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羽摩柯是一个初中二年级的学生——在这个中二的年纪里，他不再喜欢音乐了，转而喜欢战斗。
他喜欢在游戏之中屠杀千万称雄称霸的感觉。
所以，当表姐要带着他去看她们学校的校庆表演的时候，摩柯打心底里是拒绝的。
他不是不懂音乐，小时候，没有接触过游戏的时候，他最好的朋友就是家里的一架电子琴，从“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小星星》一直到后来荼毒大江南北的《极乐净土》，这架琴陪伴他走过了自从懂事以来的大部分时间。
但是——
在第一次接触游戏被人虐，然后苦练一周迅速上手成为全班第一之后，摩柯突然觉得自己这过去的五六年真的过得太无聊了。
于是他便对电子琴连带音乐弃之敝履，开始沉迷游戏……
咳咳，顺便说一句，他第一次接触游戏是在初一刚入学的某个周五下午。
“喂，摩柯，别玩游戏了，你看台上的表演多好看啊！”
摩柯表姐摸摸头，假装“宠溺”地说道——他们表姐弟虽然平时关系也很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背过家长出门在外，表姐就会觉醒出一种奇怪的属性，对待自己的感觉总像是……
总像是对待一只宠物。
摩柯鼓鼓脸颊，扭身，表示他不想理自家表姐并甩给对方一个后脑勺。
——舞台剧有什么好看的？
——又不是战斗剧情，如果是哈姆雷特和莱阿提斯的决斗他或许还会有兴趣地抬抬头，但是罗密欧与朱丽叶？
——抱歉，无感。
摩柯眯着眼睛，鼓着脸颊，斜了此时正激动地看着舞台剧的表姐一眼。
——无聊的节目，无聊的人。
——不如游戏。
……
“金秋送爽，丹桂飘香……(此处省去很多字)”
主持人站在舞台上激扬文字，厚厚的幕布在他们的身后拉上了一堵厚实的围墙，心华和乐正绫正背靠墨老师指挥着龙牙和几个小男生往舞台上搬乐器。
……
一个场工从舞台侧面的暗处悄悄探出脑袋，举着ok手势向台上示意已经准备好了。
主持人小哥哥微微颔首，表示已经明白——只听他声音骤然变得高昂了起来。
“……接下来，请欣赏由高中二年级(3)班同学表演的原创曲目:《千年食谱颂》！”
主持人小姐姐的声音紧随其后传来——
“让我们掌声欢迎她们的登场。同时，请高二(4)班的同学做好上台的准备。”
语毕，舞台上的便霎地灯光暗淡了下去，一直遮挡着后方的幕布眼见身后这一片漆黑已经不在需要自己来碍事儿，便也乖巧地跟上开始“转进”的主持人们缓缓张着舞台的两边撤离。
——毕竟。把舞台交给接下来的节目可不单单只是一句形容啊。
……
徵羽摩柯现在很无聊。
游戏什么的，今天似乎流年不利。
他已经连输三把了——没把都不是他的锅，总有那么几个队友的智商余额不足还不充费。
他有心看看动漫，可是今年的番剧总是不符合他的口味，打开手机客户端翻翻找找、挑挑拣拣，始终还是失去兴趣退出了页面。
他打了个哈欠——
抬头，舞台上那几个演着无聊爱情剧的家伙已经下台了，两个主持人正站在那里尬台词暖场。
面对现场这些稀稀拉拉的鼓掌声，摩柯表示理解——毕竟这种狗血味儿十足的阶级差爱情剧已经被电视上演烂了。
莎士比亚他知道，很牛逼，甚至在手游里都有以他为原型设计出来的caster(术士)职业英灵。
《罗密欧与朱丽叶》他也是知道的，小时候看过的《狮子王》动画片第二部就是以这个为原型改编的——说起来，《狮子王》第一部也是莎士比亚作品改编的，就是那个有名的《哈姆雷特》。
但是，即使如此，他仍然还是提不起丝毫看下去的兴趣。
——所以现在该些干什么呢？
摩柯一手托着腮，另一手拿着手机。他无聊地将大拇指在主界面上来回滑动，一边出神地盯着手机界面上一个个手机应用的图标随着手指的左右滑动而飘来飘去，一边任由着逐渐发散的思绪聪脑袋里缓缓飘走……
突然。
舞台上亮起了一束光。
……
音乐是有形的吗？
很多觉得自己很懂音乐的人总是能够根据音乐的旋律来听出一系列的意象。
他们把自己想到的东西写出来，给其他没有想到的人看，引导着他们也往这个方面联想——就像是有人给你看过摸过一枚玻璃珠，之后再给你一个水晶珠子时，你总是会禁不住地怀疑，这是不是也是一枚玻璃珠？
所以，人云亦云总是会在潜移默化中对你施加影响。
但是，摩柯固执地认为，所谓的听到歌儿便看到东西不过是因为旋律的相似性让你抓住了过去听到的某些音乐的尾巴，然后开始疯狂脑补出来的。
怎么样的人能脑补出怎么样的景象——当空旷的音乐想起，见过海的人脑补出了无垠的大海，见过草原的人脑补出了风吹草低见牛羊，而摩柯自己……
呵呵，空旷的音乐不应该是没有任何生物的心象世界吗？
再之后，如果旋律变得苍凉悲壮，或许有人会脑补大海上与风暴搏斗的老人与船，或许有人会脑补牧羊犬为保护羊群与恶狼展开的的殊死搏斗……
但是，他却只能脑补出无边无际的荒野中，昏黄的天空上漂浮着巨大的齿轮，遍地插满了各种剑刃的大地上，一个遍体鳞伤的男人正在孤独而麻木地……
咳咳，反正他只能脑补出游戏里一个叫英灵卫宫的家伙。
所以，当舞台上的那一束光划破了黑暗的迷雾，激越的电吉他声炸响在耳畔的瞬间，摩柯感觉到了电流。
浑身一颤，他下意识地丢下了手机，双眼聚焦在了舞台上。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姐姐。
她穿着一件长度堪堪达到腰部的黑色短皮衣，敞开的衣襟里面是一条橙色的高领毛衣，那毛衣的下摆很长，遮住了半条大腿——在腰间围上一根风格狂野的加宽皮带后甚至看起来就像是一条短裙，而脑子下摆下面露出的双腿则紧紧地被包裹在一对黑色的保暖丝袜里，露出修长而美丽的曲线。
她的脚下踩着一双与皮带同样是褐色的马丁靴，看起来笨拙，厚实但又有些蠢萌。同时，与丝袜包裹的细条腿部相比，骤然变粗的脚部使得她看起来站的更稳也更加得具有力量感。
没错，力量感。
看她，就站在那里，指尖急速拨动间仿佛电流激荡火星飞溅，神色昂扬自信，整个人的气质都显得强气无比力量十足。
没有丝毫女生的腼腆与娇弱。
“不过水平也就那样，主要是前面的节目都太淡了，猛然来这么一出几乎明写着‘前方高能预警’的节奏当然能调动起所有人——哼，我上我也行。”
徵羽摩柯有些羡慕地小小声嫉妒着，因为他从来都是独自一个人在家里弹琴，还从来没被这么多人欢呼过。
(ps:达成成就，在医院码字——在淘宝买了箱辣条，我和我爸天天吃都没事，我妈昨天吃了一包就出了问题……折腾了好几天累死，今天终于是查清楚然后住院了，我也可以陪在我妈病床边继续码字了……这算是断更的解释吧)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