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之君》 第41章：茅山孽缘（三）

    雷霆闪耀，拳头快若疾风，男子面部的金色面具，承受不住，这股巨大的冲击波，化为铁屑，随风飘散。

    拳头撞击在男子的面部，响起一阵金戈铁马的声音。

    “呵呵，应天，这下见到庐山真面目，你满意了？”

    男子淡淡的问道。

    “爷爷您是我爷爷！毛小方祖师”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毛应天浑身一震，他虽然猜测了一些人，可是毛小方他确是真的没想到，一百年多年前，毛小方便号称僵尸道长，一生除魔卫道，在玄门和灵界之中，具有极高的威望，可是后来羽化了，至于在什么地方羽化升仙，没有任何人知道。

    “噗”

    看着这张一半熟悉，一半青面獠牙的面孔，毛应天一阵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再次涌上心头。

    在毛应天的印象中，毛小方是他的爷爷，是天道派十九代传人！一直是一个正派的人，可是眼前的情况，却让他这个念头有了动摇，试问，如果毛小方没有问题，为什么可以活这么多年，他都十七八岁了，爷爷少说也有一百五十多岁！这绝对不可能！而是他为什么又要隐瞒自己的踪迹呢？

    “应天，你没事吧？”

    男子快步上前，想要扶起毛应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毛应天神色悲泣了一阵，拍开毛小方的手，忽然疯笑了起来，就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

    “毛小方!毛小方!你给我滚！我毛应天就算是死，也不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为了长生，你违背祖训！违背茅山戒律！你不配做我爷爷！从此你我之间恩断义绝！你果然是百年来茅山最出色的弟子，败于你手上，我毛应天不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动手吧！”毛应天激动的不得了，慷慨赴死。

    毛应天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似乎是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内心的复杂。

    毛小方是茅山的神话，是他内心最敬仰的人，毛应天一直以来，以毛小方的事迹自律，他努力学习道法，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像爷爷一样，惩恶扬善！可如今一切都化为了泡影，他发现自己错了。是大错特错！

    “毛小方，虽然我不如你，不过你想要笑到最后，也没有这么容易!你不杀我，你会后悔的！”毛应天无奈的一笑，说完后，他脸色突然狰狞起来。

    “有骨气，不过没用的!”毛小方似乎知道毛应天要干嘛，毛应天分明是准备鱼死网破，打算自毁元神，他就算死，也不想让自己成为别人的嫁衣，即便这人是他的爷爷！他有自己的志向，赏善罚恶，除暴安良！他不愿做一个吸食人血的僵尸！不愿与毛小方同流合污！他打算自爆，与毛小方同归于尽，为毛小方赎罪，不过这根本没有丝毫作用，毛小方手一招，毛应天暴动的魂魄，居然不受他控制，瞬间被压制的动弹不得，然后被毛小方伸手在毛应天的护身符上一抓，金光支离破碎，一丝诡异的力量封住了他的魂魄。

    屋漏偏逢连夜雨！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万万没有想到，救自己的人是自己爷爷！这本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可惜天不遂人愿！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你就真的这么畏惧死亡吗？你曾经发下的誓言呢？难道那都是狗屁吗？哈哈哈。”

    毛应天觉得自己的一生可悲可叹！

    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的成就感，反而是觉的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自己的爷爷，僵尸道长毛小方，到头来自己竟然成了金甲尸，这实在是非常讽刺；自己高级天师的修为，是用自己萍水相逢的欧阳兄弟的性命奠基的。

    “哈哈哈，难茅北马！玄门正宗！名门正派！笑话！都是笑话！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苍天啊！济世救人的茅山师祖居然变成一个视人命为草芥的杀人狂魔！举头三尺有神明，正义的神明啊！你睁开眼看看，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最亲近的人，却成了他最大的敌人！毛小方的事情，似乎成了压断毛应天心中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忍不住看着毛小方大声质问。

    “哈哈!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名门正派我且问你，在这个世道，什么叫做正什么叫做邪当初我降服了那么多僵尸，可曾得到过什么当初我与玄魁生死一战，可有谁曾帮过我当初我中了玄魁尸毒，可有谁救过我对！我所作所为！虽死无憾！但苍天却连我最爱的女人玫瑰也要夺去！凭什么？我付出了那么多！上天凭什么这样对我！？”

    自古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苍天无眼！我便要打破命运！我的命运要由我主宰！不是天！既然我的存在让世人都感到忌惮，那我就要变得更强，我必须要变得更强，等我比天还强！我就是神明！我就是善，我就是正！我说谁是恶！谁就是恶！应天，你明白吗!”

    面对至亲至爱之人的不解，毛应天的这句话，似乎是正好说到了毛小方的软肋之处，他激动的低吼出来，听毛小方的语气，似乎他走上这条路，也是迫不得已！他要主宰自己的命运，唯有不断变强！

    “够了爷爷！这就是你的理由？天道循环，命运自有定数！你可以不认命，但不可以不信命！因果有报，造化无常，你既然这般想，我们之间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杀了我吧，爷爷，如果我的死，能换来你的回头!如果我的鲜血，能够唤醒心中未泯的良知！我愿意用我的生命，为你犯下的错误，赎罪！”

    毛应天心中痛苦万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无论是亲情，爱情，友情，都莫过于此。

    毛小方的脸庞，一半凶光毕露，青面獠牙之中，充满了嗜血的渴望，充满了对杀戮的喜悦。另一半，则慈眉目善，充满了正气，看着毛应天一脸疼惜。

    毛应天看着眼前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毛小方的脸上表情扭曲在一起，他知道，这是爷爷心中的正义与邪恶在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