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睿老师这次想要开展什么实验呢?”悠洺微笑着,带着敬意的语气问着。
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在他们的这个人造人的世界,她的美美的很是独特,这人气质清冷,似乎对什么都是漠不关己的态度,身材窈窕,不管放在哪里都是一个美人。
郑怀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好在表现的不是很明显,也没有人在意他这个举动,晟睿看着这个貌美的女士,又看了看站在她周围的两个,一个年轻的,带着一个厚厚眼镜片,薄嘴唇的约莫二十岁左右的这里唯一的人类徐寒水,还有那个三十来岁,一副老成模样,他唯一的学生詹文邕,他打量了这些人后,微笑着道:“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在对这件事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看着我的面子而来。”他如鹰一般眼睛警惕的看着那些站在后面的助手们,他记不得他们的名字与长相,要是少了几个或是被什么人从中偷梁换柱的掉包了几个,他也不一定发现的了。
“我们去会议室里面谈吧,这事可不一般。”他微微颔首轻声道,像是在说一个秘密。
那三个人即刻会意,知道这件事可能涉及到一些法律边缘的问题,晟睿在这方面是出了名的喜欢打擦边球,所以也有人说,他招收的这个资质不高但是从政的弟子,可能是皇室那边对他不放心,安插进来的卧底。
那三个年轻人去了里面的会议室,看见了面前每个人面前摆放着的水杯,里面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干燥,这个会议室不大,正对面又一把椅子和一张白板,上面空空一片上面也没有,白板上面是一个时钟,滴滴答答的走动着,郑怀和晟睿对视了一眼,也进去了,郑怀坐在侧位,晟睿坐在主位,晟睿有意无意的把玩着他手上的那枚戒指,颇有节奏的用笔敲击着桌面,最后那三个年轻人仔细的看着他的动作,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
晟睿也注视着他们,等待时间差不多,他忽然起身,用白板笔在白板上写着画着,他抵着道:“我们在前些日子里面,去帝都边境考察了一番,在这个路上,我们无意间在一个山洞里面发现了一滩纯黑色的血液和五本古籍,我将古籍分给了诸位,而我们这次实验的任务,就是要为这地狱之血寻找一个完美载体。”
他回头看着这四个人,除了郑怀眼里透露着几分疑虑的神色以外,其他三人的眼神都是无比的认真,像是生怕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郑怀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他看着墙上的钟表,又看看那三个人的模样,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他看着晟睿,那人正玩弄着他手上的戒指,一面直勾勾的微笑的看着他,晟睿再次看向那三个年轻人,道:“对于这件事,只有我们五个知道,外面那些不够聪明的人是不配知道的,当帝都的人来追捕我们的时候,你们会忘掉这个关于地狱之血的一切,你们的这段实验记忆会成为碎片一般的藏在你们的脑海里面。”
他打了一个响指,那三人像是一个机灵,晟睿双手撑着桌子边缘,俯下身看着他们的脸庞,道:“开始实验吧,找出我们的宿主的基因序列。”
那三个点了点头,一并出去了。
郑怀还是依旧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直到那个人满意的看见那三个人各自领着任务去忙活了,他才慢慢的转身看见了那个正抄着手看着他的人,郑怀想听他一个解释。
那人耸了耸肩,轻松的说道:“最基础的催眠术啊,堂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什么时候在他们那里埋下了浅度催眠的?”
“一个是我的崇拜者,一个是我的学生,还有一个虽然不熟悉但是他观察能力太强,一口气催眠这三个也不是很难吧。”
“我现在有点怀疑我是不是早就被你催眠了。”
“堂兄,我还没这本事,”他笑道,“要是我可以催眠你,我还用得着跟你废那么多话吗?”
郑怀心说有理,这人预言很是擅长,他催眠的本事和自己读取记忆的本事也就是半斤八两,放不上台面的,要是他会真正的催眠,他们只要做出一个**然后催眠他去死就对了。
“你刚才说什么帝都的人?什么追捕?”郑怀问道。
“追捕我们啊。”他无辜的说道,“捕杀903族,我们要灭族了。”他看上去有点兴奋。
郑怀一惊,眼睛都瞪圆了,直愣愣的看着这个疯子的笑容,他瞬间站了起来,大声喊道:“你疯啦!”
晟睿将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面,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他慢慢走过去关上了门,转身看着那人难以置信的眼睛。
“我忘了告诉你了吗?”他玩笑道。
“晟睿,你这是要干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尚了?那我们全族的人的性命去赌?”
“好吧,”他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一副要坦白的模样,“这个计划会死很多人,”他看着郑怀慢慢冷静下来的面容,接着道,“可是这些人不死,不做出一点点牺牲,以后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这里会变成上古的复仇场,魔君的杀戮之地,反正大家会死,不如我们就做那个代替大家去死的人,虽然听起来挺冤枉的,但是你不觉得这笔买卖很划算吗?”
他一字一句的说着,似乎一点怜悯之情都没有,虽然这话听起来是有几分悲壮的英雄气味。
“我一直以为你视芸芸众生为刍狗,你竟然还有如此高尚的一面?”他的语气里面尽是讽刺,像一颗下一秒就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但是晟睿像是对感情这方面却一根筋一般,就是看不出来这其中反语的意味。
“我做了无数次的预言,看了无数人的一生,其实都是相同的,碌碌无为,从生到死,毫无意义。我在想,我们的人生,不能这么无聊啊,总归得要做点什么,要是完成了这次自我牺牲,我就和那些愚蠢的人类们不一样了。”
郑怀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根本不懂人性还是懂的太过彻底,让一切玩弄于他的股掌之间,他尽量压抑着自己激动的情绪,用尽量平静的话语问道:“那你有没有问过,我们的族人们,是否愿意为此牺牲啊?”
晟睿眨了眨眼睛,道:“可是他们要是现在不牺牲,最多五十年后,他们还是会死,而且死的更惨,我这是在帮他们啊,说不定这次死了,他们可以去神的世界呢。”
郑怀说不过他,尽管觉得他的理论哪里有点问题,但是就是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有些头疼。
“堂兄,你我都是会死的,都是这次计划的牺牲品,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你的任务更为重要一些,你会比我晚死二十年,所以后续的事情都是交给你啦,堂兄。”他微笑着,语气无比的温和而又无奈,“堂兄,你现在后悔了退出也是可以的,你大可以出去破解他们身上的催眠的解子,告诉我们的族人我的这个荒唐的赌上全部人性命的念头,让他们将我开除,我会被众人遗弃,你会成为大家的英雄,但是五十年后,最多五十年,这场浩劫真正来临的时候……我在胡说些什么啊,五十年后你还活没活着都是个问题,算了算了,你走吧,再见!”他脸上的表情一阴一阳的变换着,郑怀就静静的看着他,又不像是在看着他,他像是在思考,过了许久,二人都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听见房间里面钟摆一声一声的走动的声音,滴滴答答的,像是时间走过的声音。
郑怀认输了。
“看来我们必须做罪人了。”他说。
晟睿一听这话,里面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他激动的看着郑怀,像个拿到礼物的孩子一般,笑道:“我们要死了,我们要做罪人了!”
郑怀无奈的摇着头,真是受不了这人神经兮兮的样子,默默的出去了。
晟睿听见了会议室的大门传来了了一声脆响,他慢慢的转头,看着那个毫无生气的门把手,脸上的表情瞬间全部消失,好像刚才那个人不是他一般,他瞳孔泛着红光,但是眨眼就再也不见了,像是光线的问题或是一时的错觉,他默不作声的开了门,出去了,看着那些晚辈们正在工作忙碌的样子,嘴角勾起了一个不达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