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秦时情时》 11.第九章

    “啊哈~抓到你了！今天晚上开荤！”

    婉灵一手提溜着一只肥肥大大的野兔，一手叉着腰，灰头土脸却笑得一脸得意。

    正眯着眼美滋滋地想着做一次烤全兔打打牙祭，余光却无意间瞥到手中的兔子似乎没了生息。

    “咦？怎么了？”

    婉灵将兔子举起，放在眼前细细端详，谁料那兔子却甚是狡猾，在婉灵全神贯注的当口，猛然间睁开眼睛向前一扑，婉灵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甩手一扔。

    野兔重得自由，后腿一蹬，登时跑没影。

    婉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了几愣，眼睁睁地看着兔子蹿出了视野，才猛然发觉方才的距离那兔子根本就伤不到她，不由暴怒。

    “好个小兔崽子！你可别被我逮到，不然你今天死！定！了！！”

    婉灵顺着那野兔逃脱的方向追去――为了晚饭！

    怎料那野兔甚是机敏，不过眨眼功夫，竟已然寻不到踪迹，婉灵四下张望，最后也只能颇为失望地叹息。

    婉灵嘟着嘴，郁闷地转身往回走，裙摆拂过脚边的植被，转眼间被染红。

    “噫，什么玩意？好恶心……”婉灵俯下身，颇为心疼地揪起裙角，无比嫌恶地盯着上面沾染的不明粘稠物，“嗯？这东西怎么看着那么像……血？”

    婉灵心中疑惑，又仔细确认了一遍，的的确确是血迹，而且，似乎还很新鲜。

    婉灵起身四处查看，果然，在某个方位，有不少的植物叶片都上沾有血迹。

    “奇怪，这地方方圆几里荒无人烟，怎么会有血迹？”婉灵顺着血迹向前走去，“难道是小动物的？”

    走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婉灵便隐约听到前方传来的打斗声，不由加快了步伐。

    屏息半隐于丛林中，轻轻拨开眼前的枝叶，入目的是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一位少年，一位青年。

    婉灵微微眯眼，静静观察。

    两人身法皆是敏捷，一看便知道不是等闲，只是相比之下，却还是各有千秋。

    那少年速度奇快，一招一式尽显干脆利落，只是不知是否因为急于求成，竟常常与要害擦肩而过。

    反观那青年，虽然速度不及少年，但经验却是丰富，非但几次以四两拨千斤之力化解了攻势，甚至还反伤了少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少年渐渐落了下风。

    而此刻那青年突然下了狠手，似乎是想要置少年于死地。

    眼看那少年身上伤口增多，马上就要黔驴技穷，婉灵皱了皱眉，再也管不了许多，伸手拔下头上发簪，朝着青年射去。

    婉灵并不擅长暗器，只是一直对飞镖有着莫名的热爱和偏执，所以这一次，那发簪也不负众望地插到了青年大腿上。

    婉灵无意要他性命，只是这人实在点儿背，偏生那发簪就打中了他大腿动脉，不消片刻，这人便因失血过多而亡了。

    这种情况婉灵亦不是没有遇见过，曾几何时，她也经历过不得不亲手结束他人性命的抉择。

    只是这次，却是确确实实的意外。

    婉灵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最终也只得背起已经陷入昏迷的少年朝着自己的木屋走去。

    那少年再次清醒时，已是三日后的黄昏，彼时婉灵正端着药盘准备给他换药，看见少年睁眼有些欣喜：“你醒啦？”

    “他人呢？”

    少年银灰色的双眸紧紧盯着婉灵，冷漠无感。

    “你指的是谁？”婉灵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但也断不可能就这么贸然说出实话，闻言也只是轻笑，手下活计未停，“何况……小子，你不是应该先关心关心自己的吗？醒来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关心别人，你们的友谊还真是可歌可泣啊。”

    “……他不是我朋友！”

    后来很久很久之后，婉灵才知道，那青年是少年那次任务的目标，所以他的生死，远比少年自己的要重要的多。

    “喔，难道你就不怕……”婉灵满不在乎地应了少年的反驳，自顾自地停下拾掇草药的手，抬眸，眼中笑意不减，“我是坏人吗？”

    “哼……”少年别扭地别过脸，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问道，“那你是谁啊？”

    “那你又是谁啊？”婉灵看着少年别扭的样子，不由玩心大起，掩口而笑，调侃般地反问。

    “这与你无关！”

    “哎，怎么能无关呢？”婉灵痞痞地回道，“我好歹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总该知道自己救的是谁吧？”

    “……”

    少年却移开了目光，眼神在婉灵看不见的角度，晦涩难明，许久，许久。

    “他人呢？”

    “……我要是说死了，你会怎样？”

    婉灵实在没能猜出两人的关系，可疑地沉默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

    回应婉灵的是少年写满诧异的眼神，和他无比惊讶的声音：

    “怎么会？！！”

    婉灵见少年有此反应，心中大呼不妙，还在思考怎么回答能把己方伤害降到最低，话却已经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

    “本来我是想救他来着，但他伤的太重，失血过而亡了。”

    这点婉灵倒是没有说谎，那人的的确确是失血过多而死的。婉灵小心观察着少年难辨的神色，继续补充道：

    “何况当时你都昏迷了，于医者而言，自然是先救严重的。”

    “噢，这样啊……”少年垂首，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奇怪的情绪，快到婉灵都未曾来得及捕捉，“那他现在何处？”

    “我把他葬在了林中最大的榕树下。”婉灵小心翼翼地回答，“你要去看看他吗？”

    少年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接着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猎鹰般犀利，紧紧盯着婉灵：

    “这荒郊野地的，你一个丫头片子出现在这里做甚？！”

    少年目光如炬，满是冷酷寒凉，甚是摄人，若是常人见了也必定会抖上三抖，可对于婉灵而言，却也只是会到感慨这少年眼神到位的份儿上。

    “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是什么可疑人物一样！”婉灵被少年质问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甘示弱地瞪回去，满脸不爽，“何况这问题该是我问才对！这荒郊野岭，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从一开始，婉灵就在疑惑，这个地方虽然距离鬼谷不远，但却人迹罕至，加之此处常有狼蚊虎豹，毒虫蛇草，寻常人家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即便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也会忌惮三分。

    想当初鬼谷子第一次派她来这里进行历练时也是经过了好一番深思熟虑，虽然现在她在这里已经混得如鱼得水，但很多暗处的威胁也同样让她不敢掉以轻心。

    而这少年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还是与那死去的青年一起。若说两人切磋武功，则大可不必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但若说两人并非如此，那又为何会来这里？难道是看这山清水秀的跑来这里玩？

    少年被婉灵忽然迸发出来的凛冽之息震慑，但还是倔犟地一言不发。

    婉灵眯了眯眼，又忽然毫无征兆地收回了周身气息，恢复了方才无谓的样子：

    “不想说就算了吧，小子，你伤的不轻，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