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乐福停业，二小姐回府，厨子伙计们该回家也都回家，林召南难得地清闲下来。这让他有功夫在崇文门多转悠一段时间。
崇文门因为处于交通枢纽之地，往来商旅众多，车水马龙，人流络绎不绝。平时即是如此，临近过年，此景更盛。
所以，这里又有“天下货物集散地”之称。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户部的总课税司就设在这里，对于往来货物收税。
外面的护城河里，此事也很热闹，不小小孩子，甚至一些大人，正在冰上玩儿冰车。往来风驰，不亦乐乎。
林召南转了一会儿，就又返回了内城，在十八酒家一带慢慢溜达。
所谓的“十八酒家”，是官府指定的十八家收购和销售酒类的牙行。
这里的牙行，实际就是批发商。
京城的内城不允许烧酒，所以京城的酒类，基本上都是从涿州一带运过来，崇文门就是运酒的酒车的必经之地。从这里进来的酒，就卖给十八酒家，再由他们分销到城内各处。
家乐福用的酒和香料等食品，就是从这里采购的。
朝廷对酒课税很重，所以崇文门的酒税是税收中的一个重要来源。
过了十八酒家，就是卖香料的铺子。“楚记香料铺”，就是其中的一家。
以前林召南买香料，就在这里的铺子。“楚记”他曾经来过两次，跟东家还说过几句话。
虽然接近过年，但已经是申时，天很快就要黑了，顾客并没有几个，偶尔来两个，也是个人家里买。
香料大多比较贵，买的也不多。象家乐福这样的客户，绝对算得上是大客户。
林召南进去，掌柜的一眼就认出了他，热情地打招呼。
在里面的东家楚石楠，也认出了林召南，急忙把他让进里面，让座沏茶。
“林掌柜，过年没回老家”？
楚石楠热情道。
“没回去，东家回府了，我得在这里照应着。正月十七就得开门儿，一去一回，在家里就能带上两天，来回全在道上折腾。倒不如在这里消停一些。楚东家也没回去？”
“这不今儿个进了些货物，刚刚收完，只好明天再走了”
“都进了些什么货物？我用的东西有么”？
林召南正好切入了话题。
“还真就巧了，我特意给你们进了些货物，要不林掌柜瞧瞧去”？
楚石楠立刻抓住了机会。
“好啊，就去看看，如是看中了，我就定下来一些。不过，价钱上你可得厚道些”。
“林掌柜放心，家乐福是大主顾，差不了你们的。”
两人来到库房，果然新进了货物。
林召南就定下了花椒、八角、茴香、胡椒、孜然、辣椒等。其实这些东西还有一些存货，不过，家乐福加上两家分号用量很大，这些东西放着也不坏，多买一些也很快就用了。
讲好了价钱，订了合同，交了定钱，林召南就要请楚石楠吃酒。
楚石楠自然不会让这个大主顾请他，于是就坚决要请林召南。
林召南假装客气一下，就同意了。
两人刚出门，就遇上了张铁嘴。
“哎呦，林掌柜，这么巧。我正打算请你吃酒呢。正好，择日不如撞日，走，今晚无事，正好吃酒”。
“这位不是张铁嘴么？”
楚石楠热情到。
“正是鄙人，这位东家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张铁嘴假装思考。
“我到家乐福去过几回，还曾听过张先生的风水启蒙。正好，我请林掌柜吃酒，张先生就并作一处，走”。
“咦，那可不成。家乐福对我有恩，慕容小姐对我有授业之恩，今晚说什么也要我请才对”。
“也好，张先生在家乐福开讲风水启蒙，带去了不少主顾，今晚就由张先生做东，也叫他出一回血”。
“那怎么好意思”？
“楚东家不必客气，走”。
于是三人就到了一家叫做“仙客来”的酒家，要了酒菜，就一边喝酒，一边闲聊。
不免就谈起了家乐福今年的强势崛起和自助餐大战的情形。
谈到这件事儿，就不可避免地提到慕容采薇。
“要说慕容大小姐，那可真是神人。不仅做生意是女中豪杰，风水造诣，更是出神入化。上回到皇陵那里，给我一番指点，令老朽豁然开朗。”
张铁嘴开始切入了话题。
“我家小姐的风水命理造诣，确实已臻化境。不过，张先生也是进步神速。二小姐回来，还说张先生很有悟性。咦，还有一事，差点儿忘了。”
林召南似乎突然醒悟。
“上回到先生表妹家，承蒙热情接待，二小姐还给准备了一份儿礼物，张先生什么时候再去大杨树，就请给带去，以表达二小姐的谢意”。
“什么？大杨树？张先生的表妹在大杨树？可是皇陵西边的大杨树？”
楚石楠突然插话。
见楚石楠如此，林召南终于松了口气。
我跟张铁嘴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设下这个局，你终于上钩了。
“是啊，正是那个大杨树，在皇陵西边，村口有个大杨树。过了年，老朽正打算去一趟呢。莫非楚东家也知道那里”？
张铁嘴做迷惑状。
“哈哈哈，真是巧了，鄙人就是大杨树人。敢问张先生表妹是哪一家？”
“东头第二家老呼家，妹夫呼家成”。
“哈哈哈，越发巧了，家成跟我还是发小呢。好好好，张先生过年一定要去，到时候到我家里吃酒”。
“哎呦，真是有缘。好，到时候一定登门拜访。对了，林掌柜，过了年没事儿，不如跟我一起过去，顺便看看皇陵”。
“这个？不太方便吧”？
“林掌柜何必如此拘泥，在这城里过年，也没什么乐趣儿，我那妹夫最是好客。你若是实在过意不去，顺便带些礼物去，就显得理直气壮了。”
“对，林掌柜一定过去，到时候跟张先生一道，到我家里去。咱们在那里好好盘桓两天。”
“也好，就到那里去逗留两天，顺便也看看皇陵。”
林召南见火候已到，也就不再拿捏，就把此事定了下来。
采薇从皇陵回来之后，就跟林召南说了要把皇陵后面的鬼夫山附近土地买下来的事情。
她没跟林召南说帝王之地，但采薇说要买下来，林召南就知道其中必有缘故。否则，采薇不会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于是就跟张铁嘴设下了今天的偶遇之局，引楚石楠上钩。
现在第一步计谋已经成功，就等着过了年到大杨树去，从楚石楠手里买下那块地盘。
![[综] 炮灰生存手札](/cover/6/6068/6068s.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