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小楼猛然出手,菜刀砍向泛雪头部,泛雪用盾牌挡住,砍出一刀,楼小楼一个翻身落在泛雪背后,再次出刀。
泛雪右手刀击开菜刀,左手盾重重砸在楼小楼背上,却是一个虚影。
“一直以来人们都说我和泛雪还有你是大荒百年来最强的新秀,这个楼兄弟竟然也如此厉害。”曲凌尘对夜月道。
“废话,你单挑一次周公试试。”柠檬毫不客气。
“他的战斗技巧近似于巅峰,只是好像又被什么东西束缚着。”小殇道。
“他多大了?”千羽问。
“我四十多年前遇到他时,他说他十八,现在算来,应该六十多吧。”夜月道。
“我十年前认识他时他也说十八……”柠檬道。
“……”
“咳咳……咳咳……二位好功夫啊。”隐耕咳嗽着走了过来。
“先生!”泛雪急忙抽回身形。
“隐耕先生?”楼小楼也收起了菜刀。
“小楼好兴致,在这培训呢?锦儿呢?”隐耕道。
“她啊,在家绣花呢吧。”楼小楼道。
“先生认识他?”泛雪问。
“啊,他叫楼小楼,不过不是那个楼小楼,你们误会了,他是大荒最后一个魍魉了,一直在巴蜀保护通天者,也就是我的锦儿师妹了。”
“我以为他是那个楼小楼。”泛雪道。
“他若是那个楼小楼,你又怎能挡住他一招。”隐耕道。
“先生心系大荒,晚辈佩服。”曲凌尘道。
“我才三十多岁,你怎可自称晚辈。”隐耕道。
“怕是全大荒的人,在先生面前都要称上一声晚辈吧。先生的胸怀气度,还有为人,足以羞煞我等。”千羽终是恭敬道。
“曲凌尘,千羽,都是好孩子啊,你们这是要去哪?”隐耕问。
“通天者要我们去古皇陵,找寻射日弓的下落。”千羽道。
“射日弓么?”隐耕沉思了一会儿道:“那就去三层看看吧。”
“通天者说不可进入三层。”曲凌尘道。
“有这回事?”隐耕道:“不让你们去三层,可能是怕过于凶险吧,若你们不怕,还是去一趟吧。”
“是。”
“公主,大王正在四处找你。”泛雪道。
“我不回去,我要和楼叔走。”柠檬道。
“我?闹呢吧你!我得回家了,我已经离开锦儿好几天了。”楼小楼道。
“你不仗义!”柠檬道。
“泛小雪,那个家伙……”楼小楼指了指吉林。
“哦,新加入天机营的,据说是世家子弟,来这里历练的。吉林,来见过楼壮士。”泛雪道。
“一不留神成壮士了?”楼小楼道。
“保护通天者的,自然是壮士,大荒不能没有通天者。”泛雪道。
“见过楼壮士,刚才无礼,请壮士赎罪。”吉林恭敬道。
“吉林是个好小子,性格好,又仗义,天机将士都很喜欢他。”泛雪道。
“如果我是世家子弟,是不会来这受罪的。”楼小楼说着走到柠檬面前道:“你不是天天想某人么,这次趁着天黑,夜深人静的时候把事给办了,就不用躲了。”
“楼叔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以主动?你以为泛雪和你一样猥琐么?”柠檬道。
“我哪里猥琐了?我偷看你洗澡了?我砸你们家玻璃了?我把你们孩子扔井里了?我教唆你爸妈离婚了?”
“……”
“好了,我走了,你们小心点。”楼小楼道。
“你不和我们去?”夜月问。
“我得回家喽。锦儿我想你!”
“万年宅男!”柠檬道。
“你这个锦儿控!”夜月道。
“我就当没听见。”楼小楼说着已走远,嘴角却还说着:“蓝月那家伙呢?”
