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英观,胡飞虎想化解萧家和顺风帮的矛盾。萧然很清楚胡飞虎的意图,无非就是想拉自己入伙,跟他一起去做奸相唐林的狗腿子。萧然通过拒绝与沈擎苍握手,委婉地表达了自己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的立场。
原本以为胡飞虎会知难而退。可是他想错了,刚从玄英观下来,胡飞虎又派人找上门来,邀请他去顺风帮总舵赴宴。
几天前,胡飞虎就来过他们家,游说父亲为唐林做事,还许了一官半职,但是被父亲拒绝了。这次邀他赴宴,八成还是这件事。
不同的是,这次胡飞虎打算从自己身上入手。难道胡飞虎以为他在玄英观帮自己解了围,就已经具备了促成这件事的筹码?
萧然觉得可笑。如果胡飞虎真的这么想,那他实在是太幼稚了。
他没有听父亲的劝告,和高云山一起去赴这场“鸿门宴”,决定向胡飞虎阐明自己的立场,叫他彻底死了这条心。
果然,去了之后,胡飞虎又提起了上次那件事,希望自己能劝说父亲,为唐林效力,说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扬名立万,可以光宗耀祖。
萧然听胡飞虎说完,冷笑了两声,大义凛然地说:“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萧家立足武林数十年,向来严于律己,洁身自好,虽然江湖地位时高时低,但从来没有出过见利忘义的奸邪小人。我父亲上次话虽然说得委婉,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绝不可能跟唐林这种人同流合污。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想把这话给你挑明。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告辞!”
说完这些话,萧然毅然决然地甩给胡飞虎一个背影。他要迈着高傲的步伐,和高云山一起离开顺风帮总舵。
只是,他低估了沈擎苍和胡飞虎二人阴险狡诈的程度。他们刚刚来到门口,挂在门口的几个大红灯笼,居然突然爆裂了!
“轰!轰!轰!轰!”
一瞬间,一片浓烈的烟雾将他们笼罩!
“不好,这烟雾一定有毒,快走!”高云山拉起他,快速朝门口奔去。
可是已经太迟了,他们俩已经吸入了大量的有毒烟雾。刚跑了几步,就先后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当他们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躺在顺风帮总舵的院子当中,周围全是顺风帮帮众。
胡飞虎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道:“你愿不愿意跟我们合作?”
“呸!”他朝胡飞虎吐了一口唾沫,破口大骂,“唐林是天下第一大奸贼,而你只是奸贼豢养的一条恶狗!跟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我们萧家有生之年不可能有任何合作!”
“给我打!”沈擎苍一声令下,旁边走出两个手提长棍的壮硕大汉,对着自己和高云山,一顿乱棍……
打完之后,胡飞虎又问:“现在,你们还嘴硬吗?”
“去你娘的!”这次轮到高云山骂了,“你们两个狗娘养的王八羔子,一定不得好死,死了都得喂狗……”
高云山把这辈子学到的所有脏话全都骂了出来。骂到后来,沈擎苍实在听不下去,又给两个大汉下令:“接着给我打!打到他们求饶为止!”
萧然虽是个嘴硬的人,但同时也既怕疼、又怕死。他知道,这次就算不被打死,也一定会变成残废!
就在他闭目等死的时候,一个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帮主,门外来了个‘报信的’……”
萧然万万没有想到,接下来,事情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大逆转!这个“报信的”,竟然挟持了沈擎苍,将自己和高云山救出了虎口!
萧然也没有想到,这个“报信的”竟然就是玄英观里那名毫不起眼的男子!
从这人的口中,萧然得知了父亲被胡飞虎、沈擎苍二人打伤的噩耗!
……
当萧然亲眼看到平日健硕无比的父亲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可显然,这不是梦,这是事实!
他伤心欲绝,怒不可遏,他决定与高云山一起,杀回顺风帮总舵,为父亲报仇!
但是,父亲和母亲都拦住了他。
父亲说得很对,自己不是那两个人的对手,去了,就是送死!要是自己能杀得了他们,刚才在顺风帮总舵,就已经杀了,用不着等到现在!
想起这一年来自己浑浑噩噩过的日子,萧然的心中,悔恨交加!
记得父亲经常对自己说,“萧家剑法”精妙无双,数十年来在江湖上享有盛誉,不管是太爷爷,还是爷爷,都凭借“萧家剑法”纵横江湖,扬名立万。以他的资质,如果勤加练习,不出数年,定能成为一流的剑客。
可是他一直不把父亲这番话当做一回事,心里总是想:“就算练成一流的剑客,也不一定能过上一流的生活。与其拼命地练功,还不如过好当下的生活。”
现在看来,一流的武功虽然不一定能换来一流的生活,但最起码,能够让他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少受一些欺凌,多维护一点的尊严!
……
“啊——!”
就在萧然不住地懊悔、自责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萧然一惊,如梦方醒。急忙走到门外,见院子当中,高云山手提一把血淋淋的长剑,转过头,对他说:“这家伙,居然敢拿着刀架在夫人的脖子上!我已经杀了他!”
萧然朝地上望去,看到顺风帮的小头目洪卓已经身首异处。
“你们都得死!”高云山拿剑指着院子里其他的顺风帮帮众,大喊一声,一步步走近那些人,
那些人一个个早就被捆得跟粽子相似,躺在地上绝望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此时,见高云山杀掉洪卓,拿着剑走向自己,全都吓得魂飞天外,哭爹喊娘!
“不要杀我们!不要杀我们!”
“我们没有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我们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求求你们,饶了我们吧!”
这些大男人们,一个个又是哭又是喊,声音中充满了对“死”的恐惧,对“生”的渴望。
听着这些人绝望的哭喊,萧然心一下子软了,冲高云山喊道:“云山,住手!”
高云山转过脸,面无表情地说:“公子,以前我们处处受制于人,就是因为我们不够心狠手辣!今天,绝不能放过他们!”
萧然走上前,一把抓住高云山拿剑的手,“云山,首恶已除,其他人不过是些跟班,杀了他们,于事无补,就绕过他们吧!”
那些人听了,纷纷对萧然道:
“多谢萧公子不杀之恩!”
“从今天开始,我们一定改邪归正!”
“多谢萧公子!”
“多谢萧公子!”
高云山看着萧然,默不作声,把剑送回了剑鞘。
就在这时,忽然又从屋子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老爷——!老爷——!”
萧然和高云山同时惊得目瞪口呆!
高云山先反应了过来,几个箭步跑入了正屋。萧然紧跟在后。
跑进屋子,萧然被眼前的一切吓傻了!
躺在床上的父亲,眼神涣散,口中鲜血直流,身体在不住地抽搐,胸前心脏的位置,插着一把剪刀!而母亲,伏在父亲身上,正哭得死去活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