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滩中一名妙龄女子娓娓而来，她带着大墨镜和遮阳帽，浑身肌肤被晒成性感的麦芽色，她骑在隋波身上，接触到她光滑冰冷略带湿性的皮肤觉得异常舒服。她唇齿微启，“你可真美味，真像把你吃掉。”她的声音似真似幻充满诱惑，她的红唇逐步移向隋波的脖子。从她巨大的遮阳镜中看到另一个自己，目光呆滞，躺在水泥地中，更重要的是双肩被一双满是肉芽的手紧紧锁住！究竟哪个是现实，哪个是幻影！隋波想要推开骑在身上女人却发现双手毫无力气。
“你真的好特别，我很喜欢你。”女人察觉到异样不过她的声音依旧绵软，就像她的身体一样，“我能感受到你在现实中的孤独和痛苦，没有一个人能懂你，真正的爱你，你的对未来充满迷茫，纵然有诸多想法也无法去实现。来吧，这是一场永远的美梦，只要你需要可以一直梦下去，你渴望舒服，而我渴望你，让我们互相交融，更好的了解彼此，来吧！”
阳光丝毫没有灼热感，碧海金沙，这是从小就向往的地方，没有任何竞争，没有任何欺凌，不用学习也不用做题。隋波的眼神逐渐平和，思绪也逐渐放缓。
“很好，我尊重每一个猎物，你是最特别的，请安心。”
隋波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
海浪拍拍，海风宜人。一只黑色的猫咪在不远处厉声长啸，尖锐的声音撕破海滩，环境在不断崩碎，整个海滩像是被割破的巨型帘幕，露出荒凉的街景，眼前的美女也变成丑陋的肉芽怪，它恼羞成怒，张开大嘴咬向隋波的脖子。隋波的手边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钢筋，他像救命稻草般紧握不放，挣脱束缚捅进肉芽怪的嘴里，怪物吃痛，匆忙跳开。隋波手脚并用向街区外跑去。
废楼上的女子重新扣紧猫脸面具，对于这个测试不是很满意。多少个日夜她默默的关注着他，她看做这是一种历练，她相信童年的那个小哥哥肯定会回来，爱情也会冲破一切隔阂。她上过小学和初中，不过在14岁那年犯了件不可饶恕的错误就此辍学。回家后母亲含着泪告诉她我们不一样，史馆长研制多年的生物抑制剂还是失败了，尽管学习人类的社交，适应人类的食物，但是我们始终不可能被接纳，如何克制食欲和食物平等相处成了她辍学后的必修课，曾经将自己锁在密室里痛苦悔过长达200天，重新接纳新的自己。曾经和他如此接近，现在又如此遥远，她渴望能摘下面具和人面对面，但是这最基本的交流对于她却是奢望。
隋波越逃越远，她并不急于追赶，两百米的距离如同跨步一样轻松。她反而更关心那只受伤的肉芽怪，一节钢筋已经扎破喉咙，连特有的音调都无法发出。从生物工程学角度考虑她们的基因都受到篡改，不同的是在突变过程中主体意识被沦陷就会沦落到无序增殖的肉芽怪，维护主体意识最根本的不是正义感和爱，却是最深层的痛苦和愧疚。只有从地狱走出来，才会不畏地狱。
她一直很好奇，人性是否还能掌控突变失败的身体，或者除了猎食来填补身体的空虚还有没有更深的交流，如果可以挽回心智那对于无论对哪一方都有好处。受伤的肉芽怪靠回墙角，从受伤的喉咙里发出类似哭救的声音，很快另一只体型稍大的肉芽怪从墙壁慢慢的爬下，它的身体更为狰狞，肉芽也更为突出，像是浑身挂满无数鲜红的舌头。尽管五官扭曲，它仍然缓缓贴近，亲昵的蹭身形较小的脸颊。
这是很有意思的现象，肉芽怪从思维退化只留存最基本的食欲到现在会基础交流仅隔二十年，二十年对于人类而言或许很漫长，但是对于数十万年生物演变简直是弹指瞬间，或许应该将它们带回研究所，这一定会比实验室培育的更有研究价值。
亲昵的过程没能持续太久，它们简单交流后体型较大的那只拔掉它插入喉咙的钢筋一口将它的头咬掉，然后肆无忌惮的撕碎它的身体将它吞吃干净。
同类相食，这是生物界最残酷的生存底线。很快体型较大的肉芽怪身体再度变化，从肩胛骨位置又长出两条更为发达的手臂，浑身肉芽变得像尖刺一样，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简直不可思议！在她的概念中同类进化者相食会遭到严重的排斥反应，而它们却会将排斥转为更为畸形的突变。在相食前它们有交流，它们是如何保持个体的强大和种群平衡是最强大的计算机也无法模拟的。新肉芽怪在寒冷的空气中嗅嗅味道，然后急速向隋波逃跑的地方追赶，似乎继承吃掉它的身体同时也吃掉它的记忆！speicher-transplantation！（简称st）她最先想到这个词，史馆长最先提出的概念，st通过粒子来移植融入，这就很好解释为什么进化者吃掉人脑后就会获取相关记忆，尽管只有零星片段，但这已经是进化史上最重要的里程碑。新肉芽怪不断抚摸自己的喉咙，嗅嗅地上沾染污血的钢筋，急速向隋波追去。很明显它是要去复仇！没想到零智商的肉芽怪也可以通过同类相食来实行st，但是它们吃人时却没有带来太大智商转变，这点还有待考证。
