进屋，婳燕低着头心里头还是对皇上生气，皇上瞧见了叹口气，步到婳燕身边一言不发，婳燕看一眼皇上不打算说话的样子，自己也憋一肚子的气，自从自己与弘历再一起，生气的事是一件接着一件，有时候深深怀疑，自己与弘历到底是不是合适。

    皇上与婳燕开始了冷战，不过婳燕照旧是去养心殿，毕竟弘皙之事事关重大，当初那个遗诏却是最危险的存在，无论怎样自己都不可能置之不顾。

    三日后，这一日如往常一样，今日婳燕头有些疼，便没有去养心殿，独自在东暖阁歇着，婳燕闭目养神时皇上冷着脸的进屋，雪青瞧见了上去行礼，婳燕也睁开眼望一眼皇上，这几日两人很少说话，婳燕看一眼也没有说话，坐直了身子，皇上这时步到婳燕面前，抬手将纸张递到婳燕面前，婳燕疑惑的看一眼纸张。

    “你告诉朕，你是真心要帮我？还是你仍然在生气十七叔的事情，你要为了十七爷向我报仇？”皇上说罢，婳燕即可将纸张接过，一张一张的看着，越看越心惊胆战，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什么叫做自己传递消息给理亲王，什么叫做自己参与了谋反。

    婳燕拿着纸张抬起头看着皇上“这些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从未做过这些事，弘历，你怎么可以听这些片面之词！”

    “闭嘴！朕是皇上，朕的名讳是你可以说的吗！”皇上瞪着眼睛看着婳燕。

    婳燕抖着嘴，不敢相信的看着皇上“你说什么？你说你是皇上？你”

    “你还要朕如何相信你，这一张张不就是证据！朕那么爱你，你却为了别人来伤害朕！”说着皇上抓着婳燕的手向前一推，好在雪青上前扶着婳燕。

    “弘历我如何做也不可能会背叛你，那我何必帮你拿到这个皇位！”婳燕看着皇上说道。

    “你是朕的枕边人，我什么事情都告诉你，可你却一直骗我，骗我很有意思吗！这皇位我本就不想要，难道不是你逼着我吗！”皇上哑着嗓子的指着婳燕说着。

    婳燕后退两步难以置信的看着皇上，眼泪无声的落下，眼底带着无助“什么叫做我逼你”泪水慢慢的落下“你一直都这么想？”

    “来人，将格格带去静心阁！”皇上不想看到婳燕这么无声哭泣的样子，他的心也在痛，可是证据摆在他的面前，他如何也无法咽下这口气。

    婳燕看着皇上背过身的样子，突然一笑，含着泪的样子笑着，婳燕擦擦眼角的泪水，望着皇上的背影“皇上既然信这几页纸，而不信我这多年来对你的情意”既然皇上不想见她，她走，用不着让人请出去，她富察·婳燕还是有这些脸皮的。

    静心阁

    婳燕就这般被请到了静心阁，好在皇上并未限制婳燕的出行，只是去哪里都有人跟着而已，竹雅与青巧这几日都陪着婳燕身边，婳燕看到皇上送来的纸张就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只是自己就是在蠢也不会做背叛皇上的事情，皇上这人从未经历过挫折，显然是什么人言语一番就会听信，只是婳燕心中一直想着那日皇上说的逼他，这皇位不就皇上想要，她才为了他去求四爷，又想办法阻止弘皙，不然她何苦为他做这么多事，如今还来一句逼他，当真是可笑。

    竹雅和青巧都是五十多岁的老嬷嬷了，婳燕也不想让她们在做什么，而且现在她们主要负责寻找自己的身世问题，毕竟无论是尼姑庵还是大杂院都没有一丝消息，婳燕知道此事急不得，可还是日夜惦记。

    此前在养心殿伺候婳燕的奴才，逐渐到静心阁当值，反正婳燕也明白皇上的意思，从很早之前起自己对养心殿的监控慢慢放手，让吴书来去负责，而陈起忠年岁较大，调去了圆明园养老。这一日，婳燕刚用早膳，婳燕在到佛堂礼佛，皇后急匆匆的赶来，这段时间对于皇上与婳燕的事情她晓得，但是毕竟是吵架，她本以为皇上与婳燕过几日就会和好，可是今日她旁敲侧击的问皇上，皇上一脸不耐烦的模样，让皇后觉得此事并不简单，尤其是今早听说养心殿传出一些不利于婳燕的消息，皇后担心婳燕出事，故而急忙赶过来。

