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萨克没有马上回答施瓦茨，只是侧脸看着周瑶没有说话。对于艾萨克询问的眼神周瑶没做答复，而是对林凡报以同样询问的眼神。
林凡非常干脆，咳嗽了一下后说道：“没什么好保密的，艾萨克研究员详细说说吧。”
林凡一席话后，施瓦茨一直绷着的表情终于像鲜花一样彻底绽放开来。灼热的眼神甚至让艾萨克有点不适应。
“第二阶段方案包含了两个方面，首先是用粒子加速器加速中微子，其次是加密夸克密度。”艾萨克简单的说出了第二阶段试验方案。
既然林凡已经要求艾萨克详细介绍试验方案，施瓦茨就不再像刚才一般忍着。没等艾萨克继续介绍就问道：“艾萨克研究员，粒子加速器不是只能加速带电粒子吗？”
“是啊，是只能加速带电粒子啊。”
“中微子不带电吧？”
“20世纪的时候人类还认为中微子没有质量呢？现在看起来只有具有波粒二象性的光子是没有质量的。当然谁也说不好以后会不会发现光子的质量属性。”
这句话不仅让施瓦茨，也让周瑶感到震惊。艾萨克的话里分明就是在说他已经可以确定中微子是带电粒子。
艾萨克毕竟是周瑶团队的研究员，听闻艾萨克石破天惊的言论，周瑶严肃的说道：“艾萨克，施瓦茨教授可是大科学家，林舰长也在。说出来的话就要负责任，我们搞科研的可以出现事故，你和佩顿都是优秀的研究员，应该知道学术问题容不得半点虚假。”
周瑶虽然刚才训斥的异常严厉，可对艾萨克的科研能力却没有丝毫怀疑。现在艾萨克的说辞已经让周瑶感觉他是在为了推脱而胡说，为了自己团队的颜面，也为了挽救这名富有潜力的部下，周瑶不得不出面干涉。
科学界对于发表虚假科研成果的人从来都是一票否决的，周瑶不想为了这次事故断送了艾萨克的前程，也不想失去这个得力的助手。周瑶话里话外也在向艾萨克和众人传递一个信息，做研究出现事故是正常的，只要把事情说清楚，能源试验室还会用他。
周瑶的话无异于一块免死金牌，特别是人类现在的时期，大科学家的态度在林凡心中占有的分量往往是决定性的。这点普通民众不知道，作为研究院的艾萨克是非常清楚的。
“现在确实还没有证据。不过产生这么大的爆照，这个推测应该没错。”
这次没人打断艾萨克的发言。
“这是佩顿研究员提出来的设想，我们认知的带电数量其实根本不是以‘1’为单位，只是我们人类的观察手段有限罢了。佩顿研究员认为所有基本粒子都是带电的，区别只是我们人类是否能够检测到而已。”
艾萨克想了想接着说道：“就像宇宙中没有绝对静止一样。当初提出地心说就是最好的证明，感觉不到并不代表地球没在绕日运动。”
“佩顿研究员提出，在宇宙中粒子的正负电荷并不是物质的根本分别，只是弦振动方式不同的表现而已，只有正、反物质才是宇宙万物的根本分别。”
听到这里，林凡第一次在事故发生后有了一丝烦躁。殉职的佩顿研究员已经对正、反物质有了系统的认知框架，这可是进入高级宇宙文明的钥匙。
“遗憾啊真是遗憾啊”林凡心里在呐喊着。
“中微子并不是不带电，而是像其质量一样带电量只是电子的百万分之一或者更低。”
“也不对啊，中微子由于自身几乎接近于零的质量，其速度已经非常接近光速，难道你们将其加速超过光速就可以轰击到夸克了？”
施瓦茨可不记得嘟嘟有讲过在宇宙三维空间中超越光速的情况，如果艾萨克说他们将中微子加速超过光速，这就得在他的论述上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超过光速？那可没有。”
说完这句，施瓦茨舒了一口气，他着实不希望艾萨克为了推卸责任而撒谎。因为这次的爆炸对能源试验室是重大损失，对武器试验室却可能是一个重大突破。
“我们对中微子加速更多的是增加粒子活跃度，更准确地说是我们想改变弦的振动频率，我们猜想也许这样可以让中微子对夸克进行硬碰硬的打击，而不是像常规情况一样如隐形般穿过其他粒子。”
“哦，这个思路确实巧妙。”施瓦茨投来欣赏的表情，科学研究需要小心求证，更需要大胆假设。无论最终事实如何，施瓦茨对艾萨克和佩顿都有了发自内心的认可。
“加密夸克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在第一阶段测试时，发现夸克产生了无序运动，但却没发生粒子属性的变化。我们想的是增加夸克密度，在有限空间内限制其大范围运动来确保中微子正面对其轰击。”
“现在看来我们的设想是正确的，只是佩顿死了。”说完艾萨克再次沉浸到失去伙伴的痛苦与自责之中。
“成功？艾萨克研究员你是说你们成功实现了破弦？”施瓦茨完全进入了科研讨论的状态。不过对于施瓦茨的不停追问，谁也没有提出异议？现场有资格质疑施瓦茨的人对抽丝剥茧后的事件真相同样关心，只是施瓦茨承担了抽丝人的工作而已。
“嗯，我算过。爆炸发生后，我对能量波进行了计算。我们拆下来的反应堆爆炸不可能释放出这么大的能量，因为我们控制了反应堆内氚的用量。这个能量级只可能是比核聚变更高级的能量释放方式产生。”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根据我测算的结果，我们这次破弦试验，夸克的质量亏损达到了10%以上。这还是我在完全剔除聚变反应堆能量后计算出来的数值。”
听到这一数字，会场中除了林凡、凯文和伊万诺夫三人以外，所有人嘴巴都张成了大小不同的o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