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指了指陆小阳手里的金烟袋，没好气道：“哼，我若真要害你，早将你卷进烟丝给点了。”
果儿也帮腔道：“你以为就凭你的能力，能聚集那么多灵气供你结丹？”
陆小阳撇了撇嘴，他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的，结丹的过程中，他也意外灵气的吸收速度实在是快得反常。
他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姥姥，您就放我走吧，我实在是有急事，不能再耽搁了，我保证，绝对不会破坏您的报仇大计。”
狐狸生性多疑，更何况是只千年老狐狸。
“不可能。”老狐狸决绝道。
陆小阳暗中使劲，想逃走，但是那股无形的吸力将他拉得牢牢的，根本挪不动步。
“姥姥，您究竟要怎样才肯放我走？”他无奈道。
“放你走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老狐狸道。
“什么条件，您尽管说，只要我有能力办到的，一定答应您。”
“很简单，你一定可以做到。”老狐狸突然意味深长地一笑，“带果儿走。”
老狐狸说完，陆小阳和果儿都是一愣。
“姥姥，为什么要我跟他走！”果儿拽着老狐狸的胳膊，有些生气，更有些难过。
陆小阳则一脸懵比，“是啊，姥姥，我是人，她是狐狸，她跟我走，这不太合适吧。”
老狐狸轻轻拍了拍果儿的手，又蹲下身来抚摸着果儿的头，柔声道：“果儿，姥姥时日不多了，为狐族报仇的话就算搭上一条命，也无所谓，但你不同，你还年轻，必须好好活下去，只有你活下去，咱们狐族才有希望，明白吗？”
果儿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姥姥，我明白了，我跟他走。”
陆小阳急道：“哎，我还没同意呢！”
俩狐狸直接无视了陆小阳的意见。
老狐狸手掌一翻，掌心突然出现了一张兽皮和一柄匕首，她冲果儿使了个眼色，果儿拿起匕首，猛地就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陆小阳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而后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姥姥，你们这是……要干嘛呀！”
老狐狸没有回答陆小阳，而是接过了小狐狸从胸口拔出来的匕首。
她握住匕首，在兽皮上迅速涂画了一番，又将匕首递到陆小阳跟前道，“后生，该你了。”
陆小阳赶紧将手背到身后，脚下不能动，身体却不由自主后倾躲避着。
“姥姥，我……我就算了吧，扎一下小命就没了，就不能带果儿走了，您说对吧……”
“你个莲藕人，扎一下顶多爆点儿汁水，死不了，赶紧的！”老狐狸说着，又将匕首往前送了送，见陆小阳还是躲避不接，反手就是一刀，扎下又迅速拔出。
陆小阳只觉心口突然一胀，出乎意料并不是很疼，只是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灵魄震动了一下，似乎要脱离莲藕身，被怼出去了。
然而那种感觉仅仅只存在了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摸了摸胸口，粘粘的，低头一看，伤口处溢出的竟是金色的液体。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和从前真的不一样了。
意外的不止陆小阳，老狐狸意外之中透着一丝欣喜。
她一边用匕首在兽皮上涂画着，一边有些兴奋地对果儿道：“竟还是金莲藕身，果儿，这小子有些来头，往后你可有福了。”
话音落时，老狐狸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她一覆手，匕首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将兽皮递给果儿，此时兽皮上已经画满了红金相间的线条。
“谢谢姥姥。”果儿冲老狐狸甜甜一笑，将兽皮接过来，揣进了怀里。
陆小阳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什么情况，怎么莫名有种被卖了的感觉。
“果儿，那是什么，你都不让我看一下就往怀里揣。”陆小阳道。
果儿小脑袋一昂，得意道：“那是血契，你以后得听我的。”
“什么东西？”陆小阳没明白。
果儿也不管陆小阳怎么想，牵起陆小阳的手道，“哥哥，咱们走吧。”
就在被果儿牵住的瞬间，陆小阳感觉自己身上那股无形的桎梏骤然就撤了去，恢复了自由。
他第一反应便是甩开果儿的手，拔腿就跑。
结果没跑几步就感觉腿脚不受控制地开始后退。
退着退着又退到了果儿身边，还莫名其妙地又牵住了果儿的手。
“好了，后生你就别折腾了。”老狐狸笑道，“这辈子你是甩不掉果儿了，没有果儿的允许，你不可以离开她半步，而且签了血契之后，你俩便生死一体，如果她死了，你也立刻就会死，所以保护果儿便是保护你自己，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姥姥，您真是厉害，受教了！”即使是被坑了，陆小阳仍是打心底佩服，他今天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狠毒。
告别了老狐狸，陆小阳带着果儿重新回到了大路，找回了车子。
陆小阳给果儿开了车门，在果儿进去之前，他忽然想到果儿说，他的车子有古怪，一时好奇他便绕着车子转了一圈。
一转之下，他发现这车还真有点儿不对劲儿。
车身看起来破旧不堪，甚至有不少划痕和凹陷，但越看越就觉得，车身上的那些不足之处，似乎隐隐有点规律可循。
像是一副画，又像是一些字。
至于具体是什么，他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来，想着还要赶路，他便作罢，不再研究。
其实他跟老狐狸是同路的，但他决定慢点儿开，让老狐狸走上前，他不想让老狐狸知道他的去向。
车子在公路上慢慢悠悠地前进着，副驾驶坐着小狐狸，此时已经靠着睡着了。
陆小阳余光撇过去，见果儿的小耳朵时不时还会动一下，似乎她并没睡着，只是在闭目养神，同时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也许这就是动物与人的不同之处吧，就算再安全的环境下，永远不忘保持警惕。
他正好缺少的就是这一点，所以才反复上当受骗，自己跳坑吧。
他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感知着老狐狸的去向，已经感知不到了，应该是走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