新肉芽怪已经追上隋波，此时她已经和隋波相距五百米，死气凝聚，猫脸面具下一对鬼瞳摄人心魂，踏空背身一步坠向地面，在即将落地时她背后突然张开一条透明单翼，化俯冲为滑行，右手食指指腹伸出一条毒针，电光石火般刺中它脊髓，只要将它麻痹后带回实验室就就能深层研究。怪物挣扎几下越来越僵硬，就在失去行动能力前被肉芽填满的双眼突然撕裂，露出两只人类的眼球，露出愤怒和敌意。浑身尖刺般的肉芽开始扭曲绞紧，形成一大块灰黄色冒着硫磺气的肉石。
她轻咦声，砰！那块满身是刺肉石猛然炸开，尖刺般的肉芽同无数飞针向周围爆裂，廉价的粉煤灰砖垒成的墙壁瞬间轰倒，只有砖石墙能挡住自爆带来的冲击和飞针。很幸运，隋波没有受伤。尽管她身姿卓越，但还是被飞针划伤手臂。
样本已自毁，在最后关头那双眼愤怒睛，难道它开始有人类的情感了？也许只是潜意识，毕竟它们母体就是在再生基因影响下突变失败的人类。照理一旦失去情感就已经不是人类，应当立即处死，但有极少一部分被荣盛圈养在废楼外围，荣盛和殡仪馆也达成共识，各取所需互不侵犯。
猛烈的爆炸将隋波震倒，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很多私私建的小楼被扎成刺猬，淡黄色的烟尘中有一名体态轻盈的女子向自己走来，她身形闪烁冲破烟尘，漆黑的夜色下她像只舞动的精灵优美华贵。放他看到标志性的猫脸面具和漆黑的瞳孔时浑身的血液反复再次冻住，废楼的恐怖历程再次浮现。她单翼一震向自己冲来，隋波毫无办法，只见指间的毒刺悄无声息的探出，瞬间刺来。
这是似曾相识的眼睛，不同于废楼内的两个猫脸老太，压迫感完全在他们之上！浑身无法动弹，毒刺紧贴着脸颊向后刺去，同样划过的还有轻柔的发丝，如同春日里从指缝渗漏的阳光，温暖细腻，他突然想到一个已经尘封很久的名字，想要喊却又化作一股烟尘难以寻觅。寒冷和温暖，同时拥有两种不同感觉，你到底是谁？
潜伏在隋波背后欲偷袭的肉芽怪被刺中，毒刺深深嵌入怪物的掌心，尽管未刺中害它被刺中的手臂瞬间麻痹，并且不断向全身扩散。它呜咽一声跳入黑暗，她并没有去追，这种麻痹毒素几乎是永久性的，它的神经会逐渐衰退，根本无法进食。
眼前的女子善恶难辨，似曾相识。为何会戴猫脸面具？她和猫脸老太有何关系隋波使出浑身劲道极力克服恐惧，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谢谢。”话语很急促，尽量掩饰内心的紧张。
看来他完全想不起来，或许一辈子当普通人也不错，这种最基本的愿望对自己恰恰是最奢侈的。
她并没有回应。漆黑如墨的鬼瞳中只看得见无尽的死气。总感觉似曾相识，栗色的长发和一袭白衣怎么看都像另一个人。不容多想，她三两下消失在废楼之上，恐惧感再次爬上心头，隋波不顾喘息快速向闹市跑去。
建民路，街道上行人车辆往来如梭，一切景象是如此熟悉却又如此失真。废楼，猫脸老太，肉芽怪，相隔仅仅一条街，人们却毫不介意，似乎城市里只有令人炫目的光辉和令人操劳的节奏。
大家都怎么了？这里很危险！你们没看到这城市有多黑暗吗！求求你们停下来看一看！黑暗就在身边！可是无论隋波在大街中如何呼喊行人们都是匆匆走过，他很快就崩溃了，跪在冰冷的水泥地痛哭哀嚎，拼命想抓住每一个人大声说出废楼真相，可是人们看他就像是疯子，连连避讳，还有人报警，没过多久警察就来了。
很快就知道他就是二·〇八的当事人，民警又转接到刑警，顾青一再暗示猫脸老太已经被击毙，威胁已经被铲除，所见的一定是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回去好好休息就没事的。
也许自己真的是太累了，这几晚都没睡好。安抚后姚献忠主动提议送他回家，并且互留手机号。姚献忠开着车对隋波说，“现在好好休息，有时间我们可以单独聊聊，废楼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好。”姚献忠的话就像悬崖边伸出的援手，尽管不太清楚原由但是感觉这人可以信得过。
自从老师只身潜入废楼后就像换了个人，四处奔波，就连对自己也保守秘密，也许是社会力量不够，万一知道真相在顾青面表现的有任何异样就会和陈伟一样结局。今后的棋还要格外小心。
![[综]和空气斗智斗勇](/cover/101/101945/101945s.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