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期忐忑地看着他，难道又忘记了？他是该庆幸还是该失望。
梁团坐在床上，敲敲脑袋笑笑：“昨天我是不是又丢脸了。”
“没有，对不起。”
“你说什么对不……”梁团突然记起了什么，红色在他脸颊脖颈迅速蔓延。
“你你……我我……”梁团指指自己又指指季期。
季期沉声说：“对不起。”
梁团像是一下子无法消化，整个人都处在一个震惊状态：“这……”
“对不起，是我趁人之危。你怎么惩罚我都行。”
梁团怔在那里。良久才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这种想法的。”
季期偏头似乎在思考，一会才说：“不知道了，等我自己意识到了后，就已经这样了。”
梁团点点头：“那次你抱我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季期，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你不厌恶我吗？”
梁团摇摇头。
季期内心狂喜。
但是梁团接下来说：“确切的说，我喜欢你，但可能不是异性的那种喜欢，我欣赏你的人，喜欢你的性格、学识、能力、甚至你做的饭。但是一下子让我交一个男朋友，好像我还不能适应。”
季期苦笑：“我知道，现在这个社会还不能容忍同/性/*恋。我以前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男生。即便是现在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勇气跟同学朋友家人，说出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这句话。”
梁团道：“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季期长叹一声：“你很残忍，梁团。”
“对不起。”
季期摇摇头，看他一眼，起身：“我回宿舍了。”
“好，注意安全。”
看着季期离开的背影，梁团再次沉默。他承认自己很残忍，但是这就是自己真实的想法，他不想失去季期，但是真的成为恋人，他现在还不确定自己的心。
他也承认自己对季期比孔昱他们要来得喜欢，甚至跟李柠杞的那种友情都更加依恋。但是他还做不到成为恋人。
对不起，季期。梁团抱住膝盖，将头埋在膝盖里久久没有抬起来。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季期，郭良驹说他一早就回甜品店了。
孔昱看着有些呆呆木木的梁团说：“酒还没醒？”
梁团不说话。
孔昱拿出手机，翻出昨晚梁团艺伎装扮的视频，笑着说：“说真的，团，你昨天太惊艳了，当得起美丽无双这四个字。”
梁团看着视频中的自己，想钻地的心情都有了。
“删了。”他冷冷地说道。
“等你八十岁的时候拿来看看多好，为我们这帮人留下一个历史性的记录，这可是我的精神食粮。”孔昱将手机收好。
梁团不再说什么，只是埋头吃早餐。
“我实在是忍不住想问一下你，季期什么时候成为你的代言人了？”
梁团吃东西的动作一顿：“孔狐狸，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
孔昱一挑眉：“看你心情不好，想让你宽宽心。”
李柠杞夹了几根青菜给梁团，梁团皱着眉吞了进去。
“孔昱，这个汤不错，我给你盛一碗。”
“谢谢，我喝咖啡就好。”孔昱笑着说。
孔昱今天也有些反常，往常孔狐狸聪明地很，这一次在季期的问题上可以说是有些犯蠢了。关心则乱吧。李柠杞在心里想。
跨完年，大学生的生活就只剩下考试了。考试周一过，漫天的学生就可以到处浪了。
费祥早早地准备好，跟左嘉应去日本鹰猎。梁团考试不用担心挂科，但是他跟季期现在的关系不冷不热，主要是季期变得很客气，把他当一般同学看待。梁团内心很煎熬，他想死皮赖脸的恢复当初的关系，但也觉得这样对季期不公平。
单亚这段时间倒是对季期很热络，五天有三天都在甜品店里。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放寒假，梁团回到梁家已经两天了，季期那边也没动静邀他去龙虎山。