“几位身负重任,若能射落暗日实乃大荒之幸,请受在下一拜。”隐耕道。
“先生不可。”
“哎,忘了告诉小楼,有空让锦儿来这里坐坐,看看我这将死之人呢。”隐耕忽然落寞道。
似锦居,锦儿真的在绣花。
“我回来喽!”楼小楼喊着。
锦儿抬头道:“回来就回来,嚎什么嚎。”
“我不是怕吓着你么,所以先打个招呼。”楼小楼委屈道。
“你要是不嚎,能吓到我么!”
“咦,你真在绣花啊?”楼小楼夺过来说道。
锦儿没有去抢,眼睛看着远处发呆。
“小受?”楼小楼念了出来。
“那是我老公。”锦儿淡淡道。
“你老公叫小受?”
“他叫肖凡。”
“肖凡?”
“你也认识他么?”
“重名的人多了,我哪知道认不认识。”楼小楼把手帕丢在一旁。
“你,有话要说?”锦儿道。
“你是不是又做梦了?”楼小楼问。
“梦到我老公了。我老公对我很好,我也一直在等,等他来接我。”锦儿一脸幸福道。
“然后呢?”
“然后去一个……”锦儿顿了顿:“去一个没有你的地方。”
楼小楼注意到,锦儿的眼角,有汗滑过。
“你出汗了,擦擦吧。”
“混蛋。”锦儿咬着牙看着楼小楼。
“何苦。”楼小楼道。
“你也知我心中之苦么?若没有你,我又怎么会苦!”锦儿说着趴在桌子上,哭了。
“是我欠你的。”楼小楼道。
“欠我什么?”锦儿抬头问:“你一直说欠我的,我今天一定要问清楚,你到底欠我什么?”锦儿发疯似的喊着。
“我……我饿了。”楼小楼道。
“我去做饭。”锦儿擦了擦眼泪走向厨房。
“我欠你的,就是这滴泪吧。”楼小楼自言自语道。
锦儿身子停了一下,走进了厨房。
“我老公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了,温柔,又勇敢。”锦儿切着菜,说道。
“你一定很爱他。”
“是啊,可是我们很多年没见了。”
“为什么不见面呢?”
“他呀,她在替我守护着我最重要的人。”锦儿满脸幸福。
“那你为什么要跑出来?”
“我想不起来了,我也不知道多少年了,但是我在这里等他,他一定会来找我。”
“可是,他不是在守护什么吗?”
“如果被守护的人已经不在了呢?”
“那,守护的人,还会在么?”楼小楼问道。
仿佛在永久的黑暗中,那突然的光,来的那么迅速,那么灼热,刺中了锦儿的眼睛,刺中了楼小楼的心。
“啊。”锦儿痛呼,菜刀丢在一旁。
“你的手破了,怎么这么不小心。”楼小楼撕下锦儿的一块衣衫,为她包扎。
“干嘛撕我衣服?”
“包伤口啊。你没看过武侠小说啊?”楼小楼道。
“小说里都是撕自己衣服吧?你干嘛撕我的?”
“给你包当然撕你的,而且我的衣服比较贵。”楼小楼道。
锦儿挣脱了楼小楼的手,任凭鲜血流下,滴在桌上。
“你生气了?这次撕我衣服好不好?”楼小楼急忙道。
锦儿的手,在桌上画着,每一滴血,都在锦儿手下凝成一点墨。
楼小楼此时看到了,锦儿在画一个人。
“为什么不画眼睛?”楼小楼问。
“太多年没见了,忘了他的眼睛了。”锦儿笑笑。
“真的么?”
“其实,是我已不在滴血。”锦儿晃了晃手指,伤口已经凝结。
“血已尽,画未成,这代表什么呢?”锦儿问。
“代表,伤口太小了,不足以记住一个人。或者,你画的太大了,你可以画小一点的。”楼小楼道。
“可是我要你看的清楚啊。”锦儿道:“老天都不帮我呢。”
“即使天下再没人帮你,我依然在你身边。”楼小楼说着在手上划了一刀。
“你干嘛?”锦儿紧张道,说着慌乱的寻找手帕。
“血,不是还没尽么?”楼小楼笑道。
“那也不画了,我也想不起来了。”风似锦说着走出了厨房。楼小楼呆呆的站在那里,任血一点一滴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