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回到洛庄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因为就在天罗门遇害的几天，武林盟主林啸天的死闻更是惊动了整个江湖。他是在被人废了武功后用剑刺穿胃，由胃里的盐酸腐蚀而死。凶手实在是太残忍了，而江湖上能做得这么心狠手辣的，只有洛寂一个人。林伊本来准备和洛寂一起回洛庄，却因此事而销声匿迹了。
“少爷，红泪有事要问你。”见房内只有洛寂一人时，她开口问。
“说。”
“罗炼和林啸天都是你杀的吗？”因为杀死林啸天的手法太不像他的风格了。
洛寂看着他，然后似笑非笑的回答：“既然红儿你也认为我是个嗜血的狂魔，那就是我，所以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
“是。”
听到这里，她双手紧握的人鱼泪被她放入怀中。
从罗刹女洛寂回到洛庄，洛寂很少叫红泪伺候；她来后海边漫无目的的沿着海岸走。
“殿下，该回去了。”青鸾用鲛人特有的语言对红泪说。
红泪用脚踩着浪花没有开口。
“你喜欢他？”
“不，是报恩。”红泪口不对心。
“公主，我找你十年了，持有尽人心险恶，我不能让你在这儿受苦。现在就走！”
“三天，再给我三天，好吗？”红泪几乎在讫求，她幽咽的讫求。
“你都开口了，我能不答应吗？”
青鸾抚着红泪的脸颊，她在哭，晶莹剔透的泪珠融入海水中一瞬间变成了珍珠。而他的背后，青色的衣服浸出一片血迹，上次受伤很重，现在都还没全愈。当然，他是绝对不会让红泪知道的，他总是这样默默的付出。入夜了，红泪为少爷准备洗澡水。因为她回去时发现洛寂由于蛊中太深，衣服上浸着他吐的血，嘴角的那一抹红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只有三天时间，她就要跟青鸾回渤海；而这颗人鱼泪的确没什么灵力了，它只是一个空壳罢了。今晚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很大，在静悄悄的内院中不时的响起，内院的灯被点亮。想法泪把他扶进澡盆，然后到院外烧掉染满鲜血的衣服。
“罗刹女走了，”洛寂有气无力的说，“等等，如果你可以经洗干净，我就穿。”
红泪抱着衣服到院外的水井边，她觉得自己很幸运，可以看到少爷虚弱的一面。突然，一个黑影从屋檐飞过，消失在了黑暗中；红泪觉得百分比身影是如此的熟悉，可一时间也想不出来是谁。
“啊！”
听到少爷的痛苦的叫声，红泪不顾一切的冲进房内。月色朦胧，在澡盆水波光粼粼的折射下，洛寂倒在床边；看着房间成为一场激烈的打斗后的狼藉，红泪愣住了。又是谁呢？
洛寂似乎因为第一次输在别人剑下心情很郁闷，愤愤的倒在床上就睡了。红泪一边收拾屋子一边想，少爷现在如此虚弱，他会受不了蛊的折磨。该怎么办呢？
就在洛寂回洛庄时，江湖上的各大门派声讨洛寂之声越来越大。第二天，洛庄外就有许多绿林豪杰纷纷要洛寂为武林盟主尝命；外面讨声一片，而内院他正在练剑。他很久没遇上一个这样有挑战的对手了，昨晚若不是他受蛊毒用不力，还不知鹿死谁手呢？而洛庄也对那些人不闻不问，下人们在庄内张灯结彩，是为了少爷大婚准备的吧。可是罗刹女不是走了吗？
洛庄主开始秘密行动了，他和随从一行人来到内院。洛寂被庄主迷晕，关进了洛寂的地下室。而红泪在给他熬药，全然不知少爷被抓。同一时间，洛庄主打开庄门告之天下人：洛寂走火入魔，轼杀成性。已经被他大义灭亲，即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天下人没几个人见过洛寂，而见过他的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洛庄主顺利成为新的武林盟主，他终于可以独霸江湖，可见他风光的背后设下多少阴谋。
正午，庄主派红泪给少爷送饭。红泪终于可以见到他了，这是第三天。到今晚她必须跟青鸾走，青鸾在罗刹女不见的同一时间离开洛庄，到时间他自己会来接红泪。
“少爷，吃饭了。”
洛寂的胸骨被钢钉钉着，武功全使不出来，还要受蛊毒疼痛的折磨；他青红素白的衣服满是污垢，还有他早已干了的暗红血斑。红泪看着这一切，心里很难受，她试着取下钢钉和铁链。虽然洛寂忍着不叫出声，但她已满是泪水。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她面前，是罗刹女！她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她手中拿的是洛寂的剑，将他脚上的铁链斩断，并且用内力帮他把铁钉取出；洛寂叫得撕心裂肺。
“我知道是你杀了天罗门人，和盟主联的手。”罗刹女把剑交给他，“但是我不会怪你，因为我听到你爹的计谋，我你只是他手中的棋子，洛寂去报仇吧。”罗刹女说完正要走时，被红泪喊住了。
“林啸天是谁杀的，你知道吗？”
“呵呵……是我，当然还有那个和你要一起的青鸾。”
“那为什么嫁祸少爷？”
“传出绯闻的是洛庄主，懂了吧？”
“你去哪儿？”是洛寂的声音。
