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日照当空。
今日是花灯节,大街小巷里全是浓浓的节日的氛围,安保工作自然比平时繁重了许多,哪怕是恒马巷的那个鬼宅都有不少巡警站岗。
三个多月以前,这里还是狼城的时候,这栋建筑虽说是有点与周围建筑格格不入,除此从外面看来也没什么太大不同,但是十六区重建之后,雨潇倒是看出来了,这里,似乎是十六区的一片禁地。
有几个巡警专门绕着这栋房子巡逻,以防有小孩无意间进去。
雨潇并不想硬闯,但是等待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机会。光天化日之下,确实进入那个地方是个难事。
早上的时候,那个店老板说这里曾经住着的那些科学家都是一些心理变态,残忍的杀死过不少人,尸体就在上面颁布捕杀令而动时候被发现,有男有女,尸体都不完整,缺胳膊少腿的算是不错的了,大部分都是一些尸块、内脏、畸形变种。
雨潇听到这件事情心里一惊。
“那您可曾听说过徐寒水?”雨潇见着店老板似乎对当年这件事很熟悉,赶忙追问了一句。哪里晓得店老板一听这个名字,就泛起了难:“小姑娘啊,徐寒水我是知道的,但是不是很清楚啊。我只知道他是个天才,但是性格孤僻,也没什么交好的人,后来进了帝都研究所,跟着那帮变态在十六区这个分部不知道在干什么,就在我们发现尸体的那天,好像是听说他们家出了什么大事,后来我就不知道了,据说是失踪了。”
之后雨潇又问他是否知道徐澜澜,店老板摇摇头。
“驭风,你说,那个店老板说的话可信吗?我们在何婆婆家的剪报上没有看见有关的新闻啊。”雨潇和驭风坐在鬼宅对面的水吧,打算等待天黑后在想办法进去。
“应该是真的,”驭风看着对面的建筑和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说道,“三个月前的那件事,不也是被他们盖过去的了吗?”他说的,是狼城的事件。除了当时在场的人,没人知道当时上面打算弃城,没人知道雨潇失控成魔阴差阳错的保住了十六区,所以,店老板说的那件事情,被掩盖过去,也是情理之中。再说,那个店老板,似乎也没有必要骗他们。
雨潇想想也是,帝都那帮老东西,心机太重。
可是,当时那帮科学家,到底在做什么?
夜色渐暗,因为节日的缘故,附近各家各铺都早早的关了门,周围也几乎没什么人了,本来驻守在鬼宅的几个巡警也觉得他们的工作有点多此一举了,于是开始避开监控机三五成群的玩起了牌。
雨潇和驭风对视了一眼,闪身到了这栋建筑的后门。
后门很小,雨潇用相同的方式“撬”了门,二人分别点了一把小小的火焰用来照明,但是又怕惊动外面的警察。
上回来这里时,雨潇是从正门进去的,看到的是酒吧的格局,这次,雨潇看见的是厨房。绕过这个房间,雨潇又看见了上次所看见的酒吧。
这一楼,看着没什么异样。
驭风给雨潇打手势,示意上去看看。
雨潇用食指指着自己的胸口,告诉他小心。
上了二楼,是普通的客房,上次被雨潇撬开的门还是老样子敞开着,这期间根本没人来过。
雨潇示意他在往上走,驭风没有理她,自顾自的开始一间间的仔细检查那些房间。他不是不相信雨潇说的话,只是当时她来这里时,太害怕了,可能会错过什么东西。
雨潇也知道这个理,所以也没有阻拦他,只是呆在楼道口等他。
她看了看上面,又看了看下面,全是黑漆漆的一片,心里还是有点忌惮上次的鬼打墙——离不开的二楼。想到这,她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就在她分神的刹那,雨潇感觉她的周遭突然亮了不少,猛地一抬头,不知什么时候楼上冒出了诡异的绿光,吓的她向后退了两步。
她屏住呼吸静静地等了一会,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
她舒了一口气,低声唤了几声驭风,但是没有听见回应,她犹豫了一下,战战兢兢的走了上去。
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几个巨大的培养皿,和白色的办公桌,上面凌乱的堆放着稿纸。上回就是到这里,莫名其妙的就昏死了过去。她看了看周围,安静的吓人,虽然知道当时那些诡异的事情八成是那只小鬼做的,但是这里还是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恐怖气氛。
不怕不怕,雨潇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她接着往前走,进入到另一个房间。
左右全是一些实验器材,没什么特别,只是旁边那面墙的窗帘拉了起来,而那面墙,并不是这栋建筑的外墙。
雨潇有些奇怪,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扯开了窗帘。
血,全是血。
房间由玻璃隔开,玻璃上满满的血迹,雨潇隐约看见里面放了一张单人床,上面悬挂着一些设备和线路,房间很小,布置也简单,但是雨潇总觉得这里有点像刑房。
最可怕的是,这血迹……
人受到不同的外伤血迹是不同的,从另一个方面讲,从血迹的形状就可以看出袭击那人的武器种类,但是这个血迹……怎么看都像是那人
——爆炸。
这血量,恐怕不止一个人。
雨潇听见心里传来的声音,心里一惊,她不知道这句话从哪里听来的,但是这个声音很耳熟,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关我屁事啊,二十年前她还不在这个世界上呢,估计是哪回看电视记下的台词吧。雨潇咽了一口唾沫,继续向后走去。
里面有几间会议室,其中有间装修的最好的里面只有五把椅子。
核心成员有五个吗?
