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平凡的世界之理想人生》 第五章 考试（四）

    不久，双水村的村民们发现在他们出山干活的路上，在路上的乱七八糟摆放的石头上，上面用白粉笔写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初始时孙玉亭认出这不是中国字，而又写在这山野里，弄得心惊肉跳，以为是出了外国特务，他把这件事当做阶级敌人的新动向马上汇报给了田福堂，但是田福堂却不以为然地对他说：“你没看你大哥家里的树皮也写着？你也是上学出来的，怎么这些个符号也不认识！外国特务路到咱这穷山沟里作甚呢？‘特务’就在你大家里。那是少安写的无线电修理和汽车修理的符号。”

    “他是要作甚呢？这一段我靠少安对于队里的事情也不关心了，许多事情都是交给福高了。”

    孙玉亭问田福堂。

    “怎么啦，他想考一个参军的名额呢！”田福堂道。

    孙玉亭惊讶地张开了嘴巴，田福堂嗅了嗅手上的烟卷，摇摇他那戴着戴着大檐帽的头，说道：“若是你哥真的把少安的学供出来，别说靠着少安的这股子狠劲肯定也是一个人物。但是现在未免有些晚了，等到这考试过去，你还是劝劝他好好的劳动吧，你家先人的坟墓没得着好风水！我听说这次报名参加考试的整个黄原地区有五千人，而武装部的人说可能只会找三十名技术兵，你家少安的学历只是高小毕业，是所有报考的人中学历最低的，我不认为他能够考上。”

    不管怎样，孙少安一带真的是全力以赴了，在这个社会阶层固化到了极点的社会，他为了他的家人他的润叶真的是拼了。

    他首先将队里的活儿全部安排给了田福高，以免自己复习的时候分心，他不愿意呆在家里埋头学习，以免不了解内情的人把他看成个摇头晃脑的小子，知道内情的人又乘机笑话他。

    虽说拥有远超这个时代的见识，但是他也有他的自尊心。

    不过孙少安很快的发现这种学习是极其艰难的。每当他背着一捆庄稼从山上下来时，汗水腌疼的眼睛已经分辨不清他写在路边上的石头上写着的二极管还是三极管了。但他仍然拚命完成每天的学习计划。日月流逝，他变得像一个苦行僧一般，经常累得眼睛迷迷糊糊，走路摇摇晃晃，头总是无力地耷拉着。但是，他觉得自己的的精神却从来也没像现在这样高扬过，看吧，他走路念念有词，他上厕所念念有词，他在煤油灯前伏案演算，常常因打盹把头发烧着，满头一片焦黄……所有这一切，他都忍受着。有时，痛苦的浪潮猛然又袭上心头，折磨得他死去活来。每当这时，他就在心里默念着那句话：“老天爷为我作证，既然我能够重活一次，那么我一定不能够让我的家人再忍受饥饿；我要让我的每一个家人都过上体体面面的生活；我要让我心爱的润叶这辈子做我的婆姨，为我们孙家生儿育女。”

    ……

    黄土高原的秋天是五彩斑斓的，掰苞米，刨红薯，捋毛豆，翻花生，洗西红柿种，洗黄瓜种，摘茄子辣椒，摘芸豆……现在正是陕北高原上的农民进行秋收的季节。

    这个季节连在石圪节上初中的孙少平金波田润生等人都要回来帮忙，学校统一放了秋假，掰玉米时这几个还没有完全长成的少年人的脸上总会被苞米叶子划出一道一道的红痕，出点汗钻心的疼。但是任何人却没有任何的埋怨，因为如前所述黄土高原人主要是在于吃秋，到了这个时候看着自己家里自留地里的苞米棒子被掰回来后挂起来晒着，大家心里也都比较踏实了。

    刚扒了皮的苞米摸上去软软的，像一层皮膜下包着一汪水，等晒上几天，就变得硬硬的，这时候就要把挂晒的苞米摘下来，一家人坐在一起，搓苞米，把两根苞米横着绞在一起搓动，苞米粒就脱落下来，搓完粒的苞米骨子堆在一边，这个可以烧火，苞米粒还要再晒，要不然放不住。

    家家户户铺得满院子都是，老鸡偷着在边上叨几口，知道会被打，小鸡就乐疯了，直接冲到苞谷堆上。少安少平姐姐家的毛蛋狗蛋就得在院子里看鸡鹅，鸭子是不会留在院子里吃苞米的，它们的目标是双水村外的东拉河。

    刨红薯这是一项颇需要力气和技术的活，虽然孙少平后世的力气完全可以干得了，但是现在的他作为一名完全没有张开的初中生，只能是跟在自己爸爸和哥哥后面去捡红薯。

    少安哥对他说没必要多与众不同，少平还是干点少年该干的事，比如在地边上把挖出来的红薯给毛蛋狗蛋烧着吃，两个小家伙吃的满脸满身的黑，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苞谷高粱进仓，红薯入窖，这些事情都做完之后这些弄好了，庄稼人还要去把苞米和高梁的秆割了收回来。高粱秆细，还不算累，苞米秆又粗又硬，是真正的力气活了。这个活少平能干一部分但是不能够干的很快，主要靠孙玉厚和孙少安两个人拿着镰刀，从地头开始，顺着垄一根一根把秸秆放倒，少平妹妹和兰香配着金波哥他妹妹金秀就跟在后边，把割倒的秸秆一根一根整齐的攒在一起，半垄地一堆。

    金波金秀的父亲金俊海在外面“吃商品粮”，虽说每年过冬时都够拉回一车煤，但是也需要烧柴火，这些都要靠孙玉厚父子帮忙给弄回来，否则靠金波金秀妈和两个孩子是干不了这些力气活的。

    等一块地的秸秆全放倒了，众人再从头打捆，捆完后都要拉回村子里，码放在院子的门口或者是院内，堆成一个秸秆垛，做饭的时候拿它烧火。

    一部分高粱秆得交到小队去，那个切碎了冬天是牛羊驴骡的口粮。

    另外高粱秆在这个时候的农村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功能，家境不好的都会收一些，切成十厘米的段，再从正中间劈开，放到茅厕里，用来……擦屁股，或者叫刮沟沟……

    孙少安孙少平穿越过来之后最不能够忍受的就是这事情，孙少平曾经尝试着找书或者是报纸来擦沟沟，但是他发现书在这个时代真的很少，而报纸么，两兄弟惊奇的发现那个时代的报纸上每一篇文章里都会有某某语录，你有胆量用这个时代的报纸擦沟沟试一试？

    既来之则安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