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凉风呼呼吹打在木质的门板上。
“吱——”木门不堪承受地打开，暖黄色的灯光伴随着陈旧腐败的气息倾泻而出。
泠灵柒站在方知墨身前。
一眼打量过去，这家客店的一楼有三十平米，除了柜台以外的地方摆着几张桌椅。
仅仅只是陈旧，并没有其他任何异样。
她瞳孔微深，沿着柜台旁的楼梯向下感知。
“啊——”
那幅炼狱般的画面似乎就在泠灵柒眼前。
她握着方知墨的手，过了片刻笑了起来：“你也看到了，有人死了。”
方知墨反手抓紧了她的手说：“那不是人。”
泠灵柒叹息：“吸血鬼和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本质上，都是寻求生存之地的智慧生物，哪有区别。
方知墨：“自然没有区别。”
他的眼眸中映着血色，净若琉璃。
在他们脚下第十八层的地方，一群肤色苍白的血族正被关在巨大的牢笼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类被脱皮拆骨面露麻木。
一些血族被衣衫齐整的人类活生生推进硫磺火焰当中。
有些血族则是被固定在地上，装着重物的车轮从他们身上扎过，在火光中血族身无一物的身躯被轮子上的倒钩勾出一条条血丝。
……
除去那些七宗罪之罚一一轮回的血族，剩下在笼子外的血族被带到魔法阵中，剥夺了血族引以为傲的血族天赋，转而嫁接到一旁站着的人类身上。
昔日身为贵族的血族们哭叫哀求，换来的却只是人类的冷眼嘲讽。
阴暗处，年轻的杰瑞—查尔斯坐在木头椅子上，冷冷看着这群遭受虐待的血族，勾着嘴唇，咧着嘴笑了。
忽然，他动了动耳朵，吩咐身边人道：“你们继续，有人来了我上去看看。”
泠灵柒收回感知，拉着方知墨坐在其中一桌。
穿着深色燕尾服的年轻男人从楼梯暗处走上来，脸上挂着亲切温和的笑容。
“二位客人，请问你们是住店还是点菜？”查尔斯缓步走到泠灵柒二人桌前。
泠灵柒眯起眼，微微笑着：“当然……是住店了。”
查尔斯抬起眼上下看了他们几眼，目光在方知墨的脖颈上停留的最久。
他再次低下头：“二位请跟我来。”
泠灵柒和方知墨跟着查尔斯穿过阴沉漫长的楼梯来到地下五层。
查尔斯拿出一串钥匙串打开其中一间房子：“这就是二位的住处了，如果二位有什么需要，可以拉响房间里的铃子。”他伸出手指了指房间门口挂着的金属响铃。
查尔斯说完转身边走了。
泠灵柒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压低声音，也没有拔高声音，用平常的声音对方知墨说：“你不觉得，他像一个老人吗？”
方知墨：“嗯。”他说着就抱住泠灵柒往他胸膛靠。
泠灵柒无奈往旁边斜了一眼。
“你说，吸血鬼和人类之间会有什么呢？”泠灵柒眼眸转动。
方知墨看了一眼查尔斯僵住的背影：“矛盾。”
查尔斯听见他这一声后，便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走远了。
走到没有灯火的拐角处，他轻哼道：“哼，该死的吸血鬼，迟早……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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