她看了看这个房间,最终目光停留在了为首的位置旁边的白板上,上面什么都没写,但是就因此而最为诡异。
这块白板,太干净了,像是被人才擦掉了一般。
雨潇皱了皱眉,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人抢先了一步,把重要的线索都给抹掉了。
她有些不甘心,还是接着走着。
她左拐右拐,走到了一片空地,面前是堵墙,没路。
就在此时,她听到后面有动静,一回头,不知什么时候后面的路也被封死了。
雨潇心道不好。
天花板上面传来吱吱的声音,她赶忙捂住了口鼻敲打着墙面寻找出路。
没有,完全没有。
上面的不明气体渐渐下沉,雨潇焦急的怕打这墙面,大叫着驭风的名字,但是没人回应。
她摸出断影,亮出刀刃,用力刺着边上的这堵墙。
这墙并不是很牢固,雨潇奋力刺了几下便刺出了一个洞,她狠狠的上去踹了几脚,洞口可以过人了,她渐渐觉得浑身乏力,用尽最大的力气从那个洞口钻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雨潇觉得意识有点模糊,不知自己是中了什么毒。
她努力爬起身,觉得浑身都疼,刚走了两步,几个警察装束的人围了过来。
“郑雨潇小姐是吗?”其中那个为首的警察问道。
“怎么啦。”雨潇有气无力的问道。她现在觉得,站着都要花好大力气。
“郑小姐,您涉嫌入室盗窃和擅闯禁地,请您跟我们走一趟。”那个警察说的很客气,然后不等雨潇回答,有两个警官就过来将雨潇架走了。
她没有力气反抗,也没有力气辩驳。
擅闯禁地她是认栽了,但是……她什么时候入室盗窃了?
雨潇迷迷糊糊的看着他们,任由他们将自己带走。
悠洺站在积雪的屋顶,手里捧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静静地看着十六区的方向。
往日的研究所始终都是有人在的,可是现在时局不同了,加之节日,这个研究所上上下下就只有她一个人,连执勤保安都不见。
她将杯子凑近嘴边,眼睛上忽的出现了一层雾气,她轻叹了一口气,摘掉了眼睛,夹在自己的上衣口袋上。
两个星期前,悠洺将宋小米带到了自己的住所,有意无意的对她透露了一点事情。
那一天,宋小米问道:“我想要借几本书,但不知借什么好?”
悠洺:“书这种东西还是越老越好,现代的人学的精,但是想的不深。”
宋小米:“是百年以前的人的书?”
悠洺:“不止。”她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自己脚下那片地,“先祖的智慧是无穷的。”
悠洺与宋小米的对话常人听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宋小米也没有觉得异样。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悠洺的这几句话,并不是说给她听的,而是她背后的那个人——白子扬。
在宋小米和白子扬正式交往的时候,白子扬送了一件礼物给宋小米,一个纽扣状的监视器。宋小米将它当做宝贝一样一直戴在身上,还多次十分欢喜的与悠洺讲。悠洺在第一次看见那枚纽扣的时候,就看出了里面的玄机。
但是她没说。
白子扬那人城府太深,不会无端端的交好宋小米。
宋小米虽然聪明,但是白子扬也不赖;对于当时的宋小米,也没什么美色可图;同样的,那人不需要钱。既然如此,那边只有一种可能——他的最终目的,是她。
——悠洺。
她身上的秘密可是有很多,但是不知道是哪一件,所以她就顺水推舟,与宋小米交好。白子扬藏得很深,直到宋小米提出要借书,悠洺才真正明白白子扬的目的。
——那本**。
悠洺喝了一小口咖啡,满意的笑了笑。
一阵冷风吹来,她不禁缩了缩脖子,一双温暖的大手从后面钳制住她的双臂。
“怎么有一个人在屋顶喝咖啡?”詹文邕醇厚温暖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悠洺轻轻的抖了抖肩,詹文邕识趣,放下了手。
“你今天也雅兴啊,”悠洺阴阴地说,“跑来看我喝咖啡。”
詹文邕无言。
“他回来了。”悠洺低声说道。
“谁?”
悠洺摇摇头,不经意的扯开话题:“你手上的那卷书还在吗?”
“烧了。”
“烧了?”悠洺有些难以置信,“你竟然烧了?”
“我就是因为看了它,才犯下当年的那件事。”他顿了一下,“这书,不吉利。”
“你不要推卸责任。”悠洺冷冷的道。
“你的呢?”
“我没有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本不是一个好人,何来的责任?”她看了一眼詹文邕,发觉后者眼神不对,才意识到詹文邕说的是她手上的那本**。
“掉了。”她平静的说。
詹文邕看她气定神闲的样子的,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若她说的假话便是罢了,要是是真的,但愿不要被她同行捡去。
她手上的半卷,可是要出大事的。