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说我脾气好你们都不信》 13.我说这膜破了就破了吧

    面对一个不知有多强大，若不是众神陨落也许都能够弑神的男人的盯视，安苏拉的内心有些慌张，甚至有一些害怕，即使对方的眼部遮隔了一片漆黑的布料。

    他能感受得到来自对方的审视，就像穿越时间而来的眼神，冷漠得就像看市场上那些待宰的猎物一样的眼光，掂量着他的重量和质量，盘算着他的实力和身份是不是符合这个价钱……

    男人的头转开了，颇有威慑力的气势不再正面地压迫这位可怜的亲王，安苏拉看着男人的侧脸身上的压力一松，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张嘴喘气。

    当然，他也这么做了。

    “呼、哈——”

    维克托在心里稍稍皱眉。

    他并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那种对生物自心灵的压力自来海族领地沐浴过圣水后的日趋强大，只因为圣职者对威压的抗性很高，而老海族和暴风子爵却是和男人相处已有一段时间，习惯了这种逐渐增强的压力。

    在被那个不知名的恶魔诅咒之后，他习惯性地将一切变化的缘由都归于这个诅咒之上，忽视了自己所表现出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行为。

    当他看着这个刚开始感觉还算有意思的海族亲王对自己露出畏惧的神情时，他终于开始思考从何时起他开始变得这么冷淡和疏离。

    藐视众生的心态虽没有出现在他的身上，但以他外在的表现来说，很多人都会不知不觉这么想。

    ——啊，真是个难以接近的大人呢。

    难以接近？

    不，不是这样，从来都不是。

    那又是什么让他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不知道。

    实力？不，虽然他连自己的极限都还没有摸清，却未曾在力量一道上看轻过谁。

    性格？不，即使他会表现出冷漠甚至是嫌弃的神情，但他也知道自己虽不善于表达，但也是天生的温和，不会与自己认可的谁无缘无故如此针锋相对。

    ……那，到底是为什么？

    “归属感，维。你始终不愿意去我们的存在，不愿去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

    坎洛亚叹了口气，在男人的耳边轻声说道。

    “因为是，灵魂的不同，你本能地排斥这里，无论是环境，人物，还是元素，你不愿意去看到那些元素，所以它们对于你是不存在的。”

    “……甚至于你这副身体，你也不很喜欢。”

    维克托刚张开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能够让自己去相信的理由。

    是，这一切太莫名其妙了，他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去消化，但同时也忽视了这些无论是出于利益上还是从感情上都在关心着他的能量光团。

    现在想想，无论是摩鲁还是拉柯塔尔，好像都渐渐被疏离了？

    再回忆起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上认识的第一位朋友，他的热情和朴实，他的单纯和小聪明。

    这种苗头可不好，让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像是自己了。

    包裹着无色灵魂的红色结界一阵波动碎裂开来，漫天血红如同花雨飘落，最后化作光点被中央的灵魂吸收。

    正在愣神的安苏拉亲王感受到这位西尔维德阁下气势的变化一阵懵，正想开口询问却又闭上了嘴，害怕自己的关心被这位阁下认成多嘴。

    这个小动作自然被破除了封印的维克托敏锐地察觉到，他试着控制自己的嘴角想要微微翘起一个弧度，失败了。

    几天几乎没有动过的面部神经哪有那么容易恢复！

    亲王看着这个貌似是人类的强者面皮诡异地抽搐了一下，然后恢复成最开始的平静，却总感觉哪里不同了。

    好像，有什么隔阂消失了一般，这个人不再遥不可及。

    他看见对方凑近了一点，然后好像颇有兴趣地发话。

    “你很紧张。”

    老亲王条件反射地猛点头，听见一声轻呵之后才发现并后悔自己的反应过激，感觉对面的人只不过是在缓和气氛，放松下来的身体竟然有些发虚，才觉出了一身冷汗。

    “阁下、您……？”

    安苏拉还是兜不住自己的好奇，仗着关心和一脸担忧发出询问，出乎意料地得到了回应。

    “只不过是……打破了一层封印罢了。”

    打破封印？什么封印？

    安苏拉不敢想。这个男人刚开始看时还是个圣洁的光之子，却在近距离接触后给人一种超越极北万年寒冰的冷意。

    他似乎对一切都不在乎，似乎遇见不喜欢的东西就毁灭，喜欢的东西就就抢夺……若不是身上圣光的气息，安苏拉可能就要用圣水将这个恶魔浇个透心凉。

    如今这个男人说他挣脱了一道封印……什么封印，圣光的封印吗？几百年前哪位圣贤的封印？还是……恶魔的诅咒封印？

    若是前两者，那么，这位未曾闻名的西尔维德阁下又是什么人？

    安苏拉感觉脊背发寒。

    不敢去想。

    “对了，老安苏拉……亲王，你刚刚说什么？”

    对面的男人在老亲王近乎惊恐的目光中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发出一道长长的吐息才慢悠悠抬头看他，原本空洞冷漠的声音有了一丝情绪。

    “你刚刚说……要我打那只小鲨鱼？”那个牙齿不太结实的小家伙？

    这位阁下，好像亲近了点，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被过大的信息量弄得大脑当机的老亲王迷迷糊糊地想。

    “嗯，是，就是那……”

    他懵圈脸点点头附和，没两秒有些恍惚的声音戛然而止，转变成颤抖的惊叫。

    等等，刚刚我说的是，让西尔维德阁下为海族驱赶那头传奇阶的龙口鲨是吗？

    对的，那头已经晋升到传奇阶的龙口鲨凭借种族优势可以和三位传奇海族强者对抗，但这个阶级的强者已经不可能被从其他城市调用了，而鲸尾城却只有他与夫人两个传奇坐镇，平日里够用的实力在此时压根儿不够看，只能求助于外人。

    西尔维德阁下的语气倒是很自信，说龙口鲨是小鲨鱼什么的……

    嗯？等等。

    西尔维德阁下，你叫它什么？！

    “……小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