连梁父都在问起，怎么还没见他去平清镇治病。梁团笑嘻嘻地打马虎眼，说自己想多在家陪陪老爸。
李柠杞会在梁家呆到春节前才回美国，他对去平清宫修炼挺感兴趣的，他或多或少地明白梁团与季期之间的事，但既然梁团没有主动和他聊起，他也不便说破。
梁团拿起手机又放下，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立场去找季期。心里骂了自己无数遍，才拿起手机翻到他的号码，铃音响起。
梁团吸口气，换上笑脸，那边的电话接通：“季期，是我，在家玩的还好吗？”
听到对方小心翼翼地声音，季期内心一阵不是滋味。从跨年夜那次控制不住自己开始，他一直处在一个自责的状态，他只能控制自己尽量不去接触梁团，天知道他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平静地对待梁团。这或许就是别人说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吗？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矫情的一天。
季期调整心态，用平稳地声音回复他：“梁团，如果在家呆了几天，就到平清宫来吧，你的疗程还要继续。”
“哦，好……”梁团听着季期依然客气生疏的声音，机械地回答。
那边说完已经挂完电话，梁团听着嘟嘟嘟的忙音，呆了一阵。终于起身来到李柠杞的房间。
李柠杞坐在窗边，小圆几上泡着一壶热茶，他聚精会神地在翻着一本厚厚的书。
梁团走过去一看，是《道德经》。
“小柠子，你怎么看起这个书来了？难不成你要抛弃我去当道士？”
李柠杞笑道：“谁说读道德经的就要当道士啊，那你又是念经又是练功的，不是已经是道士一枚？”
梁团摸摸鼻子，装作不经意地拿起一杯茶喝。
“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就是……”梁团闭上眼睛，仿佛像下了很大的决心问道：“你觉得季期这个人怎么样？”
“不错，有超越同龄人的成熟与稳重，有能力有担当，是个值得结交的人。”李柠杞认真的回答。
“那你觉得他做男朋友怎么样？”梁团问完，急急忙忙地撇清，“我是替班上一个女生问的。”
“你什么时候跟你班上的女生关系这么好了，还帮着牵红线。”
“开玩笑，行情还是不错的。你别岔开话题，他做男朋友怎么样？”
李柠杞放下手中的书，拿起桌上的另一杯茶，慢悠悠地喝一口，放下杯子，微微皱眉像是在思索。
梁团紧张地看着他，由于精神集中，两只栗子眼瞪得圆圆的。
李柠杞看着这样可爱的梁团，想笑，“恩，不知道。”
“你耍我呢。”梁团瞪他一眼。
“我又不是女生，我怎么知道。况且我对他又不感兴趣。”
“那你……对……两个男的在一起有什么看法”梁团吞吞吐吐地问他。
李柠杞不急不慢地喝一口茶，了然地一笑，终于还是来了吗？感觉也没那么糟，该来的终究会来，这个小团子终究会属于某个人吧。
他叹口气：“在美国，很常见。虽然没有明确的法律，但是比起国内来，算是比较常见的，不过也不能属于大众接受范畴。”
梁团似乎像泄了气似的，心事沉沉，一脸忧郁。
李柠杞也不去打扰他，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条路很难，难到要与全世界对抗的程度，如果没有坚定的爱甚至信念，伤人伤己，不要轻易尝试。
“明天陪我去龙虎山吧，我要去天师府治疗心靥。”梁团决定不去想那么多，跟着自己的心走，如果哪天他真的爱上季期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大不了离开，到芬兰到丹麦、挪威，还有那个英国法国什么的，总有一个地方不会排斥他们吧，到时候再说。
说不定时间一久，季期遇到他的白月光，自己和他做一辈子的兄弟也说不定。
纠结，举棋不定不是他梁团的风格，想通了就恢复平时嘻嘻哈哈地状态，缠着李柠杞做牛肉干给他吃。
李柠杞被他缠得没法，又想到在平清宫苦哈哈的，偷偷吃酱板鸭的张一道，便答应做些给他，顺便也可以带一点给张一道，那日散仙般惊艳了他的贪**灵，现在想来仍然记忆犹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