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31日,学校正式放寒假,田橙送走了最后一个室友——罗云。
上午10点,田橙将行李打包好,四个行李袋、一个旅行箱安置在地上,只在寝室留下部分专业书与少量衣物,以备不时之需。
室友们都将被褥收起来或者寄回家清洗,书籍衣物都带走不少,四个床铺裸露出木板,整个寝室看着凌乱又寂寥,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似酸似甜,一种难以描述的滋味泛在心头。
田橙呆呆地站在门口看了很久,脑海里都是四人相处的回忆,仿若放电影般,播了一遍又一遍。
时光迅速穿梭到大一刚进学校那天。
田橙早一天入校,正在整理床铺,没想到还有另一人跟她一样积极。
“你好,我叫李蜜,家住江城,你叫什么。”
回忆里,一个小女孩穿着白色棉布连衣裙羞涩地笑:“你好,我叫田橙,家也在江城。”
“你是不是不爱说话?”刚进大学校门的李蜜一头齐耳短发,已初具大姐大气质,豪爽开朗。
“没有,我只是有些慢热。”田橙说着脸色微红,额角冒汗。
“好吧,我喜欢你,你真可爱,哈哈……”四溢的笑容飞扬在寝室里,校园里播着westlife的my love。
“这四个人帅极了,这首歌我初中就会唱,你听……”
四个大男孩悠扬的外文歌曲,引得李蜜不由跟着哼唱起来,嗓音甜美,回荡在田橙心间,她抬起头看看窗外的蓝天白云,深呼一口气:大学,真好!
镜头飞转,迅速飞梭到大一新生军训,下午2点,室外温度37c。
烈日下,教官哑着嗓音喊:“眼睛平视前方,肩膀放松在同一水平线上,挺胸收腹,手臂自然下垂紧贴裤缝,两腿自然伸直尽量并拢,脚跟并在一起脚尖分开大约60度,听明白了吗?”
“明白……”整个班40个人被高温烘烤一番后,疲惫尽显,回应得有气无力。
“听明白了吗,大声回答……”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
引得众人精神一震,不由地提起底气,大喊:“明白……”
“很好。”
田橙感觉到大颗大颗的汗珠不断从额头发间冒出来,流进脖子里,顺着前胸和后背蜿蜒而下,不一会儿眼睛就被咸湿的汗珠遮住了,渗进眼睛里,疼得睁不开眼。
身上的汗水打湿了厚厚的迷彩服,转而又被烈日烘干。一分钟、两分钟……二十分钟过去了,教官喊:“停……”
眼前一黑,仿佛做了一个梦,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学校医务室的床上。
“没什么大问题,有些中暑,醒了就喝点藿香正气水,回去休息下,多喝水。”
“好的,谢谢老师,”罗云小声与校医交谈,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室友忽然睁开了眼睛,顿时松了口气,惊喜道:“太好了,你醒了,可把我们吓坏了。”
一头帅气的头发,170cm的身高,乍一看像是从韩剧里走出来的花样美男。
“教官一喊停,你就倒在我身上,幸亏我身高力壮,一路把你扛到医务室。”罗云摸摸额发,笑容帅气。
镜头继续推进,迅速飞梭到菁菁活动中心,新生国标舞学习课堂。
“好了,大家找伴儿联系一下,刚才的要点我讲过了,半小时后轮流展示。”
田橙内心焦急不已,又苦于张不开嘴主动找伴儿,只得抠着手心佯装淡定地环顾全场。
“我观察你很久了,找到伴儿了吗?”一个面容艳丽的女孩,娇娇俏俏地立在她眼前。
田橙早认出这女孩是自己的室友,只是她性格慢热,别人不先打招呼,她绝不主动靠近。
见到张晓雯的那一刻,田橙不由地松了口气,知道自己有救了。在这种场合,她最怕出丑了。
“我是你的室友,张晓雯,认识吗?”女孩声音沙嗲,一头披肩卷发,刚进校门,追求的男生就能从学校东门排到西门,听说里面还有隔壁院校的校草。
“认识认识,你好,我是你的室友,田橙。”田橙赶紧应答,她虽有些恐男症,但敏锐感非常好,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孩十分友善,这次国标舞就靠她了。
“一只小白兔,呵呵……”张晓雯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引得全场男生眼神不断瞄向这边。
“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个男生吗,国标可是需要男女合作。”
“不不……”田橙连连摆手,激动地脸都红了,眼睛水汪汪的要掉出泪来,“我不想找男生,可不可以请你陪我一起跳。”她激动的一口气把请求说完,大大松了一口气。
田橙知道自己的毛病,一激动容易脸红,泪腺也十分发达,其实她并没有这么小白兔,希望对方别误会。
“好的好的,别激动,逗你的,”张晓雯一把拉住她的手,“早就听李蜜说你有‘恐男症’,要不我也不会站在这儿了,今天我索性就英雄救美了,哈哈哈……”
美人笑起来本就赏心悦目,更何况是极品美女,紧身衬衫下摆高高扎起,露出平坦白皙的小腹,腰肢纤细,百褶短裙下一双笔直的大长腿,凹凸有致的身材,引得田橙都羡慕不已。
“小白兔,今天姐姐就做回男人,好好教教你,”张晓雯摆出pose,“请,首先来个简单的慢三,找下感觉,跟上我的节奏,强弱弱……强弱弱……”
舞步飞旋,田橙抬起头,顶上的无数小灯仿若星星一样跟着她一起旋转,舞步越来越流畅,飞扬的心情,在这一刻冲破拘谨的土壤像昙花一样用力盛开。
“喂……橙子,车在门口了,你行李打包好了吗?”
戴倩倩的大嗓门打断了田橙的回忆,她赶紧出声:“好了好了,我马上过来。”
“蹬蹬……”一阵脚步声传来,“我来帮你,东西好多啊,幸亏机智如我叫了辆货车。”戴倩倩活力四射,这是一个跟李蜜一样大大咧咧的姑娘,乐观向上,阳光十足,有这样的人做朋友,真好。
“好了!大功告成。”货车司机到门口接应两人,等把最后一个行李袋丢进后车厢,戴倩倩拍拍手,兴奋地直叫,“师傅,开车,下一站,戴橙的香窝。”
田橙无语,一脸淡定地补充一句:“师傅,秋实小区。”
“哎……橙子,这是我给我们俩的合租房取的名字,戴就是我,橙就是你,香窝就是家,本来想取个香闺,”车子一路开过食堂,开过图书馆,直至开出校门,熟悉的景物被抛在脑后,也许人生就是这样,抛下过去才能获得未来,戴倩倩依旧在耳边喋喋不休,语调兴奋,“百度问了下网友,都说太俗了,我还取了倩倩与橙橙的小家、橙子与戴子的故事,嘿嘿……结果投票表决,戴橙的香窝胜出……”
小货车的收音机里一位男主持正深情演说,嗓音低沉有磁性:“每个选择都是当时力所能及的最佳选择,听众朋友,不纠结过去,不恐惧未来,这才是我们这代人该具备的优秀品质,下面一首歌五月天的‘离开地球表面’送给大家,希望大家忘掉烦恼,忘掉忧愁,忘掉一切。”
今天是农历十二月二十七,家家户户忙着扫尘,幸亏有她,心里那点离别与不舍怎样都聚不起来,罢了罢了,正如主持人所说每个选择都是当时力所能及的最佳选择,就算是能天天见到这个开心果,也值了。
田橙精神一振,高声应答:“你说的对,戴橙的香窝这名字的确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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