罗刹女没有回答，她走了，但是红泪清楚的看到她眼角的泪光。外面巡逻的侍卫似乎发现了她，应该是故意引开他们。开始一阵骚动，红泪乘机带着洛寂离开，他们回到内院，红泪明白他想沐浴更衣。
（六）
傍晚，白衣少年桀骜不驯，不屑的眼神，手持宝剑朝洛庄大厅杀去。众人正在恭喜洛庄主成了武林盟主，红泪溜入人群中。
“洛，洛寂！”
不知是谁这么说，众人见到持剑的白衣少年全部惊恐起来。
“孩子，你不是我的对手，自缢吧！我留你个全尸。”洛庄主假仁假义的说。
“啊！没想到你还没死。上次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说放的人是赵龙溪。而站在他身边是正是朵衣，原来那晚红泪见到的人就是他，是他打伤洛寂的。
“受死吧。”洛寂根本没有亚理会他，杀气腾腾的朝庄主刺去。
可是这些所谓的绿林好汉却在一起围攻他。洛寂出手狠、快，这一群人都人被他打倒，不过赵龙溪和庄主美工不好对付。而且洛寂身受重伤，他的伤口浸出血来；受如此重荷，很是吃不消。
“她是洛寂的丫头，快抓住她！”
庄主居然使出这一招，他知道洛寂一向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人，而且红泪让他分了心，他部到红泪身边想保她，却被庄主抓住了。
“圣明的玄武啊！请您释放您所有的力量给我…”红泪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念出咒语帮洛寂躲过一劫。
“你果然是鲛人。”朵衣笑着抓住红泪，青鸾不在她身边，她逃不了了。把它放掉，朵衣抢过人鱼泪，想把它毁掉。
“少爷，快逃！”红泪用最后一丝力量助他飞向屋顶。
这时红泪与朵衣之间注起了道屏障，还把她与人弹隔开，青衣人从而将她救起飞上房顶。
“哼，你还没死啊？”
“你不先死，我哪能先死呢？”
洛庄主借机冲上房顶，用弓箭射出三箭，洛寂用剑挡开。而青鸾没注意到手臂受了伤，最后一支射偏了，没有伤到红泪。这时，罗刹女冲了出来，她嘴角满是血，大吼到：
“一切都是洛庄主的阴谋，洛寂只是他的棋子而已。”
“她快死了。”朵衣小声的说。
“是为了帮我们被他打成重伤的。”洛寂应道。果然他话音一落，罗刹女便倒在血泊之中。
“可恶！”
青鸾为她报不平，好不容易救她走，她又回来送死。
“小心！”
红泪朝洛寂冲去，可是洛庄主老奸具滑，他的剑早已刺过来，刺进了青鸾的要害，青鸾推开红泪为她哦，不，应该是洛寂挡住了那一剑，洛寂反手便把庄主杀死了。而青鸾已经倒下，青色的血迹涌了出来。
“青鸾，都怪我……”
“箭上有毒，和分快逃，不要管我。”
青鸾一掌将两人送出庄外，而他化作泡沫消失。
“对不起！”
红泪扶着洛寂逃观察家海边。海水涌后岸边冲刷着沙滩。一串串涟漪也随着浪花消失在远处。海水被青色和红色的血液重叠在一起，变成黑色。
“少爷！”
红泪费力的扶住洛寂，他已站不稳了。蛊在蚀他的心，他半浸在海水里。
“红儿，他痛苦的说着，快回海里去吧。我已是一个快死的人了。”
“不要，我不能让你死。”
“呵呵……反正我九死一生，已是无可卷恋。在我死前我想跟你说我喜欢你，五年前救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红泪听他这么讲，觉得很心痛，却很开心。她说：“人鱼泪被丢了，我救不了你了，红泪没用。”
“真的？”
洛寂的眼神好诡异。
红泪哭了，她没想到他竟一剑刺穿了自己的胸膛。他的脸太可怕了，这是蛊的作用，她冷静的对自己说。她一跃，纵身跳入海中，浮在血与水的平面上。洛寂有了力气坐了起来，被眼前的景色愣在原地。冷艳的月光下，红泪的头发是淡紫色，她清澈的瞳孔不食人间烟火，紫色的鳞片发出暗淡的光。全身水灵灵，婉如海的女儿，美丽动人，她看着他。
“红泪，”洛寂抱着她痛苦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克制不了自己。”
“我并没有怪你。”红泪说完这句话后，闭上双眼，慢慢沉入海水中。
“不——”洛寂悲痛欲绝，杀气又从他的身体曼延。
一个红衣女也面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杀气腾腾的出鞭。洛寂在悲痛中，完全没感应到。他的脖子被缠得紧紧的，他却没有反抗，时他也只是行尸走肉。突然，一条青锒色的光从海里散过，一条人鱼的尾巴把林伊扫出几丈远。洛寂像醒了似的跳入水中，抱住红泪，红泪拿出一颗人鱼泪，这是她最后的精魂。
“少爷，红儿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红泪的话越来越轻，最后她安祥的闭上眼睛。
洛寂愣在那儿，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四周的海水被血染成绿色。
“你喜欢她吗？”
不知何时，一个长相倾国倾城的女子走到他身后，他没有任何反应。
“如果……我可以帮你救她呢？”
“真的。”洛寂转过头，来人是姝女，她笑着点点头。
“你先吃下这颗人鱼泪，会把你送到十几年前，可是代价是……”
“我不怕代价……”
“她不会记得你，甚至不再会……爱你！”
“我愿意，只要能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