    雪青瞧见皇后焦急而来，上前问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姐姐可在？”皇后直言问道。

    “格格正在佛堂礼佛，娘娘不如到内殿等候片刻。”皇后点点头，让雪青去请格格过来议事。

    等婳燕瞧见皇后时，皇后站起身走到婳燕面前“姐姐，你如今怎么还坐的住！”

    “怎么了？”婳燕刚从佛堂出来，听闻皇后来的匆忙，便晓得是出了什么大事，不然皇后是不会突然而来，只是自己如今想到开，从佛经中了悟。

    “昨日晚间皇上到太后处用膳，随后就让吴书来去查一些事情，具体是什么我不得而知，可今早，吴书来派人说让我告诉姐姐一声，皇上那边知道一些姐姐的事，大发雷霆，让我想对策，而且养心殿来了许多大臣，前几日皇上就因为理亲王一事与姐姐生分，我生怕是谁又诬蔑姐姐，故而前来告诉姐姐一声，无论什么事，姐姐都需早做打算。”

    婳燕听着叹口气，只要是皇上认准的事，无论是真是假，总是要费一番口舌，可是自己已经没有那个心去一一解释了，皇后看着婳燕这般不打算理会的样子很是无奈“姐姐，若是你出事，无论是本家还是二伯家都是顶要的大事，而且太后最近极力要皇上选秀，若是日后恐怕对我们不利。”

    “我明白，只是如今我们不能慌张，我们家族根基深厚，就算是出事，无论是太后还是皇上都难以绊倒我们。”婳燕虽然这么安慰，可是皇后还是担心，婳燕叹口气“你记住，你只要是皇后，任何人都不会取代你的位子。”

    “是，但是若无子嗣，这皇后日后又算什么，我生怕有一日太后势大，我这皇后也是有名无实，慎妃这几日得意的狠，若是爬到我头上，当真是让人气急的事。”

    “不会的，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婳燕拍拍皇后的手背“吴书来让你通知我，必定是他认为极大的事情，此番我不知如何应对，若是我出事，还请你帮衬家中，我此前留有后手，若是我让人告知你危险，还请你必要时去让我八哥找十六爷，他手上有救我之命的东西，或者说绊倒太后的重要东西，我要是走投无路之时，还请你多多帮忙。”

    “好，本宫必会为了姐姐尽力，只是当真可以救姐姐一命？毕竟现在十六爷因理亲王之事收到牵连，本宫怕万岁爷不会理会。”毕竟事关重大，皇后还是不希望中间出任何问题。

    “没事，若是十六爷带来，皇上定会相信的，只是我暂时还不想用，如今还不是时候。”里面最主要是绊倒太后的利器，自己保命不保命都是旁的事，她不相信皇上会要了自己的性命，若是真的如此，那么多年的情谊恐怕付之东流。

    皇后点点头，如今因为理亲王之事朝中岌岌可危，皇后也明白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道理“姐姐还有什么要安排的吗？”

    “让家族的人抓紧我上次所说的事。”婳燕紧紧握住皇后的手掌，皇后一愣，有些事她也是知道的，皇后看一眼婳燕点点头。

    二个人又低声说着什么，皇后看着时日不早，后宫还有一些琐事，自己该说也说了，如今后宫内都是眼线，自己也不好久留，婳燕送着皇后道院子中，皇后看一眼婳燕最后还是担忧的说道“姐姐，记得明哲保身最为主要。”

    “好。”婳燕安慰的拍拍皇后，让她多加安心。

    皇后低着头叹口气转身打算离开静心阁，婳燕面带微笑目送着，只是皇后还未走两步，这时传来沉重的脚踏声，石青急忙进院子“格格，万岁爷来了。”说罢皇后转过头看一眼婳燕，婳燕则